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照片中的那个人是谁
杨暖暖瞬间觉得自己都石化成雕塑了,脑子似乎都成了一块僵硬而冰寒的化石,没有了思维。 她惊悖不安地朝那个相框走过去,想要近距离地把那相片里的人看仔细。 此刻在她心里有一个很惊悚的想法,那就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和她一样的人,而那个人估计并不是有血有rou的人,大概是气态的,漂移的,无形的…… 大概就是传说中那可怕的女鬼之类的东西? 但她觉得世界上有另一个自己,那简直太荒诞了,再说了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 她是无神论者,自然不信那些神鬼论的歪门邪说。 可,那么……这个相片里的人是谁?难道仅仅是相似的人而已? 想想也是,那么多大明星都有那么多长得相似的模仿者,她作为一个活人与另一个人长得神似,应该也不足为奇了。 她自我安慰地这么想。 只因为见到了相片里的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她脑子里就只有这件事情了,似乎瞬间忘记了世间所有。 她伸出柔弱的小手,将那只相框拿在手里,手微微颤抖,那相框里的人笑起来的样子都和她一样,但她知道,那个人不是她。 她猛然觉得四周笼罩着一股阴郁的邪气,挥之不去,让她觉得昏眩。 抓在手里的那个相框也从手中缓缓滑落,就要从手中掉下去…… “别随便动我的东西!” 他一声暴戾的喝斥下,稳稳地夺过了她手里的那个相框。 他阴眸冷扫了一眼杨暖暖,然后又眸光微淡地看了看手中的相片,没错,的确是一模一样,他俊朗的脸上布满了惊疑。 这事儿实在太蹊跷!但他也调查和研究过了,貌似杨暖暖和柳子怡并没有什么血亲关系。 看到柳子怡,又见到面前这个赝品柳子怡的杨暖暖,他心里并不欣喜,只有深深地惆怅和无奈。 人的好奇心一旦被勾起,就好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什么神奇的东西都来了。 而伴随杨暖暖好奇心而来的,是固执和惊恐。 “她……她是谁?” 杨暖暖眸光哀怨呆滞,一脸悚兢,她完全不能像喜剧片里的女主角表现出很嗨皮的样子来。 毕竟这事儿对她来说是真实的邪乎,不是电视剧里情节的有意安排。 心里冷得一阵抽缩,周遭的空气也好像从冰窖里飘出来,她简直要在这初夏的时候冻死的节奏。 她那乞求和求知若渴的阴柔眸光明亮地聚集在他的脸上,不敢转移视线,因为他依然是光着的。 他冷淡地睨了她一眼,醇厚低沉的声音依然冷鸷, “你没资格知道。” 一边说着拿起沙发上的一条浴巾绕在腰际。 “冷螃蟹,你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杨暖暖内心里恐惧得要崩溃了,惊心悼胆得腿软。 她猛然意识到,冷骏凯是有目的地靠近她算计她,不然她怎么会睡到他的床上去?不然他怎么会去四季酒店?不然…… 很多个回忆的片段想起来,都觉得是他精心的安排,而她则是一只蠢到请君入瓮的王八了。 越想越觉得可疑,她觉得自己刚才这瞬间的千丝万缕写出来,一定是部畅销悬疑了。 “哈哈哈——” 他突然仰首大笑起来,瞧她那胆小害怕惊怯到,完全没有了刚才躁戾暴慠的脆弱样子,他觉得好有趣! 他狭笑地扬了扬眉毛,将手里的相框放进身边桌子的一只抽屉里,然后锁好。 柳子怡走后,他将她的照片都收了起来,唯独了留了这一张作为念想。 “目的?你说呢?” 他眉笑眼舒地靠在桌沿儿上,抬起手来,轻轻地弹了弹手指,然后双手抱胸,斜睨而狞笑的瞧着她。 杨暖暖看着他那笑得阴邪的脸,脊背发寒,阴灵的风好像将她包围起来,她下意识地拉了拉身上的睡袍,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暖和一些。 但手指触摸到这件睡袍,她心里又是一个惊悚的想法,这衣服莫非就是照片里的那个女人的? 那个女人现在是死是活? 她越想越觉得可怕,只觉得那女人的手似乎已经从身后抓在她的肩膀上。
她超级想把这件衣服脱掉,可是她没有衣服穿啊,怎么脱啊? 她简直是要被自己的奇怪可怕想法给吓死了,置身于这个陌生人面前和陌生的房间,她犹如感觉置身在地狱一般可怕。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她哀怨地呢喃着,委屈的眼泪潸然落下,她双手抱着自己的头,贴着墙壁滑倒,跌坐在地板上。 因为哭泣,那小小的柔弱的微微颤抖的身板歪在墙角里,好像一把破旧的二胡,独自弹奏出一曲二泉映月。 “请便——”淡雅又冷悍的声线,好像他就是座千年不化的冰山,那锋利料峭的山峰叫人望而生畏。 他右手端起咖啡杯,接连两口地喝着黑咖啡,然后随意地拿起桌面上的一本书,是法国作家安德烈.高兹的。 这是一本很小很薄的书,是柳子怡最喜欢的一本书之一。 他凝静地翻开书页,此页上有柳子怡的笔记,她在用横线标出来的文字旁边写了一行:凯,我永远爱你。 这几个字好像一个神奇的开关,立刻让他心里的悲伤翻腾了,而书中那被她标注的一段话,让他读了更是悱恻难忍: “很快你就八十二岁了。身高缩短了六厘米,体重只有四十五公斤。但是你一如既往的美丽、幽雅、令我心动。我们已经在一起度过了五十八个年头,而我对你的爱愈发浓烈。我的胸口又有这恼人的空茫,只有你灼热的身体依偎在我怀里时,它才能被填满。” 这段话深情而真挚,可是读在他的心里,却像一把利剑将他整个人一剑劈成了两半——一半身体向着柳子怡,一半身体向着杨暖暖——而没有灵魂的身体,在他看来不能称之为身体的。 就好像柏拉图说的,每个人都是被上帝劈开成一半的人,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的另一半。 他猛地抬起头来,望向墙角里的那个杨暖暖,她缩在墙角里像只小猫咪一般地抽泣着呢。 “别哭了,再哭我就不给你找衣服穿了。” 声线温柔沉缓,好像春天夜里的风静谧而醇淡,隐隐中带着满月的皎洁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