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章 君子蒙尘辱
霁远晗在霁疏狂面前几近卑躬屈膝的向霁沐晨作揖,恭恭敬敬道“少主。” 霁沐晨虽温润如玉,性子也多趋向谦让,更是处事圆滑不喜与人撕破脸,但不代表他纵容那些虚伪,两人的关系既已决裂,又何须他跟着虚伪的应承,只见他看都不看霁远晗一眼,径直朝霁疏狂问道“父亲大人找我有事?” 霁远晗略微尴尬的收回作揖的手颔首垂立,隐入阴影的眸光阴险歹毒。霁疏狂笑得别有深意,含威道“本尊将远晗和紫离召回圣殿,协助你一起处理白倾语之事,远晗提议既你先前利用白倾语的感情,不如将此感情继续升温,直到她为你甘愿舍弃她的一切,别说她甘愿沦为妖邪之物,就是让她为你去死她也毫不犹豫。本尊思来想去,比之目前通过圣邪晶石强行突破她的自我保护,倒不如此法的效果来得显著。” 霁沐晨很是虚幻的惨然笑了笑,眉宇间却有一抹奇怪之色转瞬即逝,没人留意到这抹神色究竟意味着什么,已被他nongnong的悲凉占据,霁沐晨喃喃道“说到底,父亲大人还是想牺牲孩儿达到自己的目的,对么?” “怎么是牺牲你!本尊还指望你将白倾语最强大的威力释放出来,虎毒尚且不食子,本尊再不济,又何如会害你!”霁疏狂声色俱厉咆哮,一时震怒雷霆拍案而起,直接将书案劈得粉碎。 殿中众人吓得赶紧下跪,将头埋到低至尘埃,大气都不敢出,唯有霁沐晨,孑然独立站成一道倔傲的风景,眼眸无惧直视盛怒的霁疏狂,霁疏狂继续疾言愤怒道“若真心要牺牲你,早已直接用你威胁白倾语,何须还顾及你的一番心思?如今此法也算以另一种方式成全你想与她在一起的痴念,虽说虚幻梦境一场,但无论如何还是为你编织了别样深刻的美梦,你不感激倒还怀疑本尊居心叵测!” 霁沐晨温润的俊颜崩逝,忽而凄厉的放声大笑起来,在场的所有人从未见过霁沐晨有失控的时候,如今无不被这笑声慑得毛骨悚然,霁沐晨笑着笑着终难以抑制眼眶泛红,咬牙切齿清冷道“如果结局注定幻灭,又何必赐我一段自欺欺人的华美绚梦,用最后的破碎换取所谓刻骨铭心的生死相随,爱有多深,心就会有多痛,这远比一开始就不给我做梦的机会更残忍,不是么?父亲大人,您确定您真的在意过你儿子的心情么?” 霁远晗所献之计,有一部分与非君的计划不谋而合,但如果这一切是由他提出,那么他的心是否能更好的接受,可如今听自己爹亲口说出,这种被生身父亲扼制咽喉推向万劫不复的感觉令他发狂,亲手被毁灭的疼痛蔓延啃噬每一寸神经,他的心在破裂,在流血,他如困兽一样,却只能生生承受这他承受不起的薄凉亲情。 霁疏狂被控诉得七窍生烟,疾步走下台阶就狂怒的抓起霁沐晨前襟将霁沐晨提起来,一巴掌凌厉框来重重打在霁沐晨脸颊,一丝血迹顺着霁沐晨嘴角滑下。 霁沐晨心灰意冷笑得轻狂,幽深的双眸直视异常愤怒的霁疏狂,用冷到令人害怕的声音说道“父亲大人让我办的,我照办就是,若没有其他事,您就把我一起送到圣邪晶石里,但愿能如父亲大人所愿,白倾语会为我连自我都放弃了,能为您的宏图霸业锦上添花。” 霁沐晨说完心冷意冷扯开霁疏狂揪住他前襟的手,毅然决然向外走去,霁远晗跪埋在地上的嘴角隐隐泛起一丝阴冷的笑意,但在站起来拦住霁沐晨的去路时已恢复了卑躬屈膝的态度。
“滚开!”霁沐晨冷冰冰喝道。 霁远晗虽害怕却不为所动,低头诚惶诚恐道“少主既然要引起白倾语恻隐之心进而发展到生死与共的情感,自是要将戏做足了才能显得逼真,不若服下这冰冷刺骨的九幽寒,如此两人又同在一处,她岂会让您一个人承受这冰寒之痛,定会想尽办法也要为您驱寒,肌肤相亲指日可待,少主说远晗可是想得周全?” 霁远晗说完手指翻转已握住一瓶泛着冰冷白气的白玉小药瓶递到霁沐晨面前,冷漠将算计当成一种炫耀,甚至将情至浓时一些亲密的举止都直言不讳当成讽刺的利刃鲜血淋淋的将霁沐晨所有的尴尬难堪呈现出来。 霁沐晨身形微顿,身后没有声音,霁沐晨冷笑的取过瓶子一饮而尽,将瓶口倒置给霁远晗看,霁远晗故作惊恐将头垂得很低,被遮去的神情皆是得意之色,霁沐晨冷然松手,一声碎裂已踏着碎片拂袖而去。身后,是霁疏狂冷酷绝情的声音,“把少主带到圣邪晶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