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萧郎逼迫
盈盈此时终于隐忍不住了,向来她都是天之骄子,书院里以她天赋最高,修习速度最快,境界也是最高,只差一步便能进入从天境,如何能够眼见小鲜爬到她的前面去。只见她怒气冲冲的几步跃到小鲜面前,看她身法,竟是早已精通了轻身之术的,不由让熟悉她的人又多了几丝惊奇,只听她大声对小鲜喝道:小子,你如今什么境界了,可敢与我比试一番么? 小鲜不知所以的看着面前这姑娘,只见她面容白皙,眸子清亮,颇为清秀可人,尤其是精巧的瑶鼻,一张一翕间尤其显得生气勃勃,让人可怜,只是不知为何现在怒气冲冲,弯弯的柳叶细眉都竖了起来。小鲜见她问起自己境界,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仍然老实的回答说道:我还在草堂书院学习—— 孟行吾补充了一句:是极是极,小鲜兄弟现在在念孝经,和萧郎一样还在认字了,不曾入境是也! 盈盈怒气更盛,只觉得这二人是在调戏自己,不曾入境又如何能够施展灵力让一个大活人漂浮在空中,莫非真当自己是弱智女流么,她气呼呼的喝道:少说废话,你敢不敢比,若是不敢的话,就滚离这里! 小鲜不曾与人口角,本想着与剑庄所有人都打理好关系的,但这女子年纪不大,说话却咄咄逼人,小鲜自恃不是什么恶人,此时也有了几分生气,冷冷的说道:小子从不与人相斗,若是当真不可避免,我只会杀人,不会打架! 小鲜语气冰冷凝重,兼之一路西行而来积攒在心的杀气,此时倏地释放出来,倒真的唬得面前的小伙伴们倒退了一步,盈盈也没料到对方语气竟然这般刻薄,顿时心中愤懑更盛,只是心中莫名的起了一丝忌惮,让她更加恨恨不已。她还没有回话,这时却见坐在一旁的萧郎忽然如同爆竹般的纵起,眼神血红,望着小鲜大叫道:如此正好,我也许久没有杀人了!就让你我先来比斗一番吧! 众人闻言顿时大惊,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生到现在这般模样,上前挑衅的盈盈还没挑斗成功,这无甚关系的少年却忽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了起来,他这是要干什么! 看着萧郎的模样似乎有些可怖,小鲜疑惑道:你为何要和我打? 萧郎望着小鲜的目光更加狂躁,浑身开始散发出一股热气,甚至皮肤都渐渐龟裂开来,一条条血红的丝线在他的几乎之上显现,小鲜不禁后退了两步,其他围观的同学也暗暗一骇,各自退开了数步,皋落木也渐渐看出情况不妙,这小狼来历不明,据发现他的那几位先生说过,发现他之时,他似乎刚刚与一灵兽搏斗过,更是一刀斩掉了那巨兽头颅,不知其实力到底达到什么程度。 皋落木拦到前面说道:萧郎,此处不是搏斗场所,你周围的也并非敌人,不得胡闹,否则当心剑庄的规矩! 萧郎只作未闻,仍然死死的盯着小鲜,小鲜只见他肤色更加猩红,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血气味道,小鲜眉头一皱,这少年似乎不是开玩笑啊,更加不是年少轻狂赌气与自己争胜,而是实实在在的起了杀意,这散逸而出的杀气仿佛比追杀他的专诸盟刺客更盛,到底为何,这人竟然这么想杀死自己。 萧郎已经等不及了,大吼一声,推开拦在前面的皋落木,小鲜早已抱着警觉,见萧郎一动,顿时拉起茗惜便向山下奔去,而萧郎伸手一张,那四片断裂开来的碎刃顿时爆裂出无尽的火花,窜入空中,就这么合并到了一起,聚合成为了一把半丈长的猩红长刀,上面星星点点宛如碎裂的梅花,更如同散落一地的血痕,看得众人皆是一震。 眼见小鲜向山下而去,萧郎也马不停蹄的追了上去,速度竟然丝毫不让,皋落木生怕他们两个出现什么情况,也赶紧跟了上去,临走之前让人通知学院山上的诸位先生,请他们过来拦阻。而留下的众多剑客学徒,哪有机会见到真人的生死比斗,此刻各个既是骇怕,又是兴奋,纷纷也跟着追了过去,诗诗和盈盈也有些担心,随着众人也下了山。 小鲜虽然不懂得轻身之术,但奔跑速度惊人,早已有从天境轻身之术的速度,即便是带着茗惜,对其也丝毫没有影响,而萧郎不知如何修炼的,竟有着与小鲜一般的速度,若非小鲜以念力控制逸散而出的灵力推送自己身躯,否则顷刻间便被萧郎赶上了。至于其余诸人,虽然临近从天境界,却仍旧未曾达到,修练不成完整层次的轻身之术,无法纵入空中,只得匆匆奔跑,只是速度稍有不及,不过他们见到前面几人往南城外而去,是以也不担心追丢他们。 小鲜此时已经感觉到了萧郎深深的压力,这股压力并非来自他的境界或是实力,当初面对专诸盟之时,他甚至遭遇过如同卓有道这般的高人,但也没此刻如此的心悸,因为这萧郎不知为何竟然散发出比专诸盟之人更加强大的杀意,这杀意如同当初卓有道步步踏来的威势一般席卷而至,几乎让小鲜喘不过气来,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好好的,怎么对自己起了这么大恨意! 此时小鲜已经对教习的调解不抱希望了,从刚才萧郎的表现看来,此人是个疯子,根本不卖教习的账,如今只有靠自己了,但是自己却不懂得施展秘术,更不如萧郎这般,能够使得好一口神奇的大刀,此刻更没有当初那般好用的符文秘术,唯一可以引为倚靠的就只有家中的那张长弓与剩下的几只乌龙铁脊箭,当初便是靠着这些,一一击杀跟踪自己的哨探的。 出外城之后,离小鲜家中只有两里路,小鲜提前放开茗惜,让她给自己将弓箭拿来,而他则拼命的带着萧郎转圈,回头看了一下萧郎,他顿时吓了一跳,只见萧郎双眼赤红,就连那柄达到也是一片通红,刚刚分明还是黑色的,这是怎么了,而他的背后更是神奇,一片不知到底是火光还是血光的红云正跟着他,如同逐日的夸父一般。 我的妈呀!小鲜暗暗一惊,速度更快,这时萧郎见小鲜回头,立马一刀向前砍出,虽然刀身离着他还有一段距离,但忽然一刀血光向他背脊射出,小鲜顿感不妙,生生止住身子,一只脚死死的钉住地面,连忙向右边转去,再次奔跑起来。那血光不中,仍然向前射去,不多时被路边的一颗柳树拦住,小鲜斜斜一瞥,那柳树登时折成两半,而那血光去势仍然不止,一直削断了十余棵大树方才消失,若是方才脚步稍慢,此刻想必自己已然被砍成两半了。这他粮的到底是什么秘术啊,怎么不见他行走剑诀就能施展出来,莫非这小子天生神人,已然廓天境了么,但若是这般,又为何追不上自己。 虽然后面追势甚急,但小鲜也不敢跑得太远,茗惜已经去拿他的弓箭了,若是找不到自己可就麻烦了,何况小鲜也没打算与萧郎真的拼个你死我活,还需要剑庄教习过来阻止,所以一直在南城边打转,而此刻学院里那些修习行走剑诀的学生都过来了,看着萧郎追着小鲜的势头暗暗惊疑不止。 皋落木早已到达,几次想上前拦住萧郎,却屡次被萧郎身后的红云拦住,也不知那东西到底是何物,一旦靠近便紊乱自己的心神,只惹得自己烦闷不止,狂躁异常。 又挨了片刻,小鲜远远的见到了茗惜的身影,便大喊一声:放在地上我自己来取,你快点离开! 茗惜闻言将拿来的弓箭放在了地上,小鲜赶紧快跑几步,施展念力将弓箭收了过来,当即便搭箭在弦,看也不看,便以寻常疾箭之术的手法先射出一箭止住萧郎的步伐,随即继续往前飞奔,离开一箭之地后,再次随意的射出一箭,小鲜这时看得清楚,只见萧郎避也不避,只以长刀砍向弓箭,不过疾箭之术射出的箭矢岂是这般容易拨开的,虽然两箭都被他打开了,但是那箭矢的势力带着那般速度,却也让萧郎双臂一痛,几乎长刀脱手。 小鲜察觉萧郎的反应,顿时安心,又带着萧郎转了几圈,虽然他刀势惊人,长刀砍出都有一道神奇血光飞出,但小鲜速度惊人,又有心识洞察先机,每每都能提前反应,此时两人距离又远,是以已经不太担心了,而此刻两人的区分也更加明显了,小鲜长期逃命的过程中早已训练的体力惊人,虽然是如同轻身之术般的速度,也能维持一段时间,而萧郎耗费灵力,又被小鲜箭矢sao扰,此刻速度已经慢了下来,只不过他的战意比之先前更盛,这让小鲜疑窦更深,不过此时考虑这些已经没用了,两人之间必须分个胜负出来,否则这人不会罢休的。
又过了片刻,小鲜占据一个上风位置,骤然转身,已将念力提升至八成左右,瞬间以疾箭之术手法射出,此时与方才消耗不同,用的乃是为数不多的乌龙铁脊箭,一箭射出,众人几乎看不到箭矢的踪影,萧郎双眼一张,眼神竟然没有盯住箭矢的来影,却也知道这箭的厉害,拼着全部力气,不管箭矢方向,无数刀向身前砍出,顿时一阵血红的刀光剑影在他面前出现,小鲜听得一声金属相击的声音,知道这箭又落空了,不由叹息一声,继续望前奔去。 而萧郎虽然拦住了此箭,却也耗去了大半精力,此时双臂酸软,劲气也渐渐衰弱,抬眼看去,只见小鲜又拿出了一箭,箭矢纯黑,赫然便是方才那种乌龙铁脊箭,他心头涌起一阵不妙,但也不曾退后,反而战意更浓,上前一步,一刀向小鲜砍去。 这是最后的一击。 小鲜此时已不再保留了,运起全部的念力,也不顾这一箭射出之后是否还有余力奔逃,一箭射出,如方才一般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行箭过程一气呵成,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自然感觉,皋落木远远看着却忽然觉得不妙,方才早已察觉小鲜箭矢速度惊人,此刻他已出手,而萧郎的反击却明显慢了一拍,若等他出手,那箭矢早已射中了他。 此时皋落木无法再等了,顿时大喝一声“无边落木”,顿时一棵棵粗大的树木陡然从地面升起,拦在了两人中间,这木质乃是皋落木以木系灵力凝聚而成,犹如钢铁一般,甚至胜过钢铁,当能拦住小鲜那单薄的箭矢。但就在他想当然之时,却听咚的一声,皋落木陡叫不妙,抬眼看去,那树木凝聚而成的木盾竟然顷刻间被其破开一个大洞,随即萧郎的刀光也砍了过来,却并没有突破过去,然而小鲜的箭矢却不翼而飞。 竟然被其箭矢破开屏障,皋落木心中一震,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席卷而来,再看萧郎此刻已然颓然倒地,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过来“真是胡闹,剑庄之中竟敢施展这般的秘术,若非是某到来,否则这一箭就要了萧郎的性命了”,众人随着声音看过去,原来不知何时剑庄的教习黑齿明眸到了,小鲜最后的那一箭竟被他牢牢的抓在了手中。 不多时,公羊博,梁丘悯,刘侯甚至湘溪子也纷纷到了,看着场上的诸人,他们的眼中也不禁露出震撼的神色。 所有教习围拢过来,茗惜也扶起晕倒的小鲜靠近了过来,生怕萧郎突然又窜起伤人,黑齿明眸转头看向走过来的诸位教习,方才他们也曾见到了最后小鲜石破天惊的一箭,他看向一向见多识广的公羊博,只见他点点头说道:疾箭之术! 黑齿明眸也点点头,明显也是这样认为的,只听他低声对身边教习说道:没有想到专诸盟竟然会教授他这个伤人害己的秘术,也难怪他们一路拦阻,派出那么多刺客。这般幼小的年纪就习得这样的秘术,怕是那些教会他的刺客们如今也会日夜难以安眠,说不准哪一天不知何处破空而来一箭,结果了他们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