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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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云棠见过萧惜弱,她那么年轻,怎么可能生得出萧怀瑾这么大的孩子。 “三妹,你是个聪明人,很多事不用我说你应该懂的。萧怀瑾一个外姓人,凭什么得到那么多资源,凭什么得到太后娘娘的垂青,就光这个赐婚,太后娘娘都赐了两回吧,而且还破格提拔,让他当丞相,你就真的没想过是为什么吗?” 阮云棠想起那日进宫去见太后娘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相遇,是在三皇子逼宫,他们都被捆着丢在一起,在那种乱糟糟的环境下,没有阶层的概念,所以,在阮云棠心里,她只是个老人,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后。以至于后面见面,也并没有觉得有面对上位者的害怕和紧张。 但细想下来,她不紧张,会不会是因为太后娘娘对她和萧怀瑾的时候,格外和蔼一些呢? 阮云棠沉默了。 比不过,“阮云棠”比她更先一步,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萧怀瑾是萧惜弱的孩子,和太后娘娘有什么关系?” 阮云棠听到自己的身体发出疑问,她才恍然大悟。 对哦,如果太后娘娘知道萧怀瑾是私生子,还是萧惜弱未婚先孕生出来的,肯定会对萧怀瑾十分嫌弃,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毕竟这种事对古代的道德观和价值观而言,绝对称得上是一种很大的挑战了! 阮南姜笑容里的全是深意,再也没回答,只留下一句:“天色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呢,睡吧。” 阮南姜话说一半留一半,哪能睡得着。 阮云棠只恨自己现在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能逼着阮南姜把话说清楚,如今只能一个人在这里空想。 听阮南姜的意思,太后娘娘是肯定知道萧怀瑾的身份的,可是也没见太后娘娘对萧惜弱关照有加呀? 更何况,阮南姜这大半夜的,跟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单纯只是在她成亲之前恶心她吗? 不过,阮云棠没有时间去多想了。 因为,“阮云棠”就寝的时间到了。 第二天一大早,“阮云棠”就被人从被窝里挖了起来,丫鬟们把她请到梳妆台前,为她梳妆打扮,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 铜镜里的人,妆容渐渐变得精致,眼神也渐渐变得冷酷。 阮云棠看得很头疼。 看到自己的身体这个样子,她知道,今天婚礼现场,肯定要出事。 纵然知道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阮云棠还是在努力尝试,她拼了命想要拿回身体的主导权,却压根就不能撼动分毫。 她没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而且,她的身体在这个时候甚至还对惜遇吩咐道。 “惜遇,娘亲不是给我留了一把小刀,拿来给我看看?” 惜遇很讶异。 “姑娘,大喜的日子,你要刀干什么?” 阮云棠的身体,比她还会说谎。 “那是娘亲留给我的念想,今日出嫁,我想带着他,权当是告慰娘亲的在天之灵了。” 惜遇没有多想,找来小刀,交给“阮云棠。” 小刀不过比掌心长一点,握在手里也算轻巧。 “阮云棠”抽出小刀,刀锋泛着阴寒,像是一条毒蛇,能随时夺人性命。 看到这样的凶器,阮云棠只觉得心里慌得很。 还好此时,她的身体收刀入鞘,没有再逼着她也去看那冷冰冰的匕首。 “姑娘,吉时到了。” 媒婆在门外唱道,声音里都透着喜气洋洋。 一方蚕丝织就的喜帕盖下来,遮住了阮云棠的视线,她能看到的,就是自己的脚。她知道自己走过了小院,经过了祠堂,然后,被喜婆背着走出阮家大门,坐上花轿。 这一路上,鞭炮声响起,炸得她耳朵里嗡嗡作响。 这是她和萧怀瑾的婚礼,阮云棠期待了很久的婚礼。 可是,此刻的阮云棠只想逃。 她不能嫁,她必须毁掉这个婚礼! 花轿里,阮云棠拼了命地折腾自己,终于,就像是豁然开了一个口子一样,她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吸力,让她和自己的身体,如磁铁的两极相吸。 她激动地看着自己的手。 她能抬起来了。 她回来了! 得赶紧逃! 阮云棠第一反应就是逃婚,只有她完全确定自己不会被剧情控制,才能来见萧怀瑾。 可是她刚想站起身冲出轿子,胸口突然猛地一疼,就像是被人揪住了心脏一样,抽了一下。 再回过神来,她的身体,已经再度失控。 她拿回自己身体的主动权,不到短短三十秒。 她再想挣扎,都无济于事,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 阮云棠就像是在和一股强大的力量拔河,她拼劲全力,也不能撼动对方分毫,哪怕趁着对方松懈的时候趁虚而入,抢占短暂的先机,对方只需要勾勾小指头,就能把她打回原地。 这一路上,阮云棠再也没有机会去拿回自己身体的主动权了。 约莫走了有半个时辰。 轿子停稳,落地。 轿帘被人从外面掀开,一只干净修长的手伸进来。 他的声音很温柔,还带着藏都藏不住的开心。 他唤她。“娘子。” 喜婆赶紧叫住他:“哎哟丞相大人,你还没敲轿子呢。” 按照习俗,新郎在接新娘之前,要敲轿子门头三下,萧怀瑾只顾着接媳妇,把规矩全忘记完了。 他这会脾气好得很,乖乖地向喜婆道歉。 “对不住,是我疏忽了。” 喜婆笑他:“丞相大人可是折煞老身了,你呀,还是等成完亲,拜完堂跟你媳妇解释吧。” 周围人都哄堂大笑,没有人会去怪罪新郎的猴急,只会感慨夫妻伉俪情深,真是天作之合。 可是“阮云棠”的额头已经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来。 暂时拿回了身体主动权的阮云棠,才不会善罢甘休,看到萧怀瑾,她更加拼命。 轿门响起三声响,喜婆说了一顿吉利话之后,终于允许萧怀瑾掀开轿帘接媳妇了。 萧怀瑾躬身,再次朝阮云棠伸出手。 可是端坐在轿子里的阮云棠,这会儿僵得像个木头一样,半天也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