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夜探

    “太后娘娘，这是羊脂玉制的玉滚，您看用着可还顺手？”太后宫中，贴身侍者马姑姑恭敬地奉上一枚玉滚。

    太后慢慢接过端详：“嗯，玉质乳白无暇，看着甚好。”接着用玉滚在脸上轻轻滚一下：“用着也舒服，不错。”

    “这是老奴的干儿子孝敬您的！望笑纳！”

    太后瞥一眼马姑姑：“倒是孝顺，难为他了，听说前几日已从从八品的骁骑尉连升几级，任从四品的城门领了？”

    “这都是托太后娘娘您的洪福，奴婢纵然是万死也难报万一！”

    太后把玩着玉滚：“这也是他自己争气，能得月将军麾下的骆忠赏识。”

    “太后娘娘的照拂，老奴铭感五内”

    只听门外太监唱了一声：“月华公主殿下到！”屋里一主一仆便停止了谈话。

    “母后！月华可想死你了！”橙色衣裙的月华公主一阵风似地自门外飘进来，扑进太后萧元氏怀里，圆润的小脸白里透红，说不出的娇俏可爱。

    太后顺势搂住自己的小女儿，嘴角带笑：“你呀！眼看就十六了还这么跌跌撞撞的，不成体统！”月华公主置若罔闻，直直往太后怀里蹭。

    马姑姑看看眼前两母女，一脸柔顺地笑道：“禀太后娘娘，公主殿下的生辰三月初三眼看就要到了，不知今年要如何庆贺呢？”

    太后慈爱的眼神从未离开过月华公主：“母后的小月华，今年你想如何庆贺呢？”月华公主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溜溜乱转，娇声道：“女儿心想，朗州地处傲月国北部，气温较低，三月御花园里的桃花开得正艳，到时一并将暖房里的牡丹移些出来。今年就请各王公大臣家与女儿相仿年纪的小姐来赏花、赴宴吧？嗯，这个宴席的名字就叫做”沉吟良久，眉开眼笑道：“就叫做群芳宴！”

    “你素来不喜这些的呀，怎的今年倒学起文人雅士那一套了？”

    “哎呀，母后，人家长大了嘛！”月华公主扭捏道。

    听到女儿提到长大，也感叹：“是啊，我的月华长大了，眼看就要嫁人离开母后了”

    月华公主满脸娇羞：“母后”

    太后手指一点月华公主眉心：“母后还不知道你吗？打从第一次见到云罗那位王爷，魂都被摄走了！放心，母后一定为你周全，让你如意！”转过头吩咐身旁侍立的马姑姑：“明日让礼部抄一份各家女眷的名册呈上来，就如她的意吧，也不知明年能不能为她庆贺生辰了。”

    闻言，月华公主乖巧道：“多谢母后！”低下头，眼里闪现一丝阴狠来。

    夜深人静，将军府，慕莲祎做着并不连贯的梦：日熹湖边，她用一只小木马在安安面前晃，吸引他勇敢地迈开小腿向自己走过来。转眼小安安又掉进了湖里，她惊悸地叫着“安安、安安！”惊醒过来，不知安安十羽怎样了，想到如今只能在梦里见到，她闭上眼睛，眼泪瞬时而下。

    仿佛有暖暖的东西自脸上滑过，慕莲祎惊得张开眼睛，一双熟悉的、深潭般的眼睛映入眼帘，只没了满脸胡子，显出英俊非凡的脸来，有些似曾相识，月光下更显气质出众。

    “是我。”云瀚低声道。

    尽管他不爱言语，但他的声音她如何会听不出来？只是令慕莲祎没有料到的是，没了胡须的他竟如此年轻、俊秀而又阳刚，不禁赞叹红俏那丫头真真是慧眼识珠。她回过神来：“十羽，是你！这些日子你与安安都安好？”

    “都好，安安也很安全，与她母亲在一起。”云瀚轻轻地答她。

    “那就好。”说着，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云瀚忙用手指轻轻替她拭去眼泪。

    她此时才惊觉夜深人静他们男女共处一室、还有这暧昧的举动不禁羞得转过脸去，云瀚也局促地将手收回，眼神转而望向别处，幸而灵璧不见踪影，不然她更觉无地自容。

    “小姐，可是醒了？”屋外是碧儿的声音，慕莲祎又后知后觉地发现方才忘了形，说话太大声将她吵醒了。

    她故意漫不经心道：“只是做了个梦，你睡吧！”

    听外间渐渐又没了声息，云瀚沉声道“她睡熟了。”

    “你如何晓得？”

    “我是习武之人！”

    慕莲祎想起自己下三滥的武功，觉得有些丢脸，岔开话题：“你如何知道我在此处？”

    “我先到平州，亏得你留下红俏那丫头，让她告知行踪，便一路寻来，那丫头也一道来了，明日我便让她自行过将军府寻你。”

    红俏，真是女大不中留了

    随后云瀚站起身，宠溺地看她：“再给我一些时日将一切处理妥当，等我，你多保重。”说着从窗口一跃而出，一切归于平静。

    这一晚，她再也无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