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章 吸引仇恨值
非君悠悠歪在对面屋顶看着没入殿堂的白倾语,嘴角衔着想笑而未笑出来的自制,只见他闲散逸致唤出一精巧的药鼎,药鼎渐渐变大稳稳立于屋顶,又见他指尖凝光,随意在空中一划便引来了最为纯粹的赤炎天火簇拥药鼎底部开始吞舔起来。 当鼎身炙烤通红,非君继续为药鼎注灵力并打开鼎盖投入各味灵药,然后,在众目睽睽又没有人看到他的情况下,旁若无人拿出一把蒲扇非常愉悦的煽着药鼎。药香凝在小小的结界里,氤氲在他周身,宛如梦幻。 紫离脸色阴郁气冲冲走入殿内,众黑衣人怕出事,只得紧随跟上,结果看见白倾语恬不知耻的将晟凌安置在殿上王座上,并堂而皇之的查看晟凌身上的伤口。众黑衣人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紫离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白倾语,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白倾语冷漠抬起头看向殿下面完全不淡定的紫离,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嘲,“我爱把这当什么地方就当什么地方。” 她有自己的考虑,只有吸引紫离所有的仇恨,才能让紫离将全部心思放她身上,这样可暂保紫离没时间和精力去理会晟凌,而现看来,紫离果然眼里只有她。嚯!这用在恋人们之间的爱语放在她们身上有点说不过去,不过,效果一样一样的了。 “花jiejie。”晟凌年纪虽小,但也知白倾语此刻的行为无疑是在引火上身,不由暗暗扯着白倾语的衣袖小声道。白倾语暗暗握住晟凌害怕的手,眉眼淡笑宽慰的示意晟凌放宽心。晟凌想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已显硬气冷俊的剑眉因太过担心拧得紧紧的无法放松,柔软的嘴此刻可怜的微撅,整张脸几乎是耷拉着要哭的模样。 果然,紫离盛怒,“少主还没来,你就开始有恃无恐了,倘若真让你有机会迷惑少主,还不知圣殿会出什么乱子。来人!将殿上那个女人带至戾心池,没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接近戾心池!” 非君悠闲摇着蒲扇的手微微顿了顿,但也只是顿了顿,却没见他有其他动静,依旧闲闲的歪在屋顶上继续摇着蒲扇。紫离的一声令下,殿外涌进许多铠甲侍卫,声势浩大的将白倾语和晟凌分开,晟凌困兽般的反抗,死活要抓住白倾语的手,结果还是无可奈何的被两拨侍卫分开。 眼看白倾语就要被带下去,黑衣人的小头目蛰易初紧张的拦住去路,“尊右使,万一闹出人命,如何向少主交代?” “滚!”紫离回身就是扬起一狠鞭,凌厉的鞭影划过蛰易初脸颊不到一寸的距离,重重打到地上,“本座做事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再敢干预本座,本座连你一并丢进戾心池,还不滚去擒拿玄武侍者!” 蛰易初犹犹豫豫,不安的朝白倾语看去,仅露在蒙面外的双眸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悲壮感。白倾语瞬间感觉自己走错了片场,只好无言的罢罢手,示意蛰易初安心去便是,她做jiejie的明白他的难处。 蛰易初得到谅解,这才带领原来那拨黑衣人向紫离作揖告退。蛰易初这一走,更无人敢说话。紫离阴冷的扫了所有人一眼,“还不丢去戾心池?是想等本座亲自动手不成?” “不知这个要怎么处理?”押制晟凌的其中一个侍卫指着晟凌诚惶诚恐问道。 “暂押地牢。”紫离不耐烦挥手。 白倾语很快被迫与晟凌被带往不同的地方,白倾语淡淡回眸,清风的微笑融在彼此忧心却只能彼此珍重的目光里,再回眸,两人已被桂宫兰殿掩去了身影。 戾心池,戾气生猛,以绞心之痛折磨受刑人的身心和意志,白倾语从押解她的侍卫同情的表情中读出她是何其有胆量又何其不知天高地厚,看来那戾心池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但她白倾语既然是被吓大的,那就不害怕再被吓一次了。 侍卫们对戾心池是避如蛇蝎,以致于他们只敢站在远远的地方,然后以非常不人道的方法将她像皮球一样抛出去,她逃无可逃,此刻她是被注了法力的皮球,该去的方向只由发球的人决定。 完美的抛物线弧度,划过陡峭矗立的山岩,但白倾语却越发凄凉,她本来是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豪迈,可当扑鼻而来是令人压顶的困顿感时,她开始害怕了,她真真不该觉得自己是块rou盾,有一肩抗下所有伤害的能耐,可如今身体已不由自己控制要落入恐怖地带,她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令人窒息的戾气扼住每一寸呼吸,白倾语不由闭上眼睛,但在身体落池瞬间,以为无法承受的痛苦并未袭来,反而自己似是落入了一具略显微寒却已足够温暖自己心房的怀抱中。白倾语难以置信的睁开眼,却见非君眉开眼笑浮在戾心池上空稳稳抱着她,乍然相望,只剩心弦的微颤,也许是被眼前完美无瑕的俊颜所迷,也许是其他什么连自己也说不出清楚的情绪。 白倾语被抑制的呼吸慢慢填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和不知为何令人泪目的冲动,只是人却变得有些扭捏,竟难以直面俯在咫尺的容颜,于是微偏头赶紧逃离将目光扫向四周,尽量摆出好奇又出奇清亮的双眸实则只是漫不经心的打量起来。 下面是一片大水塘,没有一块立足之地,四周被高耸到遮蔽视野对外探索的山岩围着形成了天然的囹圄之地,这就是传说中的戾心池,确如它本身的名字带给人的感觉一样,冒着恶臭的咕咕气泡,氤氲的雾气张牙舞爪像一个吞噬任何落入其中生灵的巨大狰狞怪物,单一眼,便能将人的胆给吓破了。 忽然,感觉到搂抱自己的手有些松弛,白倾语脸色骤变,几乎是欲哭无泪的收回自己漫不经心的目光,哀怨的无言的仰望着非君。 只闻“扑通”一声,白倾语不能抗拒从非君怀中坠落,非君无辜的看了看落空的双手,然后非常诚恳的向落入池中痛得龇牙咧嘴的白倾语淡定的说道“啊,手不小心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