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灰暗的心

    夏伊露很纠结，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已经没有了退路，除了迷惘、苦笑，她还留下了什么？

    “严科长，多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的心意已定，不想在掺和所有的是是非非了，我也是个女人，也该享受女人的幸福，离开并不意味着消亡”。这种沉痛的心灵，让她不知该怎么将这个故事编织下去，隔断电话，尽早和警队选择再见，也许是她现在唯一的出路。

    或许是察觉到了这边的异样，老严急切的说道：“你等等，刚刚得到消息，你知道市局现在乱成什么样子了吗？周局病危，于飞消失，可是突然之间，一直身体抱恙在家的常务副又重新归山，他让我们法医鉴定科去市局开会，你应该明白，如果你此时不出来挑这个大梁，所有的所有，都将复之一旦”。

    夏伊露的身体一震，狠了狠心道：“你不要在逼我了，我说过从此刻开始，警局的一切再和我没有任何一点瓜葛，我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站在你的角度，认为是我错了，可是我觉得我并没有做错，要怪就怪天意弄人”。

    对面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我明白了，最后我只说一点，909案件，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受害人也就是闫世凯，我们在解剖尸体的时候，发现他的体内有微量的甲醛苯”。

    夏伊露没有答话，因为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外人，她虽然已经不再是当初洁白的一个警察，但是心中的本性，让她本能的去维护警队的所有，只是她不知道站在她身旁的男人并非是一个平凡的人，为了替身边的朋友报仇，也为了洗去自己和宿舍兄弟的冤屈，他一直静静地呆着，想要了解更多的讯息。

    老严见她没有答话，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甲醛苯你或许还很陌生，但是21世纪初，闹得飞飞扬扬的连环红衣杀女案，犯罪份子当初杀了接近200多名身穿红衣的女孩，最终才被落网，我想你一定有所耳闻，而罪犯用得就是甲醛苯所制的迷幻药物，所以闫世凯后脑用钝器敲击的部位我们怀疑是被药物控制之后自己敲死了自己，以后脑的创口，是石块造成的后果，虽然听上去荒唐，不过这个结论很大程度上是正确的，还有受害者的心被人掏了，盆骨张裂，应该是从这里直间伸向了心口，足以见犯罪分子的变态，在他的手臂发现了一个微弱的针孔，我们查过死者的肺部，并没有注入诸如毒品的东西，因为大雨的冲刷，我们的很多线索，都被埋没在了其中，我将事情告诉了你，具体该怎么做，都由你自己决定”。

    隔断了电话，夏伊露仿佛呆呆着好久都没发出一言，仿佛一具被捆绑的木乃伊，毫无生气。

    “这不是你最好的选择”，一个无声无息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就是我最好的抉择”！暮然被声音惊醒的夏伊露，很快答了一句。

    ※※※

    市公安局，小会议室。

    一个本不该在此时出现在公安局的同志却是出现在了会议室中，而且是坐在了首座上面。

    一旦坐上了这个位置，一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即刻间弥漫全身，而且在他的眼神中还清晰地折射出对这个位置的深深迷恋。

    过了片刻，呷下一口香茗，抬头一一从各人身上扫过，沉声道:“同志们，在这里首先要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市局的周树清局长常年劳心劳累，导致旧病复发，现正在市人民医院抢救，得到这个消息，我几乎是不敢置信，可是又在情理之中，身为一个公安，就做好了为国家付出一切的准备，几日前，大家知道我的身体也遭受了病痛的折磨，原本我的假期还有两天，可是在困难面前，党和国家需要我的时候，即使病痛增加十倍、百倍，我依然会站在这里，和大家同甘共苦。”

    “啪啪啪……”在有心人的带动下，会议室响起了一阵剧烈地掌声。

    正在这时，却有个不识适宜的声音打断:“大家静静，听我说两句，老周得病的事情我也是前不久才得知，在电话中，他嘱咐我一定要站好市局的这班岗，尽快破获局内的案件，特别是906，909两个案子，这两个案子牵扯和影响极大，原本王副局回来带领我们抓捕罪犯，这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可是同志们，不要忘记王副局身体抱恙，在家休养的，难道大家还想让周局的事情再一次在王副的身上发生吗？这是我们市局一种莫大的损失，我们也觉不允许再发生这样令人痛心的事情。更何况，906案件，死者牵扯到了王副的儿子，你就更应该在家好好休养，等待我们的好消息，难道，王副是不信任我们的办事能力？”

    “啪啪啪……”又是一阵简短的掌声，随后就是随之而来的讨论，众人各说纷云，而对于一些中立派的警员，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们心中清楚，倘若周局真的无法再继续带领他们，那906，909这两个案子就是关键，在这个时期，谁能顶住压力，破获这两个大案，要案，谁的转正机会绝对大上数筹。

    王刚对于坐在他旁边一个年约五十左右的中年反驳，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在这个节点，倘若没有反对，那才是令人捉摸不透的鬼局，他甚至会怀疑周树清的病危有可能也是装出来的，但是老周现在找好了人选，和他来打这个对手戏，他的心中反而酌定了许多。

    淡淡的笑了笑，道:“叶副局，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大家共事将近20年，我对你的信任就好像自己一样，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开会之前，省公安厅袁副厅长得到周局病危的事情也很难过，只是他在电话中指出，由我这个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暂时接手市局所有的所有工作，我相信正式的公文马上就会下来，所以叶副局还请好好配合我的工作。”

    他的话中将常务两个字咬的特别的重，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虽然同为副局长，可是权势却是天壤之别，更何况他的身后还站着一尊省城的大佛。

    叶副局沉默不语，最终无奈的点了点头，道:“请王副局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不过我现在脑袋有些晕，想去办公室休息一下，就不参加你们的会议了”。

    “去吧！”王刚哈哈一笑，自得的道:“叶副局一定要好好休息，免得和周局一样，那我们可是会很难过的大家说是不是？”

    虽然众人都没有答话，但是很多人的脸上分明写满了笑意，叶副狠狠的瞪了那些人一眼，最后落在了王刚身上。

    片刻之后，转身离开，只是原本身体还好好的他，刚跨出第一步就是一个咧瘸，哆嗦了好一阵，才迎向大门，却是给众人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背影。

    王刚没有扭头去看，不过离他很近的一个警官还是从他嘴中听到一声不屑的轻哼，心中明了，叶副局以后在警局的日子恐怕不会太舒服了。

    “好了各位同志，我们继续开会”，王刚拍了拍手，阻止了会议室的喧闹，转而说道:“既然我现在负责整个市局，那纪律还是需要强调一下，以后局里有任何大小事情，都要向我这里汇报，铮得我的同意才能继续实施，大家明白了吗？”

    在有心人的煽动下，这一决策很快就得到了实施。

    “下面我要说的事情才是今日的重中之重”，王刚又呷了一口香茗道:“906，909现在这两个案子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包括省里的领导，袁副厅长对市局进展的案件很不满意，所以我决定撤销于飞同志，夏伊露同志专案组的资格，由我任专案组的组长，余鹏飞副队长任专案组的副组长，尽快对案件展开侦查，大家认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