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章 血泊中思恋
白倾语清了清嗓子,随即自言自语的大喊道“有没有人啊?费尽心思把我锁进来又对我不闻不问,难道你们不应该发挥虐待犯人的狠和绝么?比如用浸了盐水的鞭子抽我,用烧红的烙铁烙我,用细针扎我指甲缝之类,赶快来人啊!” 耳朵被自己的声音震得生疼,但她敢肯定晶石外只有一群乌鸦带着省略号飞过,然后鸦雀无声。好吧,她本来就没抱任何希望,白倾语撇了撇嘴,眼中的冷意更深,下意识去取系在腰际的焚天剑,当指尖落空,动作变得停滞,她才想起早些因为心中怨念非君,早将焚天剑搁置在颐宣王府了。为何一想到他,心中会变得如此惆怅,为何在难以自救的时候希望救自己出去的是这个一脸戏谑对任何事从不认真的人。 一声叹息微微夹着自嘲,白倾语无法平复内心的烦乱,在发怔的须臾,眼眸被眼前之景惊到了,原来晶壁上那些沾染过她血迹的地方竟然发出炙烤的声音,血迹被蒸发的同时相应的晶壁不仅失了自身原有的光泽还被血迹焚了一小块化成灰烬,那一面面本是平滑光洁的小晶面都凹下去了一点点,只是因为血迹的反应时间稍慢,所以她一直未留意到。 白倾语嘴角不由自主抽了抽,脑中想起的是一部曾风靡万千宅男宅女的仙侠剧中的女主,人家女主的血能使百花化为灰烬,能让失却仙身的仙重获仙身,同样是血,为何差别这么大?为何她的血只能和这奇怪的晶石纠缠不清,而且还有延迟性?这大概是所谓的主角光环,而她只是自己的主角,估计是没这种高大上的东西,不过这现象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并且还和她即将要做的事情不谋而合。 白倾语指尖抚过那些被自己血液腐蚀的小坑,轻笑着将自己手腕上覆到唇上,用力的将血脉咬破,然后将手腕贴到一处晶壁,任血液泊泊而流,她原先的想法只是想以自杀的方式置之死地而后生,想着若这些抓她来的人怕她死,那她就有生还和重见天日的机会,但如今事情反而变得简单许多,如果她的血液足够将晶石焚出一个足够自己钻出去的窟窿,那她就能自救了。 心中怀揣着希望,连无精打采的容颜都有了生气,可当血液渐止,在漫长的等待候,白倾语热切的眸光又备受打击的冷却了下来。 那随着血液冲刷出的深深沟壑外依然是厚厚的壁垒,而她整个人已开始有些发虚,连意识亦开始浑噩,投入心田的希望再次被无情的抽走,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希望,是否就不会在乎结果是怎样?白倾语使劲晃了晃脑袋,人又恢复了清醒,刻意回避死亡笼罩的气息,却挥不去脑中的身影。 如果这注定是一场死局,她竟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怕自己想的念的不是自己认定的那个人。 白倾语不愿再深究下去,有些懊恼的嫌弃血液太过细水涓流,她需要将血腥的气味扩散,不能凿开晶石,也要把死的决心传递出去,可恨身上什么利器都没有,白倾语略微沉吟,冷冷的眸光泛着寒意,她找到突出的晶壁,用血液硬生生焚出了一块,然后用擦净的手握起晶块狠狠朝自己另一个手臂划出一道深深长长的血痕,当晶块变成灰烬散落血rou里,她又用血抠出一块晶块。 反反复复,身上手上全是类似的血痕,身体的血液再不受束缚往外涌出,nongnong刺鼻的血腥充斥着狭小的空间,白倾语苍白了容颜卷缩成一团,眸光凝在某处,意识已散去,仿佛被丢弃的破布偶只剩残损和死气,但她的嘴角却始终傲然的微撅着。 依稀是极大的动静,恍惚是有人将她抱起,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样,迷惘得犹如身处浓雾中,耳畔若即若离凌乱的脚步,她下意识喊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不由想抬起手臂去抓紧抱住她的人的手臂,但终究什么都没抓住。 冗长得仿佛梦境,又明明真实得不容忽视,可当白倾语醒来时,她依然在晶石里,什么都没改变,唯一变的是她自残式伤害的身体竟不治而愈,甚至连本该出现的狰狞的伤疤都找不到一丝印记,好似她做过的那些事只不过是自己臆造出来的想象,至于她昏迷了多久,她更是不清不楚。
真的只是梦境么?白倾语目光凝在晶壁上那些坑坑洼洼特别是那道深得触目惊心的沟壑,然后再次用自己的血液尝试了一下,炙烤的声音,焚落的灰烬,一切得到证实是真实发生过的,那究竟是谁这么无聊救了她又把她继续丢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 白倾语脑中不其然又浮现非君的身影,这一想只觉好笑和无奈,大概也只有某人才这么无聊,只是,他怎么可能出现,自己又在期待什么。 又是一声无言的叹息,白倾语快烦透这样没骨气尽会伤春悲秋的自己,于是赶紧打起精神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做,但不免有些怨怪非君,都怪那蛇精病,连带想一下他都能让自己不正常,这变态真是会影响人的心情。 此刻,仙绝圣殿总坛的大殿里,霁疏狂威严霸气的坐在王座上,双眸叱咤的震慑着殿中一众全是裹着血色紧身披风戴遮颜血斗笠的人,这些人的装束明明很惹眼,但给人的存在感却极低,哪怕像现在立在殿中为数亦是不少,也一样感觉不到他们的气息,这就是仙绝圣殿暗养的直接效忠圣尊的血刃组织,而霁沐晨正安静端坐在殿下两边均是用罕见的赤龙血石镂刻的其中一把太师椅里,殿内噤若寒蝉,气氛极其压迫,连呼吸声都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