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一朝覆灭
人以为我最聪明，但是我自己知道我是什么都不知。 ——亚里士多德 六万装备精良的马其顿王国主力大军，就这么全部葬送在了色雷斯蛮族亲手制造的瘟疫之中；更为恐怖的是，色雷斯蛮族投入大量瘟疫尸体的那条河流，是马其顿王国首都行省最大的河流，也是马其顿首都赛萨洛尼卡百姓们的水源河流！ 被瘟疫肆虐的派奥尼亚地区，已经成为了尸横遍野的死亡之地了；那些狂躁暴虐的色雷斯蛮族弃子们早已经在发狂的同时，被可怕的瘟疫吞噬的连尸体都腐烂掉了。 但是，这些疯狂的家伙却是成功的将贝拉索拉城内的瘟疫带到了整个派奥尼亚地区，让无情的瘟疫成为了毁灭派奥尼亚的武器，让无数无辜的平民百姓死在了痛苦之中。 提比里乌斯的大军连续行军五天以后，就来到了马其顿王国主力大军感染瘟疫的地方；波光粼粼的河流看起来令人心旷神怡，但其蕴含的杀机却是足以毁灭这一片天地的。 原本提比里乌斯的大军也是要饮用这条河流里的河水的，但眼尖的侦察骑兵们却是在不远处的河流下游发现了大量死去的鱼类；密密麻麻的死鱼，让这些侦察骑兵都感到恶心和震惊。 他们赶紧将这一情况禀报给了提比里乌斯，提比里乌斯立即就率领自己麾下的将军们来到了这条河流的下游河段；眼前这条几乎被死鱼堵塞的河流让提比里乌斯直接就吐了出来，就算是那些见惯了死人的将军们，也有不少将军和提比里乌斯一样当场吐了出来。 还没有等提比里乌斯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负责在前方探查的骑兵们就快马加鞭赶了回来，这些失魂落魄的侦察骑兵，将他们在前方发现的残忍惊喜全部告诉了提比里乌斯和诸位将军。 在布鲁图斯家族大军前方十里以外的地方，到处都是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死去的马其顿王国将士；从尸体的挣扎和恐怖程度来看，应该就是可怕的瘟疫无疑！ 听到了侦察骑兵说出瘟疫两个字以后，包括提比里乌斯在内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尤其是那些将军们，更是立即在提比里乌斯的命令下赶回大军休息的地方，严厉所有布鲁图斯家族的将士们接触这条河流中的河水。 可惜的是，有关瘟疫的消息还是来的太迟了，最少已经有三千多将士饮用过这条河流里的河水了，还有更多将士们正在饮用这条河里的河水；来不及解释的提比里乌斯，再次下达了全军后撤二十里的命令，那些所有碰过河水的将士们都被集中起来，不允许继续留在原先的军团中。 火速撤军的布鲁图斯家族大军，并没有幸运的躲过一劫，那些被集中起来的将士们在当天晚上就有很多人出现了发烧和身上发痒的现象；更为恐怖的是，那些没有饮用过河水的人，竟然也有人出现了发烧等跟瘟疫有关的症状。 对于瘟疫这样的绝症，在这样的一个时代爆发大规模的瘟疫基本就和死神降临没有什么区别；提比里乌斯根本不敢大意，所有只要出现发烧等症状的将士，全部都被隔离起来，送入一个专门给这些将士们驻扎的军营中，而其他正常将士们的军营则是在这个军营的三里之外！ 就算是这样，布鲁图斯家族军队中还是不断的有人发生发烧等症状被送入那个军营；整整五天的时间，七个军团的六万余众将士们就已经有将近两万人被送进了那个军营。 更为可怕的是，那个军营内现在剩下的将士已经不足五千人了，其他的一万五千将士都死在了无情的瘟疫之下；人心慌慌的布鲁图斯家族军队，人人都成为了惊弓之鸟，只敢留在自己的军帐之中，而不敢走出军营一步。 提比里乌斯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要说率军进攻马其顿王国的首都了，能够保住布鲁图斯家族军队一半以上的将士熬过去就算本事了；为了避免恐怖的瘟疫传染到布鲁图斯家族统治的其他区域，提比里乌斯只能把军队就驻扎在边境地区，不允许任何将士与外界接触。 此时，马其顿王国的首都赛萨洛尼卡也几乎成为了一座死城了；其实，早在六万大军覆灭的消息传回赛萨洛尼卡之前，就已经有大量赛萨洛尼卡城内的公民们因为饮用河水而出现大规模的发烧等症状了，只不过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瘟疫那个方面去而已。 等到六万大军被瘟疫吞噬的消息传来以后，马其顿王国的官员们才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只是这个时候，已经太晚了，瘟疫早就在城内大规模的传播了。 从马其顿王国的官员们开始想尽办法将那些身上有瘟疫的人清出赛萨洛尼卡，到之后的第三天，赛萨洛尼卡城内的人已经开始大面积的死亡了；甚至，就连皇宫里的侍女和侍卫们都出现了大量死亡的现象，瘟疫根本已经无法控制了！ 紧接着，就是国王的小女儿和两个儿子相继死于瘟疫；还没有等国王从悲伤中缓过来，他自己本人也在第二天出现了发烧的症状，整个赛萨洛尼卡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去挽救了。 短短的七天时间，赛萨洛尼卡就从一座拥有二十余万人口的马其顿王国第一大城，变成了残存人口不足三万的死亡之城；更为恐怖的是，剩下的三万人中，绝大部分人也都是在苟延残喘罢了，他们都已经染上了瘟疫，距离死亡也仅仅就是一步之遥而已。 到了现在，赛萨洛尼卡城内的人都不知道瘟疫的源泉是来自于他们饮用的河水，他们在苟延残喘的同时，依旧大量饮用着河里的河水，任何方法都无法让这座城市里的人活下去了。 事实上，早在两天之前，马其顿王国就已经算是覆灭了；因为在之前的五天时间内，马其顿王国的所有皇室成员都已经在瘟疫中丧生了，就连马其顿王国荣耀的皇家军团也已经覆灭了。 不过，在这样的时候，也没有人会去在意这些事情了，人都快死光了谁还会去在乎有没有国王，国家会不会存在下去；人们在乎的，只是自己还可以活几天而已。 瘟疫的大规模爆发，可不仅仅是局限于赛萨洛尼卡一座城市，整个马其顿地区都已经成为了瘟疫肆虐的地方；每一座城市，每一处村落，都在瘟疫的席卷之下变得尸横遍野。 除了包括国王在内的六位皇室成员是死在皇宫里以外，其他的一百余位马其顿王国的皇室成员都是死在了逃出赛萨洛尼卡的途中；没有办法，瘟疫已经遍布马其顿地区了，他们又能逃去哪里呢，不过也就是换个地方痛苦的死去罢了。 相比于马其顿地区和派奥尼亚地区的惨状，布鲁图斯家族的军队状况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了；虽然每天还是有为数不少的人被送往瘟疫军营，但总算是没有大规模的爆发瘟疫。 即便是如此，布鲁图斯家族的军队也几乎彻底崩溃了；士气方面的打击就不用说了，现在布鲁图斯家族的将士们也没有什么士气可言了，就是数量上的锐减，也已经超出了提比里乌斯的最坏预期了，且还在不断的下降中。 为了让布鲁图斯家族的其他人得到情报，提比里乌斯只得仔细之至的甄选出了三名确定身体强壮且一直没有任何不良反应的骑兵，并让他们充当传递消息的重任。 提比里乌斯先是写了一封信，将自己大军的情况和马其顿王国那边爆发的大规模瘟疫全部说的清清楚楚；然后，提比里乌斯命令格涅乌斯放弃之前的任务，退回色萨利行省，在这场瘟疫没有结束之前不需要参与任何其他的事务。 对于布鲁图斯家族的家族继承人奥卢斯·布鲁图斯，提比里乌斯给他的信，则是让他暂时接替自己行驶家族领袖的权力，好好管理布鲁图斯家族的所有事务；假如发生了什么意外的话，奥卢斯只需要继任家族领袖之位就行了，提比里乌斯严令奥卢斯不允许派人靠近他的军营。 另外，提比里乌斯还再三叮嘱奥卢斯代理家族领袖行使权力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布鲁图斯家族的统治区域内做好所有必须的防范瘟疫的准备；且不要允许任何布鲁图斯家族的人靠近前方军营，否则一律格杀勿论！ 除了这两封信以外，提比里乌斯还给每一位布鲁图斯家族的军团长和重要家族成员都写了一封信，告诫他们一定要好好效忠于奥卢斯，辅佐奥卢斯治理好布鲁图斯家族。 写完所有的信件以后，提比里乌斯就让三名精挑细选出来的骑兵将这些信件分别送给那些署好名的人；目送三名骑兵远去以后，布鲁图斯家族军营的大门再一次被紧紧地的关上了。 在提比里乌斯的心里，这一刻再也没有什么布鲁图斯家族的称雄称霸，也没有了什么成功还是失败，有的只是对生命的渴望而已；其实，此时渴望活下去的又何止提比里乌斯一个人呢，军营内的四万将士谁又不希望自己可以活着重返家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