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位客人
不由分说，马野被胡老师拉着就是一路狂奔，等到两个人停下了脚步，眼前的景象让马野彻底的傻眼了，他也明白为什么胡老师这个中介所的“大老板”要靠做乞丐做兼职了。 一个低矮的平房，墙上已经开裂，门口的马路坑坑洼洼，如果不是亲身来到这里，马野一定无法想象在山城这个北方的大型城市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在铁栅栏防盗门的上面挂着一个牌子：老马识途中介所！ 这名字！好吧，已经懒得吐槽了。 “这个就是我开的中介，虽然最近生意有点儿冷清，不过困难只是暂时的……” 一边用钥匙打开房门，胡老师一边还在絮絮叨叨的念叨着。马野看着这个陌生的环境，感到了一阵的无语。 中介所中的陈列就更简单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还好，也不是什么装饰都没有，最起码还有一个鱼缸嘛，只是鱼缸里的水黑漆漆的，至少应该是几年没换过了，不过还不错，里面竟然还有两条鱼在欢快的游动，看不出他们对这个环境有任何不满的样子。仔细看看——呃，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泥鳅？ 墙壁上还挂着一块小黑板，上面用粉笔歪歪扭扭的写着两行字，应该是中介所之前接的两笔买卖： 寻人启事：杨玉环，又名杨贵妃。生活年代，唐朝。时限：不限。 寻物启事：夜壶一个。特征：白色，镂空菊花花纹，壶底有题字为“静”，康熙曾经使用。时限：不限。 当马野看到了这两条启事的时候，嘴巴都快撇到耳朵丫子上了，这哪里是买卖，分明就是有人恶搞嘛。 找杨贵妃？真当自己是唐玄宗了么？根本就是扯淡。 找康熙用的尿壶？好吧，这个还算不上扯淡。不过，那玩意貌似应该到古玩市场去才对吧，就算是在古玩市场，那个尿壶也是价格不菲吧。绝对比这个中介所要值钱无数倍。 “我还有点儿事儿，胡老师……回见吧！” 不等胡老师说话，马野转身就要向中介所的外面走。本来还想要留下胡老师的电话的，想想还是算了。对于一个精神病患者，就是要到了他的电话能聊什么？ 马野的脚刚走到门口，身后忽然传来了胡老师阴恻恻的声音： “你这就要走么？” 冰冷的声音让马野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整个人都好像坠入到了冰窖中一般。 “明天，你租住的房子就到期了，住的地方还没着落吧？口袋里就剩下两块钱了，连吃顿饱饭都是问题吧？接手了这里的工作，至少你可以有个住的地方，不至于露宿街头。吃饭也暂时能够有些保证，你可以先预支点儿工资，虽然不多，不过一个月的方便面问题还是不大的！” 马野瞠目结舌，不得不说，胡老师说的都是实话，本来他的想法也是找一个管吃管住的工作，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至于工资多少，他已经暂时不做计较了。 “后面还有个小房间，你可以住在这里。对了，中介所的生意大部分都是晚上来的，所以你的工作主要是晚上的时候在中介所值班，白天的时间相对可以宽松一些。如果有什么事儿想要请假离开，可以给我打电话。住在我这里，不会收取你任何费用。在我这个中介所工作，你没有基本工资，按照每一笔业务收入的百分之十给你提成！” “你的床底下有一辆折叠自行车，是你工作的主要工具，注意啊，那可是我最值钱的家产了，要像爱护生命一样的爱护他，最重要的是，不能改装。就这样了，你忙吧，没事儿别给我打电话，大忙我帮不上，小忙我不想帮！” 说完，胡老师走到了书桌的旁边，撤下了一张白纸，摸出一杆油笔，甩了半天终于才在纸上留下了一串号码。然后从口袋中摸出了一把零钱，放在桌子上： “二十，暂时给你预付的工资！” 然后在马野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飘然而去。 撸胳膊挽袖子，先把中介所前后的房间打扫一新，不管怎么样，他总不能在一片灰尘和垃圾上面安家吧？ 不接受这份工作？ 开什么玩笑，胡老师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不接受这份工作，马野从明天开始，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就算暂时找个免费的窝吧。 一切收拾停当，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利用胡老师给自己的二十块钱，准备了几包方便面。就打算睡觉去了。 生意？我勒个去，就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还指望着能够有生意？ 可是就在马野刚刚回到小房间的时候，忽然听到中介所中传来了说话声： “运气真好啊，还以为这里早就关门了呢！” “没关门，没关门，哈哈，我是这里刚刚来的负责人，从今天开始，这里正常营业，有什么能够帮得上你的么？” 一溜小跑从房间里冲了出来，热情态度连马野自己都感到吃惊。 中介所里站立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本来房间中的光线就十分昏暗，而男子又是刻意的站在一个阴暗的角落中。所以看着男子马野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冷战，总感觉着后背冒凉风。 “还是从前的规矩吧？” 中年男子目光灼灼的回头看着马野。弄的马野一阵的心虚，鬼知道从前的规矩是虾米规矩。那个老神经病可没给自己任何交代。不过，自己初来乍到，改革的事情以后再说，生意来的如此突兀，还是先应承下才是王道。 想到这里，马野笑容可掬的点了点头。 中年男子也不废话，快步走到了小黑板的前面，抓起黑板下面的粉笔，洋洋洒洒的写下了几行字。还别说，这家伙手中虽然只是一个粉笔头，可是龙飞凤舞的字写的还真不错。看样子从前没少练板书，这丫的不会是胡老师的同行吧。 男子写完，歪着脑袋看了半天自己留在黑板上的“墨宝”，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马野连忙拦在了男子的身前： “朋友，你这就完事儿了？” “是啊！” “你确定这就是你要发布的信息？” “是啊！” “好吧，发布信息是你的事儿，可是你不打算留下点儿广告费之类的，在我这个黑板上你发布信息，也是一种广告啊！” 中年男子的眼神非常错愕！愣了好一会儿才说到： “还说规矩没变，啥时候开始有广告费了？不过也不算过分，多少钱？” “二十！” 琢磨了半天，马野才琢磨出了这么一个数字。在胡老师那里他可是预支了二十块钱的工资呢，最起码也能用这个钱把欠债先还了，至于在这个中介所中赚钱，他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寻人启事：王诩，生活年代春秋战国齐国。地点：清溪！期限：三个月。” 送走了这个客人，马野直接就关门打烊了，精神病遇到一个就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还指望着更多的死耗子送上门来啊。 几次在梦中马野都笑醒了了，就因为自己的聪明才智。 唉，人才啊，连我都要羡慕我自己了！ 这是在梦中马野说的话。昨天的时候，他和那个中年人说收费的名目是广告费。也就是说，不管他刊登的寻人启事结果如何，这笔钱是别想要回去了。这和定金神马的没有任何的关系。钱是实实在在的落进自己的口袋了。 他现在进一步确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什么老马识途中介所就是专门为一些精神病患者准备的。凡是来到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正常人——呃，自己除外，自己这种算是英雄末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