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身心拜服
这脏老头被特克斯连拖带拽的，拽进了城墙门外的树林里，不知道他俩要干嘛。 “你们要做什么！我认识你，你是特克斯王子！”怪老头语言慌张，但神情却很平静：“这世界都快灭亡了，你还来欺负我这个老头子干嘛！” 特克斯从之前老子说“世界灭亡”这几个字的时候就很气愤，没想到这老头现在又重复说了一遍。杰克不知道待会特克斯会做出什么举动，已经准备好拉住他的了。 哪知，特克斯忽然脸色一变，眼光扫过四周，附在老头耳边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不得已才把你拉出城来。” 杰克都看呆了，本以为他会冲动地上去揍几拳这个“散播谣言”的糟老头的，哪知道突然雨过天晴。 那老头估计也是懵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特克斯继续说：“对不起，不是有意冒犯。只是因为刚刚人多嘴杂，而且你说的话也不怎么对场合”。杰克不明白他的语气为什么会完完全全变得很柔和。 “我对你的绝技不感兴趣，只是想问，为什么你会说，世界要灭亡了？”特克斯低着头，问老头。 老头好像缓过来了，结结巴巴地回答说：“我……我不知道……只是，最近……海兽越来越多了……” 杰克听完，觉得很不解：明明一路上一只海兽都没碰见，在破山龟索尔背上过海的时候，也没有遇见。除了水灵国舍斯的那只追魂兽，真的没有碰见一只攻击性的海兽。为什么这老头会这么说？ 特克斯听完老头的话，陷入沉思，然后问：“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老头回答说：“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杰克和特克斯还差不多被关在圣猿国的监狱里，外面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不知道。 “你看见的海兽，是不是没有上岸？”特克斯继续问。 “嗯，一直沿着海岸线来回转”老头说。 特克斯又陷入了沉思。 杰克忍不住了，问特克斯：“什么意思？海兽不是进攻的吗？” 杰克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一直在想问题。说伽博那个十年之约，跟丽娜的十年一次的侵略时间恰巧在同一年，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之巧。 沉思中的特克斯缓慢地从口中吐出一句话：“那些海兽，是来侦查的。” 杰克差点被这句话惊倒：“侦查！？海兽也有思想吗！？” “没有，只是，有人控制了它们的思想，这个人，不用说你也知道是谁。” “兽族领袖丽娜。” 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特克斯，十年之约是哪一天？”杰克问。特克斯回复说：“还有三个月。” 三个月，也就是说，还有三个月，在兽族面前毫无反抗之力的人类，终将毁灭，人类历史会完完全全地从这个星球上抹去。 特克斯的脸色显得十分难看，杰克能透过的他的脸，看到绝望和挫败感。作为朋友，自己绝对不能让他有任何消极的想法，哪怕刀已经架到脖子上了，也要做最后的反抗！ “特克斯！一定会有办法阻止这场暴行的！”杰克抓住特克斯的肩膀，虽然话讲得很是振奋人心，可眼前的事实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站出来，抵抗住即将到来的屠杀。 感到很无力的杰克虽然心里仍旧充满希望，但他却不知道如何把这希望灌输给特克斯，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们对我的绝技感兴趣吗？”怪老头不合时宜地说话了，杰克刚想阻止他在这种情况下说这样的话的时候，老头却正了正他的破烂的衣领，铿锵地撂下了这么一句话： “我的绝技就是，能够让你们获得灵力。” 老头的言语像小石子扔下了不见底的悬崖一样得不到一点反应，他自己也有点激动，看见杰克和特克斯不为所动，继续说：“不信我可以展示下给你们看！” 老头想错了，这样疯癫的话能够骗过谁？传说中的塔纳之灵的有无在复苏之灵还未重现之前尚且得不到确认，更何况没有底线地自夸自己能让人拥有灵力？换谁听见，都会觉得是可笑。 见两人还没有反应，老头刚想再说几句，但是特克斯打断了他：“世界都快毁灭了，要你的唬人用的绝技有个屁用。”老头像是被打击了般，反驳道：“我、我现在就可以演示给你们看！” 站在一旁的杰克也说话了：“好了好了，如果你是没有生活来源，要混口饭吃的话，那，站你面前的就是密苏国的王子，你可以跟他说的。但真的没有必要再说什么绝技了。” 老头连续被抢话打击，心情有些沉重：“世界是快灭亡了，可我的绝技真的很……” “行，我们知道了。”特克斯再次阻止了老头继续往下说：“你住在哪，如果我们需要的话，会去找你的。”特克斯讲完，转头对杰克说：“我们走吧”。他根本没想理这个老头，因为他的心里，只有“亡国”两个字。 可老头却当真的，以为他们还是愿意做他的徒弟的，连忙说：“我住在南边的竹林里，一个小木屋！我叫道格，特克斯王子！” “恩恩，好的道格。杰克我们走吧。”讲完，就扭头要走。 但是，老头伸手拉住了他。 也许是看出来特克斯没有想了解的心、是敷衍他的，他说：“特克斯！你站住！” 特克斯被这一喊，呆住了，他没想到这老头会强留他，有点急躁地对老头说：“道格！我已经跟你说了，我会去找你，只不过我现在要回去了！” 老头理了理灰白的头发，因为年纪的原因，虽然满脸皱纹，但他的眼神深邃而有神。在听完特克斯这无力地解释后，道格慢慢悠悠地说：“不信我可以，我也只是希望有人能站出来，拯救这个世界一回。” 杰克和特克斯似乎是被这句豪壮的言语惊到了，都分别咽了一下口水。然后特克斯仍旧一万个不信地说：“拯救？呵呵，可笑。说灭亡的也是你，说有希望的也是你，难道，你是神，你能拯救这个世界？如果你能，那你为什么不去呢？” “因为这些灵力，以我的年纪，我驾驭不了了。”道格很平静地回答。 特克斯还是不信，哈哈笑了：“密苏国都快没了，所有人都快没了，就算你有灵力吧，你能传给一个人，那难道这个世界，仅仅依靠一个人就能拯救了？还是奉劝您老人家一句，您在这大陆上，还有三个月的好日子可过，抓紧时间珍惜吧！” 以杰克的判断，以往的特克斯绝对不是这样对人不礼貌且不尊重的人，可见他心中那股对世界灭亡的坚信已经无法改变了。 三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良久，道格老头说：“那好，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就明白了”。 特克斯觉得，反正听了这么多废话，再多一次也无所谓，就让道格说。 道格望着眼神游离的特克斯，掷地有声地抛出一句：“复苏灵石不在圣猿国。” 本来精神已经四处游荡天空的特克斯，听到这句话仿佛像受了晴天霹雳：“你是怎么知道的！”同时，他也开始正视起这个老头了。 特克斯其实早就知道灵石不在圣猿国了，只是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父皇会骗他，让他去圣猿国白呆了一年。站在一旁一直听着的杰克，一听道格讲的这句话，也愣了：灵石不在圣猿国，那一切都是为什么？他心里的疑问，显然比特克斯的疑问要多很多，尤其多加了一个：特克斯为什么没有告诉他这个真相。 道格此时看到特克斯激动地表情，知道他终于开始正视自己了，反倒昂起了头，笑了笑，并不言语。 “告诉我，道格，这件事除了我跟父皇，谁都不可能知道，而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特克斯显然被道格吊住了胃口。 但这一旁的道格还是在卖关子，并借机推销自己的产品：“想知道吗？可以啊，做我的徒弟，学我的灵力。” 特克斯之前一直在杰克讲，自己的父皇是多么能够掌控大局，多么为密苏国着想，多么伟大，但就这一条隐瞒，让特克斯慌了神。 “好，我答应你！”特克斯一口答应。 道格哈哈大笑，自语道：“早知道这招管用，我浪费那么时间干嘛呢！哈哈哈，多简单的一件事！” 一旁的杰克一直在沉思。 从他决定留下来了解这大陆的时候，他就想好了，要把塔纳的秘密全部揭开，要像熟悉加兰一样的熟悉这儿的一切。 但现在，在他面前站着的特克斯，此时却又成了一个迷，而且是最大的、最不敢让他以为是假的一个迷。他觉得他是在做梦只想能够尽快地醒过来，回到他睡着的地方——加兰。 “特克斯，其实，有很多事情你是被你父皇蒙在鼓里，你在这世界眼里，还是个幼儿，让你成长地机会多呢！”道格从那个邋遢的脏老头瞬间变成了智慧的长者，在尊尊教导着也许什么都不知道的“婴儿”特克斯。 特克斯像中了邪一样，内心想着父皇的隐瞒，想着世界的即将灭亡，头低着听完了道格的话。 “那就这样吧，特克斯，跟你这位朋友，两天之后的早晨，到南边的竹林里找我。不要太迟，有可能我会出行。我来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道格讲完这句话就转头往南方小路去了。 特克斯像是病急乱投医的病患家属，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的这些事，正愁没有人告诉他正确的答案，而此刻哪怕出现一只蚂蚁跟他说他要听的，特克斯估计都会立马跪倒在蚂蚁面前。也许，这就是为王之子的由来的倔强和软弱。 杰克和特克斯望着道格渐渐远去的佝偻的背影，一言不发地也一齐返回了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