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祸不单行临深渊
饭后，沏好茶，少卿继续感慨： “说来还要感谢你这个贤侄哦，自打你和烨勾搭成兄弟，弄出一些勾当，那小子才不得不回来，不然，伯父虽然后悔，却也不能拉下脸皮去给儿子道歉不是，” 勾搭？咋听着怪怪的，不过一想起自己和张烨最初的交往，也确实给不上什么好听的名词。 刘睿此行，是有事情的，却只能听着少卿说着没干系的话儿，一时间却也没法子自己打断人家的话，说出自己的目的。 好在，张烨到了。 行过礼，少卿指着自己作为两旁，很兴奋的笑着：“来，俩儿子，一边坐一个，说说荒古的事情。” 一转眼，又成了儿子，刘睿对自己的身份变化感觉有点意思。 张烨可知道，刘睿没事不会登三宝殿的，直接问：“碰到什么事情了，对付不了到这里找打手来了是不？” 刘睿抱拳，拱手：“大哥不愧是大哥，一屁就准，兄弟果然遇到了麻烦。” 然后，把一早的事情说了一下。 张烨顿时怒不可遏，忽的站起来：“太放肆了，一群不识抬举的杂藩，也敢在苑马寺这一幕三分地上胡闹！还敢绑架我的兄弟，好得很，我这就带着人到北城，把他们翻出来！整死他们才解气！” 少卿一拍桌子：“胡闹！还是改不了没遮拦的脾气，那些藩子大有来路，手里都拿着总兵府和苑马寺发给的凭证，作为接洽的商人留在这里的，你这般冒失的拿人，弄不好就会惹出天大的事端，岂不是正好给了陆炳的机会！” 张烨依然不服气：“不就是几个下三烂吗？又如何说的这般严重？” 少卿看着刘睿：“你说说看，伯父为什么要这样说！” 你父子吵架，咋的还拉上我？ 刘睿欠身：“大哥请消消气，伯伯既然这样说，就表明已经早就知道了那些人的身份，之所以有辽东这条走私此路，正是因为这类人从中接洽联系，这几个人虽然不起眼，或许还是塞外有身份的家伙，至少很有背景，一旦冒失拿了他们，势必惊动诸多杂藩，这关节，不说京城那里有人虎视眈眈，更是在骆驼岭那里酝酿着极大的一笔交易也会泡汤，所以伯父才要慎重。” 少卿指着刘睿对着张烨喊着：“看看你兄弟想的多周到，以小见大，才能窥视全貌，才能掌控一切。” 张烨也知道自己冒失了，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可也不能任由他们把兄弟绑走了，那样，我这个哥哥岂不是太不仁义了，再说，荒古没了我兄弟可就泡汤了。” 刘睿探口气，这个大哥就是死心眼，都是读狗屁八股文惹的祸，不亏伯父后悔叫他去读书。 “咱们不方便招惹他们，但他们上杆子上来招惹咱们，到时候趁机修理一番他们，也好给塞外那些杂藩一点脸面，叫他们知道如何守规矩，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凭刘睿的心思，既然来绑架自己，那些人绝对不会放过，可是当面少卿，却不能这般说话。 这条财路如今由苑马寺和总兵府一起掌控，每年大把的银子从这里弄出来，在他们眼里，那些人就是财神爷，如何会轻易得罪？ 养虎为患，不是人们本心如此的，更多的时候，参杂着更多的利益。 张烨点头：“还是兄弟想的周全，不错，他们不是三天后去荒古绑你吗，来得好，哥哥我要亲自带着人潜入荒古，周密布局，叫一只苍蝇也飞不进荒古，保证叫他们有来无去！ 还有那个瘦子，吃里扒外的东西，尽早弄死算了。” 瘦子？ 刘睿本来对他放弃了，一想到也是个苦命人，不过是顾忌被绑架的父母妹子，才不得已和他们合作的。 “大哥，瘦子的事情我处理。” 再给他个机会，如果他依然如此，更要配合那些人进荒古绑自己，也就用不着为他可惜了。 少卿点点头：“就这么办，但要记住，那些人绝对不能杀了，留下才有用处，没准儿这里面还有大鱼的，直接弄死了可就亏大发了。” 心里暗想：据说，鞑靼人的俺答的小王子有何能潜入到了这里，不然也不可能弄出绑架刘睿的事情。 要是拿住了俺答的王子，嘿嘿，比做一次什么买卖都赚钱！ 自然，这可是绝对的机密，却也没必要这时候对两个小子说明。 自己这个儿子，读书读傻了，要是说了，这小子犯了倔脾气，没准儿拿了王子作为功绩上报朝廷，那可是捅了大篓子了，断了财路不说，得罪了俺答，惹来边祸，岂不是正给了那些酸文和锦衣卫把柄？ 张烨去调动苑马寺人力，准备夜间潜入荒古，刘睿则是出了苑马寺，没有直接回荒古，怎说掌屯老爷是主子，回城不去拜见一下主子，可就乱了规矩。 谁知道，才出了苑马寺的大门，就看见了刘旺，身后跟着小顺子！ 睿哥儿果然你来了苑马寺，我就说嘛，不回家只有一个出去，小顺子还腻腻歪歪的不相信。 刘睿冷眼看了一眼小顺子，见他一脸的愁苦，眉头快拧成麻花了、 “找我有什么事？”” 既然小顺子跟着来了，就不是荒古那里的事，难道？ 小顺子噗通给自己跪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嚎起来：“睿哥儿，出了大事了，少爷在镇城被镇抚司抓了起来，据说还有可能是砍头的大罪，老爷已经一大早就赶过去了，还叫我马上到荒古找你，叫你想个周全的办法？ 呜呜！如今，也是有睿哥儿才有能力救少爷了，不然，少爷完了，咱刘家也跟着完了！” 被镇城的镇抚司抓了？ 怎得事先没有一点迹象？ 都司衙门，镇城也有，但是级别已经高了以及，大概公司总经理和分公司经理的关系，镇城的镇抚四品，卫城的五品，相差两级。 但都司衙门根植辽东百多年了，上下脉络相连，利益相关，要对下面的人动手，怎说也要先透过来消息，给些暗示吧？ 却如何这里毫不知情，那里就动了手？ “少爷究竟是犯了什么罪过？才到镇城几天，就出了事？”刘睿脑袋晕晕的，闹心的事情一个连着一个，有点招架不住了。 小顺子支支吾吾：“也说不清究竟为了什么，只说，是上面来的钦差命令镇城的镇抚司动手的，还说，三天后就要开庭问审！” 钦差大人？ 刘睿心里立刻冰凉，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了。 京城暗涌浮动，严嵩陆炳和首辅夏言正斗得凶惨，为了整倒对方，都不谋而合的把视线转移到了辽东！ 三年前辽东兵变，在这里留下太多隐患和仇恨，一旦点燃，就有可能立刻成为火山！ 上面的人可不管这火山会不会烧死多少人，会不会把辽东变成深渊，他们只需要，这个火山能吞并对方，那就足够了。 “顺子立刻返回镇城，把那里的事情尽快的传过来，三天后，我一定赶到镇城！” 那些鞑靼人也在三天后对自己动手，咋的也要先把这里弄稳妥。 至于刘海那里，三天后不过开庭问案，也不是马上上刑场，相比，还是这里的事情最急迫。 回到了荒古，已经接近午时了，老张正带着人弄午饭，刘睿把老张叫到一旁：“那一日，瘦子带着人吃饭，记账，你还记得那几个人的长相嘛？是不是鞑靼人？” 老张苦笑：“大多藩子都长的差不多，谁也不会在脸上贴上标签，再说，在辽东，本来就各族杂居的，汉人不过半数，走在大街上，到处到是这样的人，谁能说他们不是辽东的人？ 嘿嘿，就是老张我，也不还是高句丽人，却也是正正经经的辽东人，都几百年了。” 刘睿叹口气，辽东，在整个中国版面，也不过在春秋大汉还有盛唐，偶尔归属过中原，自然还要加上本朝，其他的时间多是杂藩生息游牧所在，辽东四十万，其中二十万是朝廷调拨的军户，剩下的一半儿是土著，土著种有一半是杂藩身份。 那这个辨认那些人身份还真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