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杀人灭口!
王麻子办事极为利索,一刻钟功夫居然弄来一大盘糖醋鱼、一盘红烧肘子,一盘五香花生米还有几个凉拌小菜。 问起他如何办到的,支支吾吾红着脸讪笑个不停。 楚随风便知道必是抢了其他客官带回的,以往他的亲兵也是如此整治的。 想到这楚随风捻起粒花生米放入嘴中,嘎嘣嘎嘣嚼碎后顿觉脆香无比,竟比家乡用小锅炒出来的还要好吃。 刘可成也抓了一把,却是一次几粒的扔到口里嚼个不停。 俩人吃了会儿菜,只见刘可成鬼鬼祟祟的打量了下四周,拿起酒碗身子往前一探低声道。 “兄弟,可听说钦差大臣的事儿?” 楚随风两条眉毛不易觉察的挑了下,故作不知的摇了摇头,拿起碗跟刘可成去碰。 嗙。 随着两只瓷碗轻微的碰撞,刘可成神神秘秘的说道。 “人选确认了。” 说罢一仰脖那碗酒咕咚咕咚直灌了下去,喝完用满是油渍的胳膊蹭了蹭嘴,呲着牙亮空碗。 楚随风会意也一仰脖子灌了下去。 清河这边多是高粱酒,总得来说不如汾酒之类的好喝,烈度却差不了哪里去。 这一碗儿下去,楚随风试着腹内火烧一般的发热,身上的衣物觉得有些多了起来。 索性将外面的衣衫解了下来只剩着一个小衣,之后单手拎起酒坛给刘可成倒酒。 “是谁?” 见楚随风单手倒酒未洒一滴,刘可成眯着眼睛沉吟了好一会儿,之后压着嗓子说道。 “司礼监太监方正化!” “司礼监太监。”楚随风酒坛一个没握住,哐的一声摔到地上。 黑色的酒坛一下摔得稀碎,原本不多的酒淌了一地,使屋子里的酒气更加浓郁。 刘可成略微一笑也不打扫起身搬着桌子进了内屋,之后招呼楚随风进去吃喝。 从这个安排上虽看出皇帝对此事的重视,但司礼监几个大太监都与高起潜交厚,曹化淳更不用说那是高起潜的“干爹”。 现在派司礼监来查恐怕是曹化淳跟杨嗣昌二人携手运作的结果。 想到这楚随风顿觉灰心,之前一门子借机扳倒高起潜的念头烟消云散了。 “现在明白了吧?”刘可成见楚随风垂头丧气抿嘴一笑,抓起个沉甸甸的红烧肘子塞了过去。 楚随风瞬间明白了好多:难怪刘泽清姚文昌之前如是说,恐怕已是知道了七八分。 当今就是敷衍,上下合起伙来糊弄皇帝。 他抓起刘可成塞过来的肘子狠狠咬了口,试着油腻无比,想吐却有些碍于面子咽了下去,感觉如同现在的处境一般。 “兄弟,你这么聪明的人,知道后面该怎么做。我点到为止有些话就不说了。”刘可成见楚随风明白了黑红的脸膛上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容。 说罢去墙角儿又抓起了一个黑色酒坛,掸了掸上面的灰尘,打开塞子放在鼻子上深深一吸,一脸陶醉的说道。 “这世界本就是混账行子,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来!我再给兄弟倒一碗儿。” 也不管楚随风愿不愿意,将酒坛一倾,清澈浓香的酒哗哗的倒了满满一碗儿。 嗙! “干!”楚随风绝望的端起那碗酒一股脑儿的灌了下去,火辣辣的感觉席卷了他的全身。 咳咳! 楚随风直觉得喉咙里火烧一般的干渴仿佛盛夏里许久未下雨龟裂的地面一般,于是他跑到结了冰的水瓮边拿起葫芦舀了一瓢冰水灌了下去。 一阵儿沁人心脾的清凉过后,腹腔内灼烧的感觉渐渐消失,只是嘴里还充斥着淡淡的辛辣味道儿。 微醺的他双手把在瓮沿儿艰难的回头问道。 “外面谁跟我们去?总不能全都去吧?” 原本是笑的刘可成听了这话不知怎的脸上一僵,有些不太高兴地说道。 “别问这么多,到时候就知道了。” 楚随风跟刘可成又聊了一阵儿,感叹了一阵儿,对方便给他在院中安排住处。 话说这处院落不小,十多个房间正好够他们十多个伤兵居住,“最妙”的是院落里外也安排了士兵把护。 楚随风被安排在正中的大屋内,尽管他推让了好几次刘可成依然将他排在那里,直到几天后的夜晚楚随风才知道原由。 ****** 噌!噌!噌! 数道黑影鬼魅般的掠过墙头准确无误的蹲落在院内一排松柏树后,如同一只只草原上捕食的猛兽涎着口水望着猎物。 院子很安静,阑珊的灯光下几个把守屋门的士兵抱着细长的红缨枪依墙瞌睡,听到墙角儿这边轻微响动一个睡眼惺忪的士兵往这里瞥了眼便扭过头沉沉睡去。 为首的黑衣人扫视了一圈院落朝身后打了几个手势,数个黑影便猫着腰儿快速朝的几个屋子移动而去。 咔咔咔! 数个黑衣人捂着门口士兵的嘴双手快速的在脖子处一错,那些士兵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须臾,把守的四合院的十几个士兵全部被解决。 黑衣人首领见状打了手势,几个黑衣人握着闪着寒光的匕首悄悄的推门摸了进去。 一阵儿轻微的响动后几个屋子没了声息,之后黑衣人悄然无声的闪了出来。 仿照之前的动作又摸入另外几个屋子,另外几个屋子也没了声息。 黑衣首领满意的扫视了一圈,这次任务完成的轻松漂亮,活计做的干净利落。 但他很快就发觉了不对,少了个人。 “黑狼哪?”黑衣首领碧幽幽的眼中闪着寒光。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将目光移向了正中那间黑漆漆的大屋。 黑衣首领朝四周点点头,几个黑衣人解下围在腰间的软刀摸了过去,推门摸着黑鱼贯而入。 砰! 噹噹噹! 噗! “啊!”随着一声惨叫,几个黑衣人乒乒乓乓浑身是血的退了出来! “废物!”黑衣首领见状解开腰间的软刀在空中一晃,他身后几个黑衣人各持兵器跃了上去。 嘎! 只见门一开,屋里一个人懒洋洋的握着好几把刀走了出来。 刚刚冲上去的几个黑衣人一怔,又不约而同的退了回来。 当啷。 只见那人把几把软刀往前一扔,睡眼惺忪的说道。 “大半夜的,谁把刀丢这里了?” “混蛋!不准拉稀,都给我上!”那首领气得抬脚踹到一个黑衣人的屁股上,几个黑衣人不情愿的冲了上去。 那人却不慌忙将手中软刀晃动的如同银蛇一般,吐着芯子点得几个黑衣人眼睛发花。 不经意间一人手中的兵器已是被他挑飞,另一人腹部也中了一脚。 其他两个人举刀去劈时不知怎的腿上吃痛,齐齐的被对方用扫堂腿扫倒在地。 嘀! 黑衣人首领见对方转瞬之间放倒数人心中大怒,才要挥刀冲上便听见树上发出的暗号。 随着暗号远处响起了纷杂的喊声,闪烁的火光越来越近。 “什么人?!有刺客!” 黑衣人首领无奈的朝四周黑衣人打了个手式,七八道鬼影在空中翻蹦了几下,转眼间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紧接着火光大亮,头戴漆盔身着黑色链子甲的洛参将带着几百士兵急匆匆的赶了进来。 一到院子众人全呆了,院里院外横七竖八的全是死人,死状惊人的一致:被扭断了脖子。 就在众人惊诧不已时中间大屋的房门一开,走出个哈欠连天手握白瓷碗儿的人来。 只见他将白瓷碗儿往前一伸,满脸无辜的说道。 “谁能盛碗饭?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