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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三三章:问没问过我意见

    神降诀,这来自于子柏风的养妖诀,先后经历了神降术共生诀神降诀三个版本的法诀,现在已经不再是当初的简单神降共生,同时还有了信仰的加入。

    虽然这些小的妖怪没办法像青石叔丹木叔那样得到大量的信徒,却可以和其他的所有妖怪共享一个“泛信仰池”,这是拜神教的最新“泛信仰套餐”推行的最新结果。

    而这种信仰,让这些石头妖,都成为了青石叔麾下的属神,可以在需要的时候,从青石叔那里分润一些神力。

    但仅仅是这种弱小的信仰,还不能让石头妖媲美拥有恐怖种族天赋的烛龙。

    但神降诀的强大之处就在这里,能够让人和妖的力量彼此互相分享。

    若说信仰之力,子柏风的身上可也不少。

    而最近,子柏风还拿到了一个“文道之巅”的特殊成就,这加成可就更高了。

    对子柏风来说,文道之巅让他的文道杀伐威力倍增,而这种力量被分到了石头妖的身上,就变成了现在这般暴力的场面。

    “轰轰轰轰!”连续不断的打击,让祁隆妖尊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形,它如同沙包一般被打来打去,直到被子柏风拎在了手里。

    “不要杀我!”祁隆妖尊仅存的意识就只剩下了拼命求饶。

    但是子柏风却两手抓住了他的脖子和脑袋,使劲一撕。

    “呃……”祁隆妖尊拼命挣扎,他的身体在不断变换,一会是人形,一会是龙形,一会又想要化成一团妖云逃跑,但子柏风的双手好像是有一股魔力,将紧紧束缚住。

    明明他的身躯如此巨大,却就这样被子柏风抓在手中,格外违和。

    “咔嚓咔嚓咔嚓”连续不断的爆响声响起,就像是被从鞘中抽出来一般,祁隆的脊椎被从他的身体里抽了出来,断裂的肋骨摇摇晃晃挂在脊椎之上,遍布龙鳞的身体软软地搭在一旁,尸体宛若小山一般巨大。

    而那连着脑袋和脊椎的部位,在子柏风的手中,也化成了本体的大小。

    渺小的人类,抓着那巨大无匹的脊椎,悬挂在空中,看起来诡异异常。

    整个战场,静的好像是没有一个人。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天空中。

    “啪!”神降诀散去,包裹在子柏风身上的石头盔甲化作了漫天的灰色风沙消失不见,子柏风站在空中,深深吸了一口气。

    “都散去吧。”子柏风站在空中,默然半晌,道。

    两边的军队,如同潮水一般退却,不论是压箱底的力量被子柏风屠杀掉的易解州,还是损失惨重的岸贵州,此时都不想再战。

    因为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人类。

    未来如何,谁也不知道,但至少这一刻,他们无需再战。

    “道友……”岸贵州的两名修士彼此对望一眼,想要说什么,子柏风摆摆手,一挥手,将地上分成两截的祁隆妖尊的尸体收起,消失不见。

    岸贵州的两人对望一眼,说不出是遗憾,还是其他的什么。

    战争,并无胜利者。

    ……

    “怎么可能!”当消息传回了烛龙的耳中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祁隆死了?怎么死了?”

    “目前详细的消息还没传来,易解州的人对我们有抵触心理,让我们的消息收集有些不畅。”在他的座下,一名老者端立,这就是九婴的首领。

    “是谁?”烛龙的眼睛连连闪动,他的脑海之中不断闪动着人影。

    能够杀死祁隆的人,这个世界上屈指可数。

    北国的那些地仙们可以,但他们根本就无法离开自己的领地。

    除了他们之外,似乎就只剩下仙界魔域的人了。

    突然,烛龙的心中闪过了一个人影,子柏风。

    是的,子柏风,子柏风他本身实力虽然不强,但是他麾下的人非常多,如果他付出一定代价的话,说不定能杀死祁隆。

    但这个代价,绝对会非常沉重,并不是轻易能付出的。

    烛龙对子柏风的判断似乎没有错,但是他却没想到,最近子柏风的实力有一次飞跃。

    一个小小的“大上科状元”,给了子柏风“文道之巅”,也让他的实力有了质的飞跃。

    除了子柏风之外,还有没有人?

    现在升仙术泛滥,正所谓蚁多咬死象,如果有几十个修炼了升仙术的人围攻祁隆,也能将其杀死。

    但是,祁隆死或者活都无所谓,重点是他想要的东西,必须快点拿到。

    “珍宝之国那边怎么样了?”烛龙问道。

    “我们已经找到了疑似第四血脉的人,但还没有经过验证,不知道能否堪用。”九婴首领道。

    “必须加快进度了。”烛龙道,“以免夜长梦多!”

    “是,我会命令九婴的人加快速度。”九婴首领道。

    九婴也是一种妖怪,夏俊国的情报机构以九婴命名,其实也是有原因的,九婴本就和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

    丝竹声声,一名戏子在上面咿咿呀呀唱些什么,子柏风却完全没有听进去,只是在皱眉沉思。

    “吴兄,你就不要烦心了。”安公子旁边扯住了子柏风的袖子,道。

    子柏风无奈摇头,虽然他和安公子年岁差不多,但两个人却是完全不同,安公子是那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人,他明明可以生活的无忧无虑,却总是将自己弄得愁云惨雾的。

    而子柏风,却是有各种各样的烦心事,总是层出不穷。

    现在的天下乱象,让他怎么能高兴起来?

    但现在,他所烦心的,却是自己的冲动,当初他不该亲自出手的,若是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还是忍性不足,该忍的总是忍不住。”

    漠北府的驿馆并不大,夏俊国二百人的使节团,完全住不开,很多人都必须住在外面的客栈,但筹备一次像样的晚宴,还是可以的。

    此时庭院里正烤着一只羊,这是夏俊国的风味,庭院里也布置了一些夏俊国特有的饰物,显得颇有异国情调。

    那在台上唱着的戏班,也是来自夏俊国,演出的是夏俊国的地方戏曲。

    烤羊已经快要烤好了,厨师将一盘盘烤rou分给众人。

    “嘶”就听到安公子突然将食指含入口中,不知道怎么着,安公子竟然切了手。

    “抱歉,抱歉!”一名侍者慌忙过来,想要为安公子包扎,安公子微笑着摆摆手:“不碍事,是我不小心。”

    那侍者连声道歉,为安公子换上了一把新的餐刀。

    席间无话,戏台上咿咿呀呀唱着的戏实在是无趣,倒是桌上的美食不错,还很对子柏风胃口。

    子柏风本不打算来,不过实在是挨不过安公子的热情,就随着安公子一起来了。

    一日之间,从激烈的战斗,到无趣的晚宴,这中间的改变实在是太多,就算是子柏风,也有一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些喝多了,就连子柏风都喝了几杯,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安公子频频过来和子柏风喝酒,这一切都看在了对面的夏俊国主使马跃安的眼中。

    这个吴风,似乎和安公子过从甚密,而且来历神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不要因为他的关系而产生什么变数才好。

    他对副使路望征使了个眼色,瞥了一眼子柏风的方向,路望征心领神会,转身对身边的使者低声说了几句,那侍者立刻起身,走到了末座处,低声说了几句。

    那末座上坐着的男人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似乎在说明一切都包在自己身上。

    那侍者离开之后,没几分钟,末座上坐着的男人就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拿着杯子来到了子柏风的面前,啪一声,一巴掌拍在了子柏风面前的桌子上。

    子柏风抬头看去,那是一名吊吊眼的中年人,黄皮寡瘦的,嘴角三两撇胡须,看起来活像是一只老鼠。

    “你就是吴风?”那吊吊眼中年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子柏风。

    “怎么?”子柏风抬起头,看了那人一眼。

    “没什么,就是想要和你喝两杯。”中年人皮笑rou不笑道。

    “不好意思,我没有和陌生人喝酒的习惯。”中年人冷笑,然后他不等子柏风同意,就坐了下来,将子柏风挤到了一遍,大大咧咧道:“年轻人,要知道进退,知道好歹,更要知道,什么样的人惹得起,什么样的人惹不起。”

    他指着子柏风道:“我听说你打算做金沙的生意?真以为每天施粥,就可以让那些沙民土包子相信你了?真以为你能够把沙金收上来,把沙金卖出去?”

    子柏风的身后,肃立着一位沉默的金剑妖,此时他身形一动,却被子柏风隐晦的制止了。

    他刚刚还反思过,自己不够能忍,现在他倒是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忍一下了。

    更关键的是,他突然有些欣慰,因为他现在完全不觉得自己在生气,被这样一个小人物看扁了,并不会让他觉得有什么被冒犯的地方。

    原来他并不是忍性不足,而是有不得不怒的时候。

    如果面对祁隆那种该死的家伙都能够忍住,那才是真正的坏了。

    看地子柏风竟然还在想别的事,似乎注意力完全没在他身上,那中年人顿时不爽了,道:“小子,我再跟你说话!”

    “啊,抱歉,走神了。”子柏风笑眯眯道,“你哪位?”

    “你在漠北府做生意,竟然不认识我?”那中年人好像是被冒犯了一般叫了起来。

    “真不好意思,我初来乍到,真不知道你哪位。”子柏风摇头道。

    “装,还装。”中年人冷笑,“我看你年轻,还想要提携提携你,既然你在我面前装蒜,那就算了,日后我挤垮了你,可别哭着来找我求饶。”

    “那还真需要你手下留情才对。”子柏风笑眯眯道,“还有,真不知道,你哪位?”

    “我就是雷富商号的雷大富。”中年人挺起胸膛,一脸骄傲之色。

    “抱歉,什么?”子柏风茫然。

    “雷富商号,漠北府最大的商号,现在漠北府的十家商铺里,倒有九家是我雷富商号的。”雷富骄傲地拍拍胸口,“我们雷富商号更是承担了漠北府金沙收购和销售的九层以上,你想要进入金沙行业,可没问过我同没同意。”

    “那你同不同意?”子柏风还是一脸茫然,“不过……我为什么要问你同不同意?”

    雷大富差点被气吐血了,心想你这家伙是真傻还是装傻啊?

    “好,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嘿嘿……有句话说得好,商场如战场,那咱们就明刀明枪的比比看了,看需不需要经过我同意!”雷大富站起来,拍拍屁股,大摇大摆走了。

    “吴兄,雷大富找你干什么?”看到雷大富走了,安公子好奇地凑过来。

    “我也不知道……说了一大通莫名其妙的话。”子柏风也有些茫然,这家伙来找自己干什么?

    “如何?”雷大富回到了自己的席位没多久,就有一名侍者上前来问道。

    “那小子是个蠢货。”雷大富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侍者点点头,转身去了。

    雷大富却是怒瞪着子柏风这边,虽然他说子柏风是个蠢货,但他却被子柏风这个蠢货气得不得了,身体都在发颤的感觉。

    终于,到了夜深时,宾主尽欢,除了雷大富气哼哼的,不时地咒骂着什么不识抬举之外,其他人都很是高兴。

    子柏风也喝了挺多,安公子东倒西歪,在两名随从的搀扶下走过来,大着舌头对子柏风道:“吴兄,我们一起回去。”

    “也好。”子柏风本就是和他同车来的,此时自然也和他同车走。

    两个人勾肩搭背地走出了驿馆,上了车。

    夏俊国主使马跃安送他们出门,还牵着安公子的手,又客气了一番。

    等到两人上了车,一名侍者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低声道:“大人,已经验明,这安公子确实是最后一族的血脉拥有者。”

    马跃安微微点头,和路望征对望了一眼。

    夏长青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目光闪烁。

    “哈哈,今天晚上真开心……好久没这么……嗝……”安公子攀着子柏风的肩膀,还没说完,就打了一个酒嗝,一股酒气喷了出来。

    “安兄,你醉了。”子柏风微微皱眉。

    “你还说我,你不是也醉了么?”安公子道。

    他刚才明明看到子柏风也醉醺醺的。

    子柏风微微摇头,先不说他天生海量,就算不是海量,以他现在的修为,真的是想醉就醉,不想醉就不醉。

    “来,我车上还有一壶好酒,我们再喝……再……喝三杯!”安公子非要拉着子柏风再喝几杯。

    “公子,你不能喝了,你已经喝了这么多了,回家之后,老爷恐怕要生气了。”那老仆苦劝,安公子却只是摇头,道:“我今天……嗝……高兴,有吴兄这种好朋友和我在一起,吴兄,我告诉你,你真的是我的好朋友,我从来没遇到过像你这样志同道合的朋友……那些人,他们都是看我的地位……看我的钱……都是因为我有个好爹……你不一样……”

    “我怎么就不一样了?”看安公子醉态可鞠,子柏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说这人酒品还真差。

    安公子没有回答,只是絮絮叨叨个不停,不一会儿,又开始说起安大人的不是来,“从小我爹就整天把我关在家里……从来不让我出来……我爹他就是个暴君……我娘去世了……我就和他闹僵了……后来我才知道……我爹是对我好……吴兄,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少爷!”老仆提高声音,厉声呵斥,然后对子柏风赔笑道:“吴公子,真是抱歉,我家少爷喝多了就这样。”

    “无妨,无妨。”子柏风咧嘴笑,“其实我还挺羡慕他喝醉了,至少可以暂时忘却烦恼。”

    “吴兄,吴兄……”说话间,安公子又拉住了子柏风,“我对不起你……”

    “你怎么对不起我了?”子柏风纳闷。

    “别捂我嘴,让我说!”安公子两下打开老仆的手,挣扎着道,“我和你结交,动机不纯,我就是……就是想帮我爹……帮帮我爹……我爹真辛苦啊……吴兄,你答应我,不要走好不好,一定要在漠北府收沙金好不好?夏俊国那些人,不是好东西,他们压低沙金价格,要不是他们,漠北府现在也不会这么乱,但是没有他们……现在漠北府会更乱……吴兄,吴兄,你有钱,你有好多好多钱,帮帮我爹好不好?”

    “吴公子……”老仆尴尬死了,连连赔笑。

    子柏风心中又是无奈,又是为安公子的想法而感动,他虽然是个被宠坏了的纨绔,却是想要帮自家的老爹,不论什么人,这种父子感情,都是真挚的,无法抹去的。

    “你放心吧。”子柏风道,“这只是小事而已,我一定会让漠北州变得越来越好,让整个漠北州都过上好日子的。”

    “多谢你,吴兄,我就知道你能的,谢谢你,谢谢你……”安公子拉着子柏风的手,口中喃喃感谢着,渐渐发出了鼾声。

    “唉……我家少爷……”老仆扶着安公子,让他躺在后座上,拿出湿毛巾帮他擦脸。

    看着他们主仆情深,子柏风心中也有些感叹。

    正像是他答应了安公子的那样,他也要努力了。

    就在此时,车辆突然一震,前面马夫一声叱喝:“什么人?竟然拦路?你可知道马车上是何人?”

    老仆面色一变,探头出去看了一眼,慌忙缩回来,对子柏风道:“吴公子,您藏在马车里,千万别出来!”

    说话间,老仆冲出了车厢,车厢之外传来了争斗声,然后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子柏风嗅了一下,就觉得有些眩晕。

    老仆刚到门外,就噗通一声倒在地上,然后马车被一股巨力拉扯着,冲天而起。

    子柏风犹豫了一下,干脆趴在了后座上,装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