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哪里来的野男人
任灿彬当然知道杨暖暖故意不接电话,但也并不干涉而过问,只是站起身来,极力咧嘴笑道, “好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好……”杨暖暖含笑起身,跟着他出了餐厅。 坐在他的车上,她心里是莫名地不安和难过,因为无比清楚地知道,或许这辈子都再见不到任灿彬了。 他的情绪也陷入离别的泥淖里,于是打开cd放了一首和爱情有关的欢快的歌,想让气氛欢脱一些。 那句“在你的心里,我是否就是你的唯一”的歌词,让杨暖暖瞬间就要崩溃了。 虽然是首节奏欢快的歌,但因为这是她之前和金大圣一起时听的歌,歌曲的旋律好像带着回忆的味道,那熟悉的味道朝她席卷而来,她不能自禁地落泪。 而他以为她因为他的离开而落泪,不禁感动而又心疼,安慰道, “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然,杨暖暖突然想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未说出来的话。 杨暖暖娇柔的手无力地拿起手机来看了看,然后将电话挂掉,关机——反正只要是冷骏凯的电话,她就不想接。 对于她来说,和冷骏凯废话,就是浪费她生命的事情,她的生命如此宝贵,怎么可以如此被他虚耗掉?! 开车的任灿彬只能无奈地半张着嘴,而刚才想要说的话,都化成了空气消散了,那铃声扰乱了他的情绪,以至于他再没有情绪说什么。 “那是谁啊?你不接,他肯定还会打的。”他假装不经意地说。 “我已经关机了……唉,一个超级讨厌的人。” 讲真,杨暖暖还真想向他倾诉一番呢,可想着冷骏凯收购了任氏集团,就只能忍住要倾诉的念头。 “你还会招惹到讨厌的人?不会吧?” “怎么不会,这世界上不明觉厉和不明就里的事情太多了,当很多事情发生到我身上,我就相信那句话了: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她无奈一丝苦笑。 “是吗?我认同你说的。”他抿了抿嘴角,随和问道,“我去了国外,若是给你打电话,你不会也不接,还挂掉我电话吧?” “不会,你的电话我肯定接。记得常联络。” 她笃定地笑了。 汽车终于到了她家的门口,她下车前,任灿彬又给了她一个小纸袋子,说回家再拆。 杨暖暖受宠若惊,说不能再要他的礼物了。 而他的理由是:若这是我最后一次送你礼物的机会呢? 对于这个理由充分的理由,她不能拒绝,所以还是接受了那个小纸袋,而且看那个袋子也并没有什么分量,她也就只当小礼物了。 下车后,她在路边冲他挥手道别,带着无比幸福快乐的笑。 看着他的车子渐渐消失在视野,她才流着眼泪朝家走去,那眼泪好像被风摇落的雨后树上的雨珠儿,啪嗒啪嗒往下掉…… 黑色的夜晚,有微凉的风飘荡,吹得她发红的眼睛生疼。 她抹着眼泪,耸着鼻子,疾步往家赶,因为这鬼天气好像又要下雨了。 今年的雨水似乎比往年都要多,反正给杨暖暖的感觉就是,好像今年还没有看见过太阳似的。 能回忆起的,都是乌云的灰沉,好像天空要踏下来,好像日月都被一种莫名的恐惧给吓得胆小了。 唯有风雨任性地在人间奔跑嬉闹,完全不顾这尘世间的人们心情如何。 她掏出钥匙,打开家门,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家里的气氛很不对劲。 打开客厅的灯,才看见家里乱七八糟的,比从前任何时候都乱,而桌上是吃晚饭后,没有收拾的碗。 看看饭碗和筷子,竟然是双人份的,而且桌子上还有红酒瓶子,玻璃高脚杯的杯口有浅浅的口红印记。 难道是妈咪和朋友在家喝酒了? 她疑惑地望向妈咪卧室的房门,房门是紧闭的,也不知道妈咪在不在家。 但,她的眸光却不经意地看见了摆放在鞋架旁的一双男式黑皮鞋,皮鞋表面有一层淡淡的灰,鞋头上还沾有黄色的泥土,不过那泥已经干了! 这百分之两百不是爹地的鞋子,这是谁的鞋子? 她不禁觉得脊背生出一股阴寒的邪风,冷得她哆嗦,一个可怕的猜想从骨子里蹦出来:
家里有男人!而且和妈咪在卧室里! 她悄悄地走到卧室门口,将耳朵贴到房门上偷听,果然听到了并不纯洁的声音…… 她不由得浑身发抖,却又害怕被妈咪发现她回来了,于是蹑手蹑脚走进卧室,翻出自己的行李箱,将她想到的衣服和东西塞进了箱子里。 譬如,冷骏凯送给她的包啊衣服啊钱啊……她明天就把这些东西快递到他公司里去。 事实证明,她没有这些东西,生活也完全不受影响。 虽然爹地那里是个无底的烧钱洞,但她现在有宁泽墨提供经济支援,而不用担心爹地的住院费用。 她提着箱子悄悄走出卧室,想着神不知鬼不觉地不让妈咪发现她回来过。 可是当她提着箱子走到客厅的时候,却听见妈咪卧室的房门“吱嘎——”一声开了。 妈咪苏蓉青穿着一身居家睡衣,手里端着一只玻璃水杯,从卧室里走出来,当她看到杨暖暖站在客厅里,惊得失手将杯子跌在了地上,杯子在地上碎成一片。 在玻璃杯因碎裂而发出刺耳的声响后,杨暖暖又听到卧室里一个粗沉厚重的男声飘出来, “怎么了?是杯子碎了吗?”那声线的语调是男性的温柔旋律。 母女俩面对面地站着,都望着彼此都不说话,而不明情况的那个男人好奇地从卧室里走到客厅里,出现在杨暖暖的面前。 杨暖暖冷眼看着这个身形瘦削的陌生男人,他全身上下就只穿了一条深蓝色条纹平角裤。 这个男人看到杨暖暖时也是吓了一跳,那往前迈的腿,忙不迭地朝后退了几步,直接退回到了卧室里。 杨暖暖无奈地看着那个男人进了卧室,依然保持沉默,在不清楚这个男人身份的情况下,她不敢造次。 只是刚才看那男子的面相,尖下颌生几茎黄须,突兀高颧,短而浓的八字眉压一双赤眼……看年纪貌似比妈咪小四五岁呢。 都说相由心生,她目测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然怎么会来她家?不然怎么会和她妈咪睡到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