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柳暗花明又一村
韩举人一点都没有危言耸听，这件事非常严重，可以说弄不好就是家毁人亡！ 水源缺口太大，狼多rou少的自然要起纷争，往年，为了水源械斗的事情就层出不穷，但可以把责任推到老天爷头上，却也怨怪不了谁，流血免不了，但也没有人为这件事承担责任。 谁敢说老天爷的不是！ 可如今，这饮水是刘睿出主意弄出来的事情，弄好了自然是都司衙门和苑马寺的功劳，弄出事情，背黑锅的自然就是咱可怜的刘睿了。 替刘海被黑锅，大不了一顿杀威棒，左右要不了小命，但放到这种事情，为了平息众怒，都司衙门可不会对一个下人混混试办手软的。 本是一团火热，如今却是心里哇凉，脸上都是冷汗。 那韩举人却跟着想法子：“你不是号称玉帝的什么亲戚吗？还总是口头语，活人不会被尿憋死，好好想想，还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总不能看着事情到时候无法收场。” 还能有什么办法，那块小山包左右就是那么屁大的地方，如今布置的陶管已经快到了极限，就是能增加些许，也根本满足不了偌大的缺口。 而那里的山势布局太缺德，非要扇形走向，其他的地方不是离得太远，就是山势太陡峭，用脆弱的陶管根本不现实，再说，自己如何有能力调动那么大的人力物力。 “是否还有其他合适的地方？” 韩举人好像对这件事很关系，紧着准问。 其他的地方？ 刘睿恍惚想起，前多日看辽东志的时候，看到这片闾山余脉的地形地势，仿佛在大陵水和这条季节河之间有个山谷，是不是可以从那里找到解决的办法？ “有没有义州卫的地图，辽东的也行？”，这年代的图没有等高线，看着很费劲，但总比没有的强。 还别说，小一会儿，管家真的弄来一副辽东地图，刘睿紧忙查看，果然发现了那个山谷，在大陵水和这片山谷之间，有山挡住，因为没有等高线，也看不清这里的山有多高，能不能引水。 刘睿拱手：“各位先忙着，这件事人命关天，在下先过去看看情况，至于有没有办法，等看过了回来再议。” 本来还想今晚叫肖粮长好好出血，还温柔一下花魁，解决一下基本问题的，谁成想临了却是这样尴尬而去。 肖粮长和韩举人不过还了个半礼，韩举人就催促：“不错，这件事要尽快解决，小友尽管离去就是。” 等刘睿带着胖子瘦子急匆匆的离开，才从后门走进来两个人，一大一小，刘睿如果当面，一定会惊讶。 这二人正是沈炼父女，谁曾想却出现在肖粮长这里。 显然，那个家人所说的小姐，知道竟然是这个沈姑娘！ 肖粮长对着沈炼行礼：“见过都老爷，既然要刁难考验那个混混，却又叫韩师爷提醒他，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都老爷，是民间对督察御史的尊称，刘睿自以为判定的义州卫教瑜，竟然是巡视一方的督察御史！ 刘睿要是早知道，更不敢胡说八道了。 沈炼叹息一声：“某沈炼毕竟读的是圣人书，自以为堂堂君子，如何忍心看着黎民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这件事干系太大，一个混混试办的生死没什么，可以一旦弄得不可收拾，就会死很多人，身为巡视一方，身负钦差皇命的钦察御史，自然有责任为这件事谋划一二。” 沈敏一旁担心的说道：“那个山谷咱们已经查看过，就是能引水，但穿越那么一大片山谷，这人力物力可是不小，凭他一个小小的春秋试办，十六岁的混混，恐怕根本没有资格能力调动组织这件事，爹爹是不是想自己现出真实的身份，担负此事？” 沈炼苦笑着摇头：“辽东军政铁板一块，又各自矛盾重重，这件事牵扯太多，就是辽东巡抚三品中丞大人恐怕都无法撮合这种事，别说为父一个小小的七品督察御史了，真的希望那个刘睿能创造出奇迹，解决这场危机，不然后果真的不敢想象啊。” 人心就是如此，往年，这种事多有发生，但对象是老天爷，众人敢怒不敢言，如今落实到一个试办混混身上，这份怒火就不可能压制了。 加上义州卫这种微妙的气氛，一个卫所都指挥签使，把事情弄得更加复杂。 刘家家主老爷那个千户惦记着，这里的千户如何不动心，既然弄不出一样的政绩，但把这件事弄砸了，坏了刘掌屯的好事，大家一起倒霉没了机会，这种事乃果然千古弊病，根本杜绝不了的人心本性。 沈炼摆摆手：“走吧，咱们也过去看看，真希望那小子能有神奇的能力，尽快从那里找到办法，咱们虽然无可奈何，能帮着参谋一下也是应该的。” 刘睿三人往东北走了二十多里，翻了无数个小山包，终于来到那片山谷。 山谷丘陵起伏，深浅不一，但低洼的地方占了大半儿，整个山谷长满杂草树木，却也青翠喜人，远远地看见，还有成群的牛羊出没在山谷之中。 胖子叹气连连：“这里要是有了水源，立刻就有了两万多亩一等水田，可惜啊，两侧都被山挡住了，那个虹吸能引水到这片山谷，却如何能引到那条河里面，这片山谷太大了，不说经历司，就是都司衙门也调动不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啊。” 刘睿却已经放下了心思，心儿也安然落进了肚子，脸上有了笑容： “都司衙门没有这个能力，不代表咱刘睿解决不了这个难题，嘿嘿，天无绝人之路啊，眼看着山穷水尽，谁想到会有这个山谷！” “笔墨伺候！” 刘睿兴奋的挥手发令，既然是书办，能写能算是本能的本事，笔墨纸砚随身带着自然。 瘦子殷勤的找到一大块平整的山石，把纸张摊在上面，就开始研墨，出门在外的，带着水囊自然。 刘睿拿出自己特制的鹅毛笔，开始画图，慢慢的，上面不但有了这片山谷的形势布局，还加上了湖泊沟渠。 忽然身后有人发话：“睿哥儿这画的可是这片山谷开发的布局计划图？能实现了这里非但多了小两万亩上等水田，更可以变成鱼米之乡，果然好计划，只是可惜，这可需要多大的财力物力啊，不说一个卫城的都司衙门，就是朝廷一时间都不敢cao作此事啊。” 刘睿后头，就看见了沈炼沈姑娘，还有肖粮长韩举人，不由神秘的一笑： “朝廷拮据，不等于民间苦穷，我大明正是富在民间，嘿嘿，晚辈暂时先保密，等明天各位就会知道结果了，晚辈这里请肖粮长帮个忙，负责传讯各个百户堡商户村，还有当地的贵绅大户，也把小心尽量的在卫城广加散布，嘿嘿，各位就等着晚辈明儿点石成金，把这件事轻易解决了，到时候，这片山谷必然变成鱼米之乡，整个义州卫乃至辽东最富裕的地方！” 刘睿说过就急着告辞了，这件事要实现，少不了都司衙门和苑马寺的支持，不然根本压制不了那些眼高过顶不可一世的当地贵绅，叫他们相互狗咬狗，自己才能从中渔利，得到自己的好处。 看着刘睿三人急匆匆离去，沈炼几个人看着刘睿画的计划书，都一脸的惊奇。 沈敏不由叹息：“这种画地图的方法闻所未闻，竟然把山形地势的高低都有标记，要是能用到军事上可对行军打仗好处太多了。” 沈炼连连点头：“这小子果然满身神奇，别说用到军事上，就是官府有了这种画图的方法，对开发管理地方更有极大的好处，只是，这种高深的学问，向来都是秘而不传，就不知道，如何能说动这个小子甘心把这个秘法传授出来，他的师门能否允许啊。” 韩师爷翻了翻白眼：“还是关心一下眼前的事情吧，属下真的无法想象，那小子如何能点石成金，他当自己真的是神人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