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血手臂
变故来的太突然，在这种精神紧绷的时候突然发生这样的事简直就是要人命。但偏偏嘴巴被捂住想叫都叫不出来，只能抓住脖子上的手臂使劲往下扯。“小佛，别动，是我。”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这时我只有种天方夜谭的感觉，因为说话的声音竟然是大哥的。我和东子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他，来的时候我们就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甚至我都做好了找不到的打算。却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他了，竟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时一道强光照射过来，是东子的，停留在我们身上足有几秒钟才传来他惊讶的叫声：“老爹？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兔崽子，回去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还不把灯关上。”大哥怒骂一句，缓缓放开我的身体。刚想转头，眼前却是一黑，还没开口说话大哥的声音却先响起：“别问，你俩都过来蹲着别动，知不知道你们惹了多大的麻烦？”我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但还是照他的话做了，和东子一起窝进岩石凹陷的地方。这地方不大，挤着三个人是够呛，反正我是动一动都觉得困难。“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不要问，麻烦还没有过去呢。”大哥说了一句便闭口不言了，甚至都没有说是什么麻烦，不过听他语气里的慎重，肯定不是一件小事。 开始很平静，除了彼此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也感觉不到，大约过了五分钟，一些轻微的响动传了过来。“嗤啦，嗤啦……”这种声音很怪异，由小变大越来越清晰，但绝对不是走路发出的声音，倒像是物体在地上拖动产生的摩擦声。与此同时，还有一股怪异的味道弥漫过来，我闻着有些熟悉，很快就想起来羊圈里面便有一股比这还要浓重的sao臭味。不过此时闻到的sao臭味中还有些腥味，让人有些作呕。 我听到大哥的呼吸变得粗重许多，心中不由一惊，显然大哥在紧张，而能让他感到紧张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声音越来越近了，直到最后延伸到我们面前不远的位置停下来，但很快又再次响起，只是却一直在原地徘徊不停。我已经可以想到，这声音的主人就是刚才我和东子接近的那个人，它的目标肯定就是我们。灯光是在这里消失的，所以它也在这地方停下来，现在徘徊不定是在寻找我们。心都快提到嗓子眼，此时我才明白大哥口中的“麻烦”是什么。虽然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大哥显然是知道的，而能逼得他窝在这石缝中一动不敢动，肯定是要命的东西。在黑暗中它显然也是看不见我们的，但是我却担心一件事情，这东西生活在这里，眼睛不太好使但一定练就了一副敏锐的感官，比如听力和嗅觉等，咱们的呼吸声和身上的味道会不会引起它的注意？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刚想到这里，它就缓慢向这边移动了，速度很慢，应该是循照着某种感觉过来的。但我们之间的距离也不过十步左右而已，不消片刻它就会到达我们面前，到时候可就无所遁形了。我的胳膊被抓住了，凭感觉我知道是大哥的，他可能是怕我冲动所以才抓住我。可他却不知道他这样一来我更紧张了，因为他手上的力量越来越大，已经有些刺痛了，显然这是他精神紧张下意识的动作，自然的原本还不算太紧张的我也跟着害怕恐惧起来。 在那东西离我们大概还有三米左右的距离时，我差点忍不住跑出去了，也是在这时，一道灯光从左侧远处照射过来。灯光照不到我们身处的地方，却将我们面前大片区域都笼罩在内，也让我第一次看到它完整的样子。如果只是看它的上半身，我会以为又看到了树林前遇到的猴子，狰狞丑恶，但是体态要比猴子臃肿多了。而他的下半身就显得有些古怪了，从刚才听到的声音我就预想到它可能会拖着一个长长的尾巴，但没想到全身长满棕黑色毛发的它竟然拖着一条如鳄鱼一般布满鳞甲的尾巴，比它的身体还要长一些，看起来非常笨重。 这是什么怪物？这就像两种不同种类的动物拼凑而成的，除了丑陋，就是凶恶。在我看来这是一种极度危险的东西，怪不得大哥如此紧张，若是被它发现了，少不了一场大战，但是该怎么对付它却让人没一点把握。幸好怪物的注意力被光源吸引了过去，它抬头看了左侧一会便抬脚走去。就在我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的时候，胳膊猛的一紧，随之一条血红的手臂突然从右侧伸了出来，闪电般抓住那怪物的尾巴，竟将其整个拖了回去。 怪物的口中发出沉闷恐慌的吼叫，四爪不停扒扯地面，但是却没有丝毫用处，依然毫无阻滞的被拖走，只是在原地留下两行深深的抓痕。由于角度的问题，我们只能看到那条血红的手臂，但就这样已经足够让人惊骇的了。因为我可以轻易分辨出那手臂是人的手臂，就好像被人剥了皮一般鲜血淋漓，力量也大的惊人，能让那怪物都毫无反抗之力且单凭一只手就能做到，我觉得世上应该没有这样的人。 这才是让大哥恐惧紧张的根源，从他最后那用力一握我就知道了。大哥肯定知道那是什么，甚至他曾接触过，说不定还受到过攻击，所以才如此的谨慎。虽然看不到岩石后面的景象，但一些声音还是能传过来，咀嚼一般古怪的响动能让人想象到一些作呕的画面。左侧远处的灯光已经熄灭了，他应该看到这边发生的事情，对于这人的身份我也十分好奇，但目前情况下我们是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的。 所有的异响声音都慢慢消失了，大哥仍然没有任何动作，知道大约十分钟的时间过去后，他才长出一口气，我能想象出他此时的模样，应该，嘴角露出个如释重负般的微笑才对。“总算是走了，幸好没有发现我们。”大哥自言自语般的说着。 “那是什么玩意儿？”我和东子异口同声。心中实在好奇极了，尤其是那只血手臂，让人心中恐惧的同时又忍不住想去探究它的真面目。但大哥并没有回答我们，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许他知道却根本不想告诉我们，只是有些气急败坏的低声怒骂。“你们两个真是胆大包天，知道这地方有多危险吗？竟敢偷偷跑过来，你们不要命了？” “那你呢？不也是偷偷过来的，你又想干什么？”我反问，想起他在我房间点藏香的事便有些愤愤不平。 “这……我想干嘛就干嘛，你们管的着吗？反正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就是了。”大哥难得表现出有些失态的一面。 “那好，既然这样，那我们也想干嘛就干嘛，你也管不着。” “对，我们也想干嘛就干嘛，你也管不着。”东子下意识在我后面又跟了一句。 这话我说倒没什么，他这一说可算点着了火药桶。漆黑中我看不到大哥是怎么招呼东子，只是感觉东子的身体一抖一抖的，估计是受了几下狠的而且还不准叫出声。“小兔崽子，胆肥了要窜天是不是？我跟你叔说话有你什么事？在插嘴老子把你腿打折。”大哥就是东子的克星，被打了还一声都不敢吭，像只鹌鹑一样缩着脑袋动也不动。 “行了，别在我面前摆你当老子的威风，东子长这么大，就没见你带过几天，你还好意思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种树的时候请不来，桃子熟了赶不走，没见过这样当爹的，说出去不嫌丢人的慌。”我说。大哥沉默了，好一会才响起一声冷哼，也算认同了我得话。我趁机将话题转到别的地方，这里没有外人，我也用不着藏着掖着，直接问道：“老大，你来应该是为了老头子吧，不知道那老妖怪跟你说了什么，你要不想说就算了，不过得告诉我们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事你们别管，等会我让人把你送出去。”大哥不满的说道。 “嘿嘿，老大，你别忘了我也是张家的人，咱们俩可是同一个爹妈，张家的事情，特别是关于老头子的，你一个人可做不了主。” 大哥再次沉默了，这次用的时间更长，但最后还是妥协了。“算了算了，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能让你们再任性一次。我可以告诉你，这次我来的确是为了老怪，但至于要做什么，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你们只要记住一件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就算是天塌地陷了，都不能让任何人接触老怪的尸身，明白了吗？”我一惊，这个要求倒有些奇怪，其中肯定有些原因。但让我更好奇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听他的口气，老头子的尸身真的在这种地方？难道草屋里那老妖怪说的都是真的？ “这些事情太复杂了，你们不要问了，很多事情连我都不知道。只有一点可以肯定，二十年前这里发生了一些变故，而这些都跟我们张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