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见鬼
一只手!一只孤零零的手!没有身体没有其他的器官支撑就那么从地板里面硬生生的伸了出来!那只手抓住我的衣服僵硬的扭动着,像是生了锈一般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脑袋嗡的一声响起,不顾一切的冲向卧室的大门,当手握住门把的一瞬间我却再一次惊在当场,因为自己现在握住的根本不是什么门把,而是一只溃烂见骨的手! 除了尖叫,我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想要松开那只手,却被那手死死的抓住,接着那扇乳白色的门突然剧烈的摇晃起来。 地面都跟着剧烈的晃动,晃的我站立不住,而这个时候那扇门突然裂开了无数道的裂缝,就着那些裂缝,一只一只苍白枯瘦的手伴着飞溅的木屑从里面钻了出来。 想要挣脱,但被之前的那只手猛的拽了回去,身子一个不稳直接撞到了门上,接着门上面的那些手顺势将我紧紧的抓住,像是被钉在门板上面一样,动弹不得! 此刻的我终于不再叫唤,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我,这样只会浪费力气,与其浪费力气不如想办法逃离这个鬼地方! 奋力挣脱出一只手,我使劲的拍打起来,想要令那些手松开对我的束缚,可是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反倒让那些手对我越抓越紧。 拼了命的反击,却突然打到了墙壁上的某个硬物,而后一阵光亮瞬间刺痛了我的眼睛。 下意识的闭上眼,等稍稍适应了那明亮的光线我才缓缓的睁开,睁开之后我看到了自己亲手布置的新房,而此时束缚我的那些手似乎松开了。 跳出老远,我怯生生的回头,竟然发现那扇门是好好的!没有裂缝没有手,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幻觉一般!再望向窗外,那电闪雷鸣和狂风大作都消失了,一切都安静下来!安静的让人害怕! 真的只是幻觉?!婚前紧张造成的?!对,一定是!因为今天是鬼节,因为送亲的路上遇到了冥婚的花轿,所以我胡思乱想产生了幻觉,一切都是假的,包括那些手和那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我决定好好的睡一觉,等一觉醒来丁凡就会回来了,而一切将会变得美好! 从衣柜里面翻出一件睡衣穿在身上,掀开毯子直接躺了进去,准备关灯的时候,视线却无意中定格在了镜子上面的婚纱照上,而后我捂着嘴巴惊坐而起。 那张婚纱照上面的我笑颜如花,可是旁边男人的脸却一片模糊! 就在我恐慌到连动也不敢动的时候,照片上的男人原本扭向一旁的头却突然转向我。 “早安!”,男人突然开口。 “啊!” …… 再一次醒来,已是天明,坐起身我看到了那面镜子,镜中的自己眼圈很黑脸色苍白。紧张的四处张望,直到看到婚纱照上面丁凡温柔的脸,这才安心的拍了拍胸脯。 昨晚经历的一切不是幻觉,而是梦,只是一个梦而已! 确定了这一点,我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开了,下了床惬意的伸了一个懒腰,两只手却在目光落在地板之后突然僵在了半空中。 地上有一双绣花鞋,鞋面上是鸳鸯绕颈的图案,和我昨晚穿的一模一样,唯独不同的是那双绣花鞋……是纸做的! 心脏猛的一阵紧缩,如电击般的一个踉跄便往后倒去,当背狠狠的撞上墙壁才稳住自己的身体。但是这时我的脚却踩在了一片冰冷之上,伴着那种揉搓硬纸片的哗哗声。 低头望去,看到了一件红色的旗袍,一件被撕成两半的纸旗袍! 我……真的见鬼了! 终于,直到现在我才笃定了这个想法。 这身旗袍和绣花鞋是母亲亲手给我送来又亲手给我穿上的,穿的时候是真丝绸缎的!可是,一夜之间变成了油纸!变成了死人的物件! 为什么结婚要选在鬼节送亲?!为什么刻意深夜出行?!是母亲带我见了鬼,还是……她才是真正的鬼?! 那场车祸,母亲已经被宣布了脑死亡,怎能在医生准备拔管的时候再度苏醒?!怎能在苏醒之后直接下床?!要知道她的脊椎是粉碎性骨折!就算活下来该是全身瘫痪才对!
每当深夜十二点母亲总会准时吃夜宵,那么……她吃的又会是什么?! 想到这里,我的骨子里面再次渗出了一阵恶寒。 深呼吸了好多下,我拿起手机拨打了丁凡的电话。 “老公!我要见你!”,一接通我便迫不及待的开口。 但是,话筒里面没有任何的回应只听到了缓慢而沉重的呼吸声,我惊愕了一下,当一股白色的寒气突然从手机里面溢出来的时候,我吓的将手机丢在了地上,直接摔的四分五裂。 这时候,门响了,五下敲门声,节奏是……三长两短。 因为刚刚的那通电话让我很害怕,所以我不敢开门,但是那敲门声在停止了一段时间之后重新响起,还是三长两短! “谁?!”,我怯生生的喊了一句,但是门外面没有任何的回应。 而与此同时地上的手机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没错,手机响了!在电池和外壳以及电话卡被摔掉之后,它竟然响了,而蓝色的屏幕上面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几个血红色的大字,‘老公来电’! 老公?!就算我和丁凡已经结婚我都没有将他的备注改成老公,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的手机里面绝对没有储存这个名词! 突然间我感觉到无比的恐慌,恐慌到只敢缩在角落却不敢叫唤,我以为等着那敲门声停止,等着手机自动安静那么我就会安全了,但是事实告诉我,我的想法好傻好天真! 在我抱着膝盖浑身颤抖的时候,敲门声戛然而止,与此同时地上的手机却突然亮了起来,远远的望着,屏幕上面的显示是……正在通话中。 “你不是要见我吗?!”,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来,似三九的寒风一样刺进我的耳膜。“现在,我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