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黑色生死恋
季沐晨和她,再后来,每每他们踏足郊外,类似的事情,这样那样的突发状况总是不厌其烦,不知从何而生,又究竟因何而灭,那些奇奇怪怪之物都不是尘世间可以见到的,这令她怀疑身边的男子有着非比寻常的来历,可季沐晨只是笑得深邃“我只是季府长子,哪是什么高人。” 她虽不深究,但不代表她认同他的说法,只是当时沉醉在欢乐中,他带她领略不同的风景,为她赋诗,为她抚琴,为她勾勒无数美好,她的心犹如放飞的纸鸢徜徉在惬意的风中,所以她并不纠结他的隐瞒。 也许,冥冥中早已注定她的心会为他漏跳半拍,就在危险而至,他为她毫不犹豫挡在面前的时候,她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热泪盈眶,谁知,凶煞的怪物扑到季沐晨身上却是穿过了季沐晨的身体,化成散碎光点诡异的没入了她的身体。她以为她就此死去,却在惊恐得无法动弹时发现身体并无恙,而季沐晨早已紧紧拥住她,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季沐晨的臂弯只剩激动和忘情,耳边萦绕着他害怕到心碎的声音,“倾语,我差点就失去你了,我差点就失去你了……” 身体被紧搂得有些疼痛,疼痛中体内气息似乎被什么力量吸走,却又有另一股力量在抗衡,不真实,她只是隐隐的这么觉得,好不容易推开季沐晨的怀抱,她的脸颊早已微染红晕。 “这种失去的感觉经历一次就好。倾语,我无法承受没有你的世界,嫁给我,好么?我回去告诉我爹,明日就亲自上门提亲。” 她微冷的眸是盈盈浅笑,没有回答,但心中是欢喜的。只是,那一日回家未等到第二日季沐晨上门提亲,她却已一病不起,病来如山倒都无法形容那场突如其来的病症,她整个人像被什么封印了一样只剩细微的呼吸能证明她是活着的。恍恍惚惚中是断断续续明晃晃的片段,周遭乱成一团,撕心裂肺的痛哭声若远若近,身体在一片刺痛的混沌中,灵魂仿佛出了窍,连同无数飞逝的记忆碎片坠落到不知名的远方。 期间,季沐晨以救命为由来过几次,均无起色,悬赏榜单四处张贴,甚至不惜代价请来了那个为她算过命的算命先生,算命先生也只是连连摇头说“不中用了,她的魂魄只怕是被之前残缺的部分给牵引走了,你们还是准备后事冲冲,兴许会好吧。” 白府上下愁云惨淡,终究无可奈何开始准备她的后事,母亲也因受不了刺激晕厥了过去,她想开口说话,却发不出声音。非君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易容的他刻意隐藏了自己好听的声线,背书一般刻板的说出能救她,只是救活后必须随他离去的话。家人已是无计可施,死马当成活马医,便也随了他。非君将她带入封闭的一间密室,然后救了她,以何种方式救的她,没人知道。所有人只知当她再次出现时,她已经是完好无恙之躯。爹娘虽不舍,却不得不履行承诺,但她心有牵恋,又怎会乖乖听从,那是第一次毫无道理可讲的冰冷色,不给情面,不留余地,甚至是怨念,“非我之诺,无须应承。”
说话的声音,说话的神情,是她,又不仅仅是过去那个她,爹娘在她声色俱厉下有些吃惊,她记得非君当时是笑的,虽然掩在人皮面具之下,但确确实实是笑了,而且竟未强求她。 爹娘心里过意不去,非要留非君小住,以略表微薄之敬意,非君也不客气,就这么大刺刺住了下来。她暗自舒了一口气,满心欢喜等待着季沐晨履行未完的承诺,可她却等不到任何只言片语,那个叫季沐晨的男子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她终日悬着心痴站在荷塘亭里傻望,最后按耐不住遣婢女去打探,才知季府意外惨遭大火吞噬已化为废墟。饶是她不善流露情绪,却仍如当头棒喝似的有些撑不住身体,婢女怕她想不开忙劝慰她吉人自有天相,让她不必太过郁结。她曾一度觉得活着没意思,哪怕将自己锁在只有自己的天地,依旧无法驱散从心底泛出的感伤,也就是那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用情至深。 爹娘见她愈发寡言和淡漠,心里着急,白府上下依旧紧绷着一根弦,只有非君,那个不合时宜的家伙,整日没有节制的饮酒作乐,甚至还请来戏班子助兴,没有隔墙有耳的自知不说,简直是要闹得天下皆知不可。 这样的敲锣打鼓,她就算再如何陷在自己的悲伤里,也无法做到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