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父子对决
欧阳锋这几日有些沉默寡言，这种情况很不正常，只是，无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发现异常，若是李晋武看到的话，想必会有所注意，只是他每天跟着洪七公拆招，也没有注意到。 眼见着他对两套武学越来越熟练，洪七公当即说道：“李小子，怎么样，现在可以开始比试了吗？” 事实上，这一次比试的意义已经降低了很多，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不过本着完成两位老人家心愿的原则，他回答道：“当然可以，不过，七公，比武较技，难免会有失手的时候，所以咱们不用内力，只比招式可否？” 洪七公也没有为难他，点头答应道：“行，就依你。” 这一日，四人在华山顶上，他和无双两人各自代表一方，开始比试。此时此刻，两人同时出手，他用的是打狗棒法，而无双则用的是灵蛇拳。 只看到他一招棒打狗头使出，无双的双手瞬间犹如一条灵蛇一般，顺着木棒，便进到他的身前，双手张开成掌，一招灵蛇吐信，直击李晋武的胸口。 打狗棒打狗可以，但用来打蛇，似乎就不行了，俗话说得好，打蛇随棍上，正是这个道理。 虽然两人没有用内力，但被她双拳打在胸口，已经说明他落入了下风。 这时候陆无双大受鼓舞，从她学武以来，貌似就一直被哥哥压着，每一次喂招都是以她失败告终，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她趁势而起，眼中精光大盛，大吼一声，“恶狠狠”地扑将上去。 刚才中了两拳，他早已暗中戒备，见她越攻越狠，不敢怠慢，出手就是降龙十八掌的掌法。 两人襟带朔风，足踏寒冰，在这冰天雪地里，各自凭借着两位五绝中人的平生绝技，倾力以搏。 在这华山顶上比武，一边是万丈深渊，只要稍有差失，便是粉身碎骨之祸，比之平地相斗，倍增凶险。 无双修炼白驼山庄的武学已经数年，虽然内力有些不足，但从招式来看，其修为却俱臻炉火纯青之境，招数精奥，深得醇厚稳实之妙诣，而李晋武虽然才学不久，但底子深厚，领悟力非凡，又拆得十余招，两人不由得都是心下钦佩，同时也为对方高兴。 这时候一旁的洪七公笑道：“老毒物不仅功夫厉害，这教出来的徒弟也厉害得很啊。” “你也不耐嘛。”欧阳锋也叫道。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拆了百余招，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在他手中使得越发熟练，连带着之前不懂的地方也都在战斗中融会贯通。 而陆无双也不耐，自学剑后她渐渐地将掌法拳法的修炼荒废了下来，而这些天得了师父指点，又和哥哥拆了百余招，往日里灵蛇拳法，神驼雪山掌中的不解之处也都一一明悟。 看到这里，饶是他自认天资非凡，也不得不对着陆无双说一句：“无双好悟性。” “哥哥也不耐嘛。”得到哥哥的夸奖，陆无双十分高兴。 再打下去，也是无用，这时候只听欧阳锋叫道：“双儿，你和那臭小子比比内力，师父看看你的蛤蟆功学了几成。” 听到这话，李晋武感到有些奇怪，往日里义父不都是叫他乖儿子的嘛，怎的今天称呼他臭小子了。 不过没等他细想，便听无双应和道：“是，师父。” 随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微翘，突然停住了手，对着李晋武说道：“晋武哥哥，咱们这就比比内力，不过你可不能使用师父教的蛤蟆功，也不能使用你那古怪的拳法，只能用洪前辈教的武功，哥哥可敢答应双儿？” 听她这么一说，他哪里不明白对方的想法，当即笑着答道：“好啊，我就用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来领教一下陆女侠的高招。” 两人正准备动手，不过欧阳锋突然回手折了一根树枝，拉去枝叶，成为一条棍棒，一把扔给无双，说道：“双儿，臭小子有打狗棒在手，你空手吃亏，且拿着这根棒子，也让他和老叫花子看看咱们灵蛇杖法的厉害。” 无双没有多想，听到师父的话，拿起手中的棒子便向李晋武兜头击落。 众所周知，欧阳锋的蛇杖当年纵横天下，厉害无比，现下无双的杖头虽然无蛇，但这一杖击将下来，杖头未至，一股飓风已将人逼得难以喘气。 李晋武虽然觉得欧阳锋的行为有些古怪，可却没有时间琢磨，见那杖头落下，急忙跃开躲避，然后便也拿起手中的棍棒顺势回击，杖棒碰撞，二人已斗在一起。 这打狗棒法世间无双，刚才李晋武没用内力，很多招数尚未施展，此时那些精妙棒法，便逐一使将出来。 这场拼斗，与适才比斗招式又是另一番光景，但见杖去神龙夭矫，棒来灵蛇盘舞，或似长虹经天，或若流星追月，两人打得旗鼓相当，如醉如痴。 自从发现了真气的妙用之后，他的丹田便仿佛成了一个中转站，其中的真气并不充沛，比之无双尚有不及之处。 但他依靠着自身灵巧的步伐，弥补了些许不足，二人杖去棒来，直斗到傍晚，兀自难分胜败。 这时候突然听到欧阳锋再次大吼一声：“双儿闪开，让为师来来会会他。” 话音未落，李晋武已经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掌力扑面而来，这时候他顾不得什么约定，当即使出全力，一招亢龙有悔打出，和对方拳对拳，掌对掌，来了个鸡蛋碰石头，以硬碰硬。 拳掌相对，李晋武只感觉到一股霸道的真气侵入筋脉，不断地在他体内乱窜。为了稳住体内的暴动，他瞬间后退几步，与对方分开，然后立即导气归元，试图将那股真气镇压在丹田之中。 欧阳锋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似乎刚才那一掌比拼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陆无双看到师父的动作，茫然不解，可她也看出了哥哥现在并不好受，所以准备上前查看。 谁知她刚刚迈出脚步，便发现自己的xue道被点住了，而她手中的蛇杖也被欧阳锋一把夺了过去。 “老毒物，你不守规矩。”这时候洪七公“勃然大怒”，身子瞬间上前几步，要和他动手。 可李晋武伸手挡住了他，这时候他已经平复了体内的真气，刚才那股霸道的真气被他引入xue窍之中，一连打通了三个xue窍。 “七公，这一仗只能由我来，你且退到一旁，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的事情。”要是现在他还没发现欧阳锋的变化的话，那他可真就是个傻子了。 洪七公被他这么一说，也止住了动作，看了看他，又看了欧阳锋，最后只问了一句：“你有把握吗？” “当然，否则，那我可真愧对七公这几日的教导了。”他既然这么说，洪七公也没有坚持，索性退到了一旁看戏。 李晋武扔掉手中的棒子，全身舒展，双手握拳，对着欧阳锋说道：“义父，刚才是七公和你的战斗，我用的是他的绝学，现在是我们之间的战斗，所以，我就用我自己的拳法来领教一下义父的功夫。” 说罢他脚下踏着七星连环步，手中打出七杀拳，一拳击出，拳劲犹如旋风飞过，直接杀向了欧阳锋。 还未近身，欧阳锋便感觉到周遭的空气似乎都被挤压了一般，一股庞大的气势压将过来，似乎要给他一个下马之威。但他也是内力深厚之辈，当下气运丹田，内力犹如长江浪涛，源源不绝的涌来，过了一浪又是一浪，他掌掌打在空中，掌力非但无丝毫消减之象，反而越来越是凶猛。 于是，在陆无双和洪七公两人奇怪的目光下，两父子便对着空气不断出招。李晋武打出的七杀拳，每一拳都有七重劲道，这七拳打完，共有四十九道气劲。 欧阳锋的蛤蟆功以静制动，他的拳法虽然没有对方精妙，但他内力深厚，每出一拳，便有一层内力涌出，对方打了七拳，他也还了七拳。 当这四十九道气劲对上欧阳锋的七成功力，两人相隔不过丈远之内的空气瞬间嗡嗡作响，双方的真气碰撞，一声巨响响彻山巅，而那山上的积雪也滚滚欲下。 “不好，雪崩了。”洪七公暗叫不好，他没有理会两人，而是闪身来到了陆无双的身前，一把解开她的xue道，带着她就往远处飞去。 七杀拳威力巨大，他一连使用了七次，每一次都出的全力，这七七四十九重劲道已经将他xue窍之内的真气抽空了五成。 眼见着雪崩越来越大，他知道不宜久战，当即脚下一点，跃上高空，等他身子立地数丈，左手作拳，右手成掌，拳掌相交，双脚一点，一个原处翻滚，身体向着地面倒落下来。 可当他落下一丈的时候，左右互换，此时又是右手作拳，左手成掌，直直从空中落下。 等他距离地面还有三丈远的时候，双手时而作拳，时而成掌，变幻莫测，让人眼花缭乱，只见到一片虚影，不知拳在哪里，掌又在哪里。 欧阳锋心下大骇，他学武几十年来，从没见过如此诡异的功夫，此时也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只见他匍匐在地，两腮鼓起，嘴里发出咕咕叫声，双眼精光闪闪，时刻注意着对方的动作。 只是，空气中传来的阵阵威压，让他一度难以抬起头来，然后只听到上面传来一声“降龙神拳”，而后他就发现自己的背上如同背起了一座大山，整个身子被压在地上，俯首帖耳，动弹不得。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响声传遍整个华山，只见华山上的积雪滚滚落下，山中如同打雷一般，好长一段时间过后，才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