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章 智者必千虑
非君辞了子晔后不敢耽搁又风尘仆仆急赶回颐宣王府,多日不眠不休的御气奔波使得他脸色近似苍白,人有些疲累的飞回自己的院落。远远一眼看到幻颜还站在门口痴痴等着他,非君缓缓落到幻颜面前,下意识放出神识却发现竟探寻不到白倾语一丝气息,眉心不由紧了紧。幻颜恍见非君,兴奋得忘了分寸直奔进非君怀里紧紧抱住非君。 “花花呢?”非君松开幻颜的搂抱,退开些许距离,直截了当问道。幻颜脸色一黑,鄙夷的冷哼一声,微撅的唇紧紧抿着不乐意开口,非君凝住目光打量着幻颜每个细微的神态,嘴角轻启只说了“说”这一个字,声音似笑却冷冰冰的泛着令人不容回绝的压迫感。 幻颜咬咬牙,虽不情愿但终究开口厌恶的说道“你教的好徒弟!一个女孩子家如此不庄重不自爱,指不定早已不知廉耻与那个谁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幻颜越说越过分,却见非君一言不发只是灼灼逼人的目光冷视着她,喉咙像被卡住,想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非君露出一丝笑,指尖轻搭在幻颜肩上,“不要让我听到任何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包括你,也不例外。” 云淡风轻的戏谑、冷酷决绝的震慑,转身不留余地,身影已浮光轻掠只剩风声婆娑,幻颜气急败坏看着早已消失不见的背影,心中被堵得极是不舒服,一想到所有的起因皆是白倾语,对白倾语是越发埋怨,只是生气归生气,却还是愤愤然释放神识去寻找白倾语。 非君虽离去,但他并不是满世界疯找白倾语,而是单刀直入出现到霁沐晨面前,霁沐晨这几日受断肠引之苦,人有些颓丧的闭着双目痉挛倚在一棵树下,任凌乱的风萧索他的容颜,以至于连非君的出现都未察觉到。非君冷冽的双眸看了一眼意志消沉的霁沐晨,轻易辨识出他所承受的苦痛,意识到眼前男子也不过是被无可避免的命运和难以推卸的责任碾压,连爱都不自由的可怜人罢了,说到底人活于世,又有多少个人能随心所欲。 非君略微惆怅止住了步子,突然神识里感应到有黑影疾步奔来,于是在霁沐晨发觉之前已隐匿了周身掠上树梢。一群黑衣人训练有素的现身在霁沐晨周围然后恭敬的单膝下跪,其中一个黑衣人抬首,依眉目可知此人是蛰易初,蛰易初被焚天剑伤后也不曾懈怠,一直追随霁沐晨左右奔波出力。 蛰易初见霁沐晨竟一动都不动,不由担心道“少主,请您保重身体!也请少主不必忧虑,在您未回圣殿前圣尊应暂时不会对白姑娘不利。”霁沐晨缓缓睁开眼睛,嘴角无力扯出一丝负累的笑,无话。蛰易初心生难过,迟疑了一会心有不忍继续回禀道“少主,二殿下已来到颐封,是否需要属下去处理?” 霁沐晨眸光闪动,人已不容再沉迷软弱,立即恢复精神翩然玉立的站起来,然后整了整被弄褶皱的衣袍,眸光微垂低声笑道“他若不来,本座才奇怪。你们回去再集结一些我们自己的人好生候着,别败露了行迹,除了防他,还得防非君,想来非君应该是发现了端倪已有所准备,否则幻颜不会出现,待本座擒住晟瑾文控制了局面,一小部分人先现身蒙蔽他们的判断,然后将他们全部势力引出,另外主要的人从外围攻入,来个内外夹击,本座料他们再有能耐,也只有乖乖看戏的份。” 蛰易初得令,率众黑衣人再次离去,然后于暗处开始部署起一切。霁沐晨揉揉眉心复坐回树下,凝望被树木遮蔽若隐若现的天际,一丝苦涩溢出唇畔,终究心有牵念,做事总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这个想法甚好,只是被他就这么光明正大听了去,非君嘴角抽了抽,悄无声息继续匿着身影往颐宣王府飞去,心中免不了感叹霁沐晨活着实属不易,要防这个,要防那个,如果一个组织在行动之前早已因一己私欲斗得如火如荼,可想如此四分五裂像散沙一样的组织拿什么和外部势力斗?惨败是必然的结果。既然仙绝圣殿做不了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渔翁,那就让他非君来做这个屡试不爽的渔翁,待他将霁沐晨的计划完美实施,先隔岸观火再全局控制,想来应无意外。
如今他唯一要防的是幽玄境宗,此组织神秘莫测难探实力,但愿他集结之力能绝对压制,只是头痛晟瑾文的生死,仍是他无法下定论的未知之数,即便,他厚颜无耻的让子晔渡了一半修为给他以备不时之需,还美其名曰人未到场无所谓,法力到场了就行,如此也算弥补子晔未到的缺憾,但,晟瑾文的境况,依旧未脱险。 就在非君恍然轻笑间,蓦地一道丽影瞬息掠过了他的身旁飞向远处,非君眸光微凝不由打转了方向再次往霁沐晨那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