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南宫的异变
众人只听得毛骨悚然,着实匪夷所思,南音昔第一个就不同意了,说道:你胡说,公子哪有中什么毒,你没有证据证明,这道血痕说明不了什么,这是我为公子刮痧后留下的! 有些隔得远的也不禁点头,刮痧之后确实也会出现血痕,若以此推说为中毒,着实有些牵强,腐生道士也颇为不悦,且不说他讲的皇陵之事是否为真,即便是真的,只要始皇帝一日不现身,又如何能证明南宫一羽已成为其血卫了,眼看苍浪剑庄之人已经隐忍不住了,其中一人甚至跳了出来,却被慕容霸一道袖风拦在了身外,浑身抽搐不止,腐生道士正要开口,却陡然听风悠然忽然说道:我当然有证据了! 你们看!说话之间,风悠然竟然将南宫一羽的上衣整个撕扯了开去,露出了他健壮的体魄,南宫一羽方才如同死狗一般被拖到台上,本就羞辱不已,加上身上的伤势,未及看到台下情况就昏迷过去了,此时刚刚醒来,却又见众人目光落到他赤罗的胸膛之上,虽然他不并非女子,众人也无意欣赏他精美的身材,但如此无力之感仍然让他羞愤至极,体内一阵震荡,气血翻腾不已,终于忍耐不住,一口乌血吐了出来,再度昏厥过去,然而无人理睬他的伤势,因为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腰腹间那道长达一尺半的伤口上。 当真好长的伤口,从伤处的rou芽看去,深度也颇为可观,如此伤口落在其他人身上,怕是早就被拦腰砍断了,或许是南宫身法出众,在最后紧要关头一个旋转,让刀势均衡的落在了身上,才留下如此伤口,不过即便如此,这样的刀伤也不是轻易能够治愈的,流血都会让他在一个时辰之内死亡,然而现在虽然虚弱,但性命并无大碍,这是为何? 终于有人眼尖,看到了缝住伤口的丝线并不寻常,再定睛一看,更发现其中诡异,忍不住指着那伤口回头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快看,伤口上的线在动! 众人闻言一惊,纷纷攀上了高台,近前来看,果不其然,原来这长长的伤口已被丝线缝住了,难怪这么快就愈合在了一起,而这丝线也不寻常,犹如一条细长的蚯蚓,在伤口两侧来回穿梭,没穿梭一次,rou芽则生出些许,无需多久,或许伤口就会结疤了,端的是神奇。 有人在惊叹,有人却悚然一惊,连连后退,说道:莫非这缝合伤口的丝线就是始皇控制血卫的血线么,原来他说的竟然是真的! 这一下惊动了所有人,台下的剑客纷纷挤上高台想要近距离看那血线到底是何东西,慕容霸与慕容越等人连忙拦住了他们,风悠然往前走了一步,向台下挥了挥手说道:诸位小心了,目前谁都不知道这血线会不会继续传染下去,贸然接触有性命之忧,还是等这事清楚之后再作计较! 众人顿时一震,又纷纷向后退去,眼见南宫一羽被风悠然塑造成为了天下公敌,南音昔以及苍浪剑庄众人无法再隐忍下去了,一行七人,眼神交流了片刻,同时点了点头,一人从中跃起,轻叱一声“秘术——击尘如矢之术”,随之又有人轻呼“秘术——扦插之术”,顿时一道道急若流星劲石与木箭纷纷袭来,南音昔也趁机发动,她与风悠然最是靠近,见他扭身躲避之际,一个前滚摸入他的怀中,一刀狠历的刺出,但风悠然早就有所防备,右袖轻轻抖动一下,身前顿时浮现出一道坚硬的水晶石壁,南音昔的匕首甚至无法在上面刻出一星白点。 随后慕容幻兰以及慕容天丰等人也赶紧上前,拦下了苍浪剑庄其他人等的秘术,对于未至廓天境的剑客,这些秘术无异于挠痒痒,慕容霸冷哼一声,那些人便纷纷踉跄后退,不断的咳出血沫来,随后只听他说道:此事无关仇怨,是南宫一羽自己倒霉,为始皇帝所创,即便是南宫家主到此,也无法违背天下朗朗之目,你们还是都退下吧,否则就不是五脏震颤如此轻微的伤势了! 剑客们面上顿时一暗,然而一人忽然喝道:难道忘记家族的重托了么? 话语刚毕,这人纵身再上,不过却不是为风悠然,而是想抢过南宫一羽,但慕容霸岂能让他如愿,方才提醒已过,这次他要杀鸡儆猴了,顿时大掌一挥,遥遥拍向剑客,只听得晴空之下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闪电从他掌中窜出,击在剑客身上,顿时将他炸得四分五裂,一片血雨散开,隔得近的连忙释放出灵域,这才避免被浇得一头血污。 南音昔闻声向后望去,那人她也熟悉,乃是她南家的旁系子弟,叫做南具彦,虽然不过更天境界,却忠心无比,顿时泣不成声,其余苍浪剑庄剑客看见他死的悲惨,本来也犹豫起来,然而又见南音昔悲惨哭泣,各个心头怒火中烧,终于又有人忍耐不住,刚刚跃起,慕容霸大喝一声“来得好”,准备继续一掌将其击碎,然而这时,他的头顶却赫然出现了一片黑幕,一个人影陡然从黑幕之中落下,浑身散发犀利的蓝光,也如闪电,正是李蛰弦。 却听他大喝一声“你也尝尝这滋味吧”,电光落下,慕容霸连忙后退,又恐李蛰弦再以什么鬼怪秘术偷袭,又在身前升起三层寒玉门,但李蛰弦却止住了脚步,冷声说道:慕容霸,若你的目标是我,现在可以省省这些伎俩了,让南宫离去! 风悠然走上前来,咧嘴一笑,还未说话,李蛰弦一声冷喝“今日不取你性命,还不滚蛋”,他顿时一怔,嘴巴大张,为其气势所夺,不禁倒退数步,这时只觉一股恐惧从心底生出,他以为是对方施展的什么幻术,连忙谨守识海,准备以破解之法施为,然而却又不见任何幻术的痕迹,而恐惧仍然滋生,一时连话都无法说出。 一言喝退风悠然,让众人看到了李蛰弦的威势,连慕容霸都只能结阵自守,高台之下的寻常剑客纷纷后退,只留下些境界超凡的老者静立旁观,众人心中都明白,今日是慕容氏与李蛰弦最终的摊牌之日,终有一战,而从昨日的战况看来,胜负难料——若慕容氏车轮战的话,或许能胜,但仅以慕容霸的实力来看,李蛰弦或许胜之,但不管如何,这都是神仙打架,颇有自知之明的剑客们都选择了远远观之。 李蛰弦扶起了南音昔,拍拍她的肩膀道歉说道:今日之事皆因我起,对不起了,但我保证,南宫之辱便是我之辱,今日我会将所有公道都讨回来的! 南音昔点点头,想去扶起南宫一羽,但慕容越拦在她的身前,南音昔回头看李蛰弦,只听他说:你只管上前,我看谁敢拦你! 南音昔继续往前走去,慕容越果然没有再拦他,因为此时的他陷入一片汪洋大海,怎么也游不到尽头,等到他醒过来之时,虽然只是瞬间,但南音昔已经走过了他,不过他的身后还有慕容熙——慕容熙也退开了,与慕容越不同的是,他并没有身中幻术,而是他的背后不知何时爬上了一道影子,匕首抵在了他的腰后,只消一动,就能感觉到刀尖的锋利。
至于慕容幻兰、慕容天丰等人,则不敢上前了,南音昔终于走到了南宫一羽身前,李蛰弦脱掉自己的外裳,走了过来,替他披上,说道:你尽快带他离开吧! 这时风悠然终于醒转过来,方才的恐惧也消失不见,虽然仍不明白恐惧究竟来源于何处,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听他大喝一声说道:诸位听我一言,方才我说有证据,除了他身上这伤口之外,还有人证! 李蛰弦打断他说道:荒谬,哪里有什么血卫,南宫的伤势是李某处理的,用的就是手中的这张丑木弓——说着,他举起丑木弓重重的向下一砸,顿时以青岩奠基的高台以放射状的向外龟裂开去,而裂缝处缓缓出现一道道根须,赫然便是丑木弓上虬结的枝条—— 风悠然顿时讶然,这情景几乎就快与秦皇棺椁所在的高台上一般,他记得那里也是布满了如此枝条,不由愣住了,茫然的指着李蛰弦,不断的支吾道:你你你…… 你什么!李蛰弦喝道:你的人证了? 台下不远处的秦贞与项烨正在不断的耳语,秦贞小声问道:项大哥,现在我们还要上去吗,风悠然似乎处在下风,慕容霸也不堪大用。 项烨心里也是百转千回,犹豫了片刻,说道:再看看! 你是想说我也是始皇帝的血卫么?李蛰弦说道,笑话,你是听何人说的?说着,李蛰弦缓缓扫视台下诸人,竟然没有几个敢迎上他的目光,等他看到项烨与秦贞之时,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轻轻颔首,露出一个诡异的神情。 秦贞顿时有些紧张的对项烨说道:他知道我们了? 项烨说道:别慌,当日之事不仅仅是我们知道,周伯彦、萧郎、明眸家族的,还有僵尸鬼都在场,风悠然还没说出我们名字,他不能肯定,何况即使知道了,他也不能做什么,我们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看他那丑木弓,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若真是它治疗了南宫一羽的刀伤,此物着实诡异! 秦贞也道:确实,你看地面的枝条,一鼓一鼓的,与高台上的那些血管何其相似,莫非这也是他从玉棺中获得的? 项烨顿时一愣,莫非玉棺不仅仅只是灵力的聚合,同时还隐藏了一门神奇的修炼之法么,难怪李蛰弦精进如此神速,连慕容霸都不能将其等闲视之了,想到这里,项烨心中顿时怒火中烧,本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才对,是他带领他们进入皇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