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天人
不同的修炼方法?慕容越与慕容熙面面相觑,以他二人如今的境界来说,各自领悟了三系秘术,除了光暗雷外,涵盖了金木水火土风六大系别,修炼过的秘术加起来也有五十种之多,但修炼经历即便如此丰富,也从未听说过其他的修炼方法,是以慕容越扬了扬自己的白眉毛,对还长着黑胡子的慕容熙说道:除了五蕴入灵,修炼灵台气海之外,可还有其他修炼法门吗? 慕容熙的胡子抖动了一下,看向慕容霸,问道:族长何出此言? 慕容霸阴沉着面孔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有这个感觉罢了,那夜交手之后,身受那样的伤势,老夫料定他必死无疑,然而最后竟然安然无恙的走出了太湖,临走之前,甚至救醒了幻竹,这可是连你们这些老头子都做不到的,若只是一个寻常的剑客,能做到这些么? 慕容熙捋了捋胡子,神情一下肃穆起来:若照此说来,倒真的有些不同了,当时不过廓天境界,竟然能与族长交手,重伤而不死,伤愈的又快,且意识惊人,不仅重创了我幻字辈的识海,还能将其治愈,看来这人要么是个怪物,要么当真修炼法门有些不同! 这时,许久没有说话的慕容幻竹忽然说道:幻竹一直也有此疑惑,当初以幻术窥探他的记忆之时,竟然受其反噬,倏然之间宛如海啸一般的画面席卷而至,着实非人一生所能尽阅的,之后又不知他施展了什么秘术,竟然又治好了我的伤势,所以我有一个猜想,我们的目标会不会错了,其实李蛰弦才是那个下界的天人? 李蛰弦?竟是他么?慕容霸刚一这么想,随即立刻就摇了摇头,说道:不会,你不是说过了吗,那日瀛海剑庄里,天人使者逃走前说的话,其中包含最重要的两个线索,其一为光明之神,其二为金蛇盘旋,唯一符合这两条线索的只有那个丫头,而李蛰弦,他的出生有据可查的,灵隐子一大群人都可以证明他寻常人的身份,并无任何特异,最主要的是,他修炼的是暗系秘术,与光系正好相反,何况他还杀了一个使者,你不是亲眼所见么,如何会是了? 慕容幻竹顿时讶然,他也只是冥冥中胡乱的猜测而已,不过这想法却缠绕了他好久,尤其是李蛰弦利用他施展镜系幻术之时,即便他一直被蒙在鼓里,不明白那种感觉从何而来,也看不透他的秘术,却总能感受到一股来自灵魂的忌惮,让他觉得只能以天人的身份来推测了,否则自己作为护国剑客,如何能畏惧一个不及弱冠的少年了! 慕容幻竹缓缓的念道“真正的光明之神,乃是我等力量之源,尔等害我性命,他日世间弥漫在光狱之中,所有化为齑粉,任由金蛇盘旋,天人到来之时,使者尽皆重生,杀之吾身,害之汝命”,念完之后,众人的神色又深沉了一丝,慕容霸说道:明日就是人鱼预言之期了,虽然姓李的小子不是天人,却与那丫头关系默契,怕是会阻拦我们的大事,眼下已经证实了他就在剑庄里,看来我们得先行动了! 慕容越抖了抖衣摆,说道:正是此理,慕容执攸与慕容箜篌应该已经潜入进来了,设置好结界,所有人便可安然进来了,只要到了夜里便能出手,趁机将丫头抓住,不等九月初八了,我们提前离开。 执攸与箜篌共同施展风眼巽空之术,倒是能够将族人悄无声息的转移过来,不过若找不到丫头所在,这么多人一齐行动,怕是腐生道士会首先对付我们,反而方便那李蛰弦行事了,让箜篌他们慢一点,夜里再行事,我们先出去,找到那小子再说,他应该也在愁如何营救那丫头!说着,慕容霸带着三人往院外走去,虽然有暗客过来拦阻,但慕容霸一个眼神过去,暗客便定在了原地不能动弹,神思不知飞往了哪一个幻境,连笑容都浮现了! 而此刻,李蛰弦早已察觉到了,本来他施展开意念分身之术只是想看看钟南子在哪,是否追查到了自己这行人的去处,然而刚刚找到了他的位置,陡然看到一道白影飞奔而来,原以为是谁的光影分身,但近了一看,这虚影的光芒着实暗淡,甚至不及烟气凝实,这才恍然大悟,暗想其或是与自己一般,随即惊骇之下便以念力幻化的长刀砍去,没想到竟然有效,也算是证实了他的想法,这虚影确实只是一道意念而已。 不过即便如此,李蛰弦还是有些惊吓到,原以为只有修炼心识之人方可成就意念分身之术,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也修炼出此术了,交过手了,对方应该发现了他的下落,于是连忙叫过了盗祖等人,准备再度转移。 盗祖问道:你是说意念分身,老头可未曾听说过这样的秘术,当真存在? 李蛰弦也不敢肯定,不过他记得初学之时,风悠然曾说出此术的名称,想到这里,顿时神情大变,说道:以前我也不知,不过我猜测或许是慕容氏之人,若现在不走的话,怕是就来不及了! 布施却犹豫道:那长安之事怎么办,就这么算了吗? 李蛰弦迟疑片刻,随即似乎下定了决心,说道:先把茗惜和长安侯送走,明日我与盗祖再回来,一定不耽误这事——盗祖,你可知道有什么办法渡过湖泊? 盗祖沉思片刻,说道:岛上只有一处码头,要知道这湖泊可有些不同,水质看似清澈,但其实暗含泥沙,不过这泥沙并非rou眼所见的,而是以土系灵气蕴藏其中的,所以即使只是一捧水,也比同量的泥土还重,行船极为不便,所以一直以来,都只有一处码头,二十条船,被庄里的暗客牢牢把持着,一旦硬闯,必然会惊动腐生道士,这条路是不通的。 李蛰弦问道:这湖如此之大,目测之下怕是宽达五千余步,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比如,凭借轻身之术可否跨越? 盗祖苦笑一声,叹道:老头知道你想的是什么,确实,风系秘术或是土系秘术确有凭虚御风一般的轻身之术,不过方才我也说过了,这湖水极为特殊,你来时是从地道下来的,所以没有切身感受,但只要从湖面经过的,都会知晓湖面比陆地上超出十倍以上的重压,别说凭虚御风,即便是寻常的轻身之术几乎都难以施展,若是想从水下游过去的话更是不行,强大的重压让人无法动弹,根本浮不起来,所以离开的办法只有两个,一个是从码头,一个是从地道!
地道?李蛰弦摇了摇头,眼下是回不去了,腐生道士应该早就封堵上了,毕竟那里太过重要又容易防御,看来只有快速抢占码头啊,既然船只只有二十条,湖泊上又无法施展轻身之术,只要找到一条船后,尽数毁掉其他船只,或许还有一线希望,想到这里,与众人一说,茗惜自然站在他这一边,不过长安侯与布施却不愿意冒险,盗祖更是说道:李公子,是不是多想了些,这里人迹罕至,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安全的很,没个两三日应该找不到这里来的! 李蛰弦摇了摇头说道:且不说钟南子正在据此十里处的镇里搜查,单说这小岛,不过方圆四十里,走上一圈最多两个时辰,岛上没有一处是安全的,何况方才我猜测的没错的话,慕容氏之人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大概位置了,他们不会坐视不管的! 李蛰弦有句话没有说出,而这也是他最大的担忧,从之前慕容氏领吴国水师攻占吴越之事可以看出,他们对涉及天人的任何事都格外看重,慕容情儿之前告诉过他,太湖之中有一只神奇的人鱼,吴越之事便是她预言而出的,如今这里又出现了慕容氏之人,他不得不怀疑郁彦之前的预言是不是也被那只人鱼也预言出了,若是如此的话,这些人比腐生道士更加危险,因为他们不是为自己而来,而是为了茗惜。 狗娘养的风悠然与慕容幻竹,自己在那岛上时,应该让郁彦他们二人将他们杀了的,看向盗祖,见他仍有犹豫之色,李蛰弦渐渐有些不耐,说道:不如暂时分开吧,你们先在这躲着,我带茗惜先出去,即便不成,对你们也无影响! 众人明显听出了他的语气不善,不过布施仍然坚持己见,点了点头,李蛰弦拉过茗惜,没有再说什么,往院子外走去,等看不见那间小院了,茗惜终于有些忍不住了,说道:哥哥是为了我吧? 李蛰弦脚步一缓,茗惜继续说道:他们是为我而来的? 他终于停住了,原本一直忐忑的心此时剧烈的跳动着,他强行压制,却怎么也止不住,好半天才回过头来,装作平常模样,说道:你在说什么? 了无生息的,一滴泪水从茗惜清澈的脸庞上滑落,她的双眸闪着晶莹的白光,嫩红的双唇咬在一起,时不时的颤动,她在隐忍,仿佛随时都会如山洪一般崩溃,李蛰弦心里一空,顿时就明白了过来,预言是真的,恐怕茗惜早已预感到了,就在他们分别的这大半年里,一切都发生了! 我是天人!茗惜含着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