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叁贰 纵满身罪孽
白倾语又羞又怒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声色俱厉道“我是你心魔!你把我当什么了!” 非君慢条斯理维系不相上下的僵持,又无辜又诚恳道“你实在错怪我了,我再猥琐也不可能对自己的一部分产生什么想法。只是,我心里有她,你又非得占据她的身体,然后我还被你欺负得头晕眼花,连锁反应下难免会出现幻觉。要不,你就牺牲一下,让我死前感受她最后的温柔吧,指不定我深觉死而无憾,就心甘情愿让你吞下呢。” 幽幽的双眸闪着期许的凌波,柔得要掐出水来,任谁见了都难以硬起心肠。白倾语一怔,突然意识到一个惊世骇俗的问题,震惊道“你喜欢你徒儿?你竟敢做出有悖伦常的事,如此大逆不道,上天怎么没灭了你以儆效尤!” “喂喂!”非君不以为然打断白倾语义正严辞的控诉,“你一个心魔都有吞噬了正主行逆天之举的觉悟,如今满口伦理纲常不觉得矫情?喜欢徒儿怎么了?你若接受不了,大可从哪来滚回哪去,滚回去岂不清净?毕竟,我可没巴着求你必须接受。” 白倾语咬牙切齿,气得满脸通红,扭曲之下凶芒毕露,同时,令她不安的是,体内那股顽强的意识变得更加强烈,这内外交困使得她一直受制的状态处于更劣势的局面,她发狂的瞳孔映出嗜血的残酷,“你不是深爱着沉怜夕的么?变心如此之快,也不知你有何颜面见她!” 话音未落,一样的鱼死网破不计后果,她心中所想与非君倒是一致,只要吞噬对方化为自己的力量就能突破修为境界,届时再枯竭的灵力再难愈的伤都变得无足轻重,所以不在乎过程的山穷水尽。 白倾语不顾一切继承喷薄汹涌的灵力,她深知这样的斗法必须速战速决,若一直无法打破僵局吞并非君,时间拖越久对她越不利,思及此,剑走偏锋,非君那些为沉怜夕情殇颓志却从未表现出来的伤痕凝固不化坠入蛮荒成了她最尖锐的利器。 白倾语疯狂释放这最初执念的威力,情牵梦绕,冥冥之中注定的灵息共鸣,心扉颤抖,往昔与今朝在连线,融合,白倾语体内另一股意识觉醒,倾轧白倾语的灵魂傲然独立出来,在觉醒滋长的瞬间被心魔全部吞噬,包括意识的载体——灵髓,亦被心魔全部吞没,心魔再次夺取了身体所有的主导权,而真正的白倾语因灵髓分离陷入了无尽的沉睡。 觉醒的灵,浸满心魔所有的疯狂,白倾语的神情变了,犹如幽谧夜下独自盛开的铃兰,纯白无暇静美幽柔,举手投足间却有带着毁灭的决绝以及心魔侵蚀后的狠辣,熟悉又不再熟悉。 “你已经爱上别人了?”灵动,嫣然带笑,是沉怜夕的声音,甜美至极透着冷酷的乖戾。灵力疯狂外释,白倾语凝出一条以精气凝聚而成的鞭子,狠狠甩向非君将非君紧紧捆住,身形一移已贴近非君,伸出手凶神恶煞掐住非君的下颔。
近在尺咫的容颜,理智被燃烧殆尽,汹涌的灵力撕裂着他的身体,非君不容自己逃避,迎面直视附有沉怜夕气息却早已疯狂的白倾语的脸,明知眼前的女子只是心魔浸染了的沉怜夕,但只要面对的是她,他都不改初衷,不言后悔。 “是的,变心了。”眸光自然磊落,天地难容令人不齿的移情别恋轻而易举就说出了口,掌心继续悄悄凝出毁天之势,不管身体承受的极限,只为等待致命一击,“冷清的时光,更迫切的想要汲取温度,而她,令我想要靠近,我愿为这微弱的温暖,与天下为敌,也与你情缘尽断。” 淋漓尽致一个负心汉最不思悔改的样子,这种渣滓一般的品性简直挑战世人的底线,他不是不想软弱,却不敢有一丝丝愧疚流露,怕对方的宽恕给了自己释罪的借口,他凭什么又有什么资格去奢望原谅,纵满身罪孽,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