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中文网 - 历史小说 - 东度记-扫魅敦伦东度记在线阅读 - 第67节

第67节

    道:“我于昨夜亦梦在海中踢一牛,让个锦鳞鲤鱼儿跳跃。【】看来你梦奇异,多管后试高登。却让有一件相合。我当初应试,也梦被鼠啮文卷,屡屡不第。后思我好畜猫,捕鼠过多,莫非此因,遂誓不畜猫,后得此第。汝今日之梦相合。只是这僧人却也非凡,当往见之。”刺史一面叫士人回庄通知祖师,一面亲到士人庄来,拜谒祖师。一见了祖师,相貌非凡,乃起敬十分。彼此叙礼,问答相合。便叫左右备轿马,请到公馆住下,以便接谈。

    却说州逢久旱,刺史忧闷关心。祖师到公馆,见有祈雨神牌,乃合掌念了一句梵语,顷刻天云四布,大雨滂沱。馆人传知刺史,说高僧一入馆中,见了祈雨牌位,只念了一句梵语,便布云落雨。刺史大喜,随到馆中称谢。祖师见刺史面上喜气洋洋,乃道:“大人衙内,必有产麟之庆。”刺史答道:“我尚无子,便是山荆怀孕,也将次临盆。老师如何说必有生子之庆”祖师说:“小僧见大人面上喜气洋洋,应在得麟之兆。”刺史道:“老师见差,下官为久旱得霖,小民有赖,实乃为此心喜。”祖师道:“小僧正是此处看来。昨见忧旱心诚,今见喜雨意切,非比等闲。大人既切为民,天道岂有不降佳麟之理回衙自见,不是僧家诳语。”刺史听了,将信将疑,乃回衙去。未入后庭,已有内衙报出,说夫人诞了公子。刺史称神叹异道:“高僧有先知之哲”益加敬礼。忽一日,下吏见农家得雨,州主又生了公子;回州庆贺,只说讨个上官之喜。谁知他徇私伤了穷民,刺史访知,当堂戒谕说道:“为民父母,要爱下为先,更于穷民加恤。这货财,谁不爱却不是你我为官的所贪,公家自有养廉的俸禄。这刑罚,虽是惩jian的法度,却也要宽些,可怜他也是父娘的一块皮rou。重法之下,万一有冤,这阴功何在”正说间,只见几个穷民,哭哭啼啼,来诉说富家倚势占产,下吏受贿伤民。州主见了大怒,叫左右打这一起刁民,却又叫”且住“,骂道:“我在此数年,何曾听得村乡富家倚势又何曾听见下吏受贿伤民便有此情,子民可该讼父母,难道上官不知便是势力夺你,他自有日败露,犯出到此。当此久旱得雨,正当农忙,不知勤力田畴,却来健讼。法当责汝,姑念汝愚民无知,叫左右赶将出去。”这下吏在旁,凛凛谢过。刺史又一番劝民而退。随到馆来,祖师一见了刺史,面上怒色尚未消,乃说道:“大人有升奖之喜。”刺史道:“师父又自何见”祖师道:“僧家征于大人怒色未消。”州主道:“正是方才堂上戒谕下僚,又叱那穷民多事。”祖师道:“为长吏,以正大光明待下属,以宽柔和厚待小民。蓄怒未消,哪里是怒不消,乃是愧自己政化未纯,故有此吏民不缉。大人有此色,僧家便知上吏必有旌奖之来。”刺史谦退作谢。只见公役来报,说上吏衙门果有旌奖贤能之典。刺史大笑起来。却是为何大笑,下回自晓。

    第九十九回杯渡道人神钵戏波罗和尚显奇闻

    刺史听了祖师喜怒面色却应了两宗喜事,大笑起来,向祖师说道:“人心有得意,乃喜动于颜;人心有拂意,乃怒征于色。老师父如何知皆有喜且应在这生子奖能之上”祖师道:“喜怒关乎七情,发出在外,却有个公私不同。公则为善为阳,私则为恶为阴。为善为阳,必生吉祥喜事;为恶为阴,必有灾祸凶危。比如人行一私事、快一恶念而喜,这喜动于面,自是与那行好事遂公心之喜,发阳在外的不同。便是这怒也有为公为私不等。大人的喜怒,皆出自忠公,僧家推情知此。”刺史听了,心服大悦,一面称谢回衙,一面想道:“高僧有如此道力通神。”乃写表章,奏闻大梁武帝。帝乃降诏,遣吏迎祖师入朝。萧刺史承旨,随具香幡车舆,送师入朝不提。

    却说波罗提自祖师离清宁观时,叫他在观静守,待我演化归来。他久见祖师未回,远来寻探,知师独自行来,乃附客舟,到了吴地。一日,只见一个道人在街市上卖弄戏法掷钵,街市人民聚观。见道人手剪五色纸为飞禽,叫市人将钱买放。波罗提见了,道:“师父取人钱钞,却放这纸鸟何益何不劝市人开笼放些活鸟,就是活鱼虾,也是个阴功。你要人钱钞,既费人财,又以纸剪假鸟愚人,便非正道。”道人看了一眼,说:“长老,我正是叫人假的尚买了放它飞去,岂有真的他乃不买”波罗提道:“师父,你知人见你假鸟能飞,那争买的,皆是这市中人一种好奇之心,反倒增了他个伤生之念。他见了真鸟便买,不是笼着,便是绳缚了翅儿豢养,怎肯放生”道人说:“世无捕鸟之人,哪有放鸟之事。只因师父要人放鸟,恐倒惹出捕鸟之人。”两人正在街市讲说,却遇着祖师的车与香幡路过。波罗提知是师来,乃向杯渡道人说:“吾土高僧来也。”杯渡道人笑道:“老僧生未早,来已迟,崔、寇异世,释教虽兴,中华自有圣教。老僧演化功果,还归震旦。”道人说毕,行步如飞而去。波罗提却迎到祖师前。祖师见了,乃问道:“汝何到此”波罗提答道:“为师东度,特来寻探,以观其化。”祖师道:“为演化本国,因吾行到此。三弟子不要他随,俱在本国边海修庙。吾不日便归。”波罗提听得,乃辞祖师,仍回海口。无舟可渡,正思举一神通法力,只见杯渡道人走到面前,大笑道:“吾知师父要渡海回也。”乃以一杯掷之水面,仍以一钵浮之波中,两个如轻舟渡去。到得海沙破庙,只见破庙修理兴工。二人走到庙前,波罗提乃道了几句说:

    破庙当年曾是新,只因物欲蔽原真。

    若将旧庙从新整,莫昧虚灵此善仁。

    道人听得,笑道:“师父,这庙里塑的是菩萨,你如何不说莫坏了菩萨金身。”波罗提答道:“菩萨就是善仁。”道人点首,也道了四句说:

    从来庙宇不曾破,一位弥陀端正坐。

    谁教纵欲毁厅堂,弥陀尘蔽嗟谁个

    波罗提听了,也笑道:“师父,只怕这庙中塑的是道真,你如何说是弥陀”道人答道:“弥陀即是道真。”波罗提也点首。两个走进庙来,东张西看,只见那守庙使者拴着许多羊豕在那廊房柱上。两个一见,道:“业障自作自受,不去历劫脱生,如何拴在此福地是何人拴在此”那使者乃现形说道:“二位师真,此皆是陶情等业所陷在此,求高僧超度的。”波罗提问道:“高僧既在此演化,如何不行超度”使者道:“高僧只度化了陶情四孽灭迹而去,遗下这一种冤愆,待他功完,做圆满道场,方得度脱。”道人说:“我闻高僧到处,四孽潜形,不敢近他,怎得受度”使者道:“只因老祖独行远去,三位高僧道力尚浅,还须要仰仗老祖道力宏深,方成就功果。”道人道:“汝且拴向山门之外,待我与高僧说明度化。”使者随把这一种冤业拴出门外。

    却说道副三位高僧度脱了陶情等去,却不叫道人焚香殿上。只是在静室打坐。静中这使者牵了羊豕,到他面前显应他这种情因。无奈三僧各相安息,自行静定,不理这段冤愆。忽然静中见向日授那诛心册前因文卷的神司到来,说:“汝师化缘已完,破庙赖这些善功将次复新,当图自己实行见性明心、超凡入圣的功果。向授文册,当复还我。”三僧听了,只得把文册交还神司而去,再不复讲演化事理,却守兴工完处。想起祖师曾说那十日前僧道还要来会之言,一心遂注意在此。这日,三僧吃了道人供膳的早斋,与众客施才等地方善信,正讲兴工完日建一个水陆道场,恰好殿上来了一位僧人、一个道者。道副见了僧人,识得是波罗提,乃问道:“师兄不在观中习静,缘何到此同来这位师真,却是何处搭伴”杯渡道人便说道:“我与这师父自吴地而来,曾听见汝师乃萧刺史荐引入朝,我知他不日归来,以完他演化正果。但不知三位在这庙中作何功德”道副师乃答道:“只为众商迷入花酒,失了金宝,顿生怒气。庙祝道人说是二位曾在此留偈,已知破庙复新,乃众商发心善愿。”波罗提听了,笑道:“师兄,我离观赶师到此,并未尝与这道真先来,何尝留偈”道副师只为前因文卷取去,便思议不来。尼总持也因诛心册不在,心却不解。杯渡道人乃笑道:“我道人久已知此。一僧乃元通老和尚,到此销他四弹之教。一道乃玄隐上真高徒,来此销他鹤化蜃、蜃化人这一宗卷案。这四孽既销,还有蜃氛堕落冤业根因。我两个进山门,见守庙使者拴着羊豕,伺候三位度脱,便是这宗案。”三僧听了,方才答道:“我等一路前来,有情无情,俱设方便度脱。非我等之能,实沾祖师道力。今日吾师前行独去,我等只知复新旧庙,这蜃氛一宗卷案,望师兄与道真销了罢,也见慈仁,成就吾师演化之愿。”杯渡道人听了,道:“此愿乃汝师美意。三位功果,不得已若要完成,波罗提师父还是三位一脉,况他神通道力,不难助化。”波罗提道:“这三位师兄自有道力,我不敢夺其功德。”道副师听了,遂向尼总持说:“师弟神通,也能完此一宗功果。”尼总持道:“事须让长,毕竟是师兄道力宏深。即不然,便是道育师弟神通,也能终此一宗功果。”道副师说道:“师弟,你当年为报亲恩出家,世间只有这一种功德甚大。仗此根因,有何冤愆不灭”尼总持道:“若论功德,莫大于报君恩。道育师弟本以忠义出家,仗此根因,又何邪魔不化”道育说:“还是大师兄根因有本。想人在世间,第一要父祖积来些善功,第二要本来具此智慧。智慧中发出正大光明,不背了纲常伦理,自然妖孽扫荡。”杯渡道人笑道:“纲常伦理,便是忠孝,三位不消谦退。这一宗蜃化邪氛,得闻了你这一段高谈,已冰消雪化,无复存矣,专候你道场圆满时,分类生方去也。”

    只见客商同众善信听了他们长长短短讲的,不知是道,却时闲谈。客商乃向道副三僧说:“师父不诵经,不礼忏,说的都是甚么陶情伐性,亡阳丧气,罔利市而爱多,快雄心而逞忿。这站在听讲的人中,便魂消魄散,去了几个,我等却不明白。”三僧不答。杯渡道人乃向客商说道:“三僧分明为你驱除了业障,你尚不知,总是俗缘未了。”只见施才道:“小子却知了。一个家计,被这几个消魂散魄走了的,弄得个七零八落,今幸师父们驱逐了他去。从此客官破费些金宝,成就了修庙阴功,胜似被他们坑陷。我小子施才,把这未尽折了的资本,只做个尽折了,布施兴工庙祝道人。往日来的那二位师父留下的偈语,今日已应。只是今日来的二位师父,也要留几句后应的偈语。”波罗提道:“这师父等演化功果已完,我等又何须偈语”庙祝道:“难道小子这庙宇,二位师父宁无些道力相助以成”杯渡道人听了,笑道:“庙祝道人,你要见我两个道力么我两个便施些道力,助你修庙成功。”乃把手中钵具向云中一掷,那钵在云端里晃了几晃,依旧落在手内。庙祝同众商看了,道:“这个法术也不甚奇怪。”道人笑道:“你说我法术不奇怪,让僧人施几个奇法看,我老道弄几个怪法与你众看。”乃叫波罗提:“师父,你可弄几个奇法,与他们看。”波罗提答道:“我僧家不弄奇骇人。”道人笑道:“你不弄奇,我又何肯弄怪只因众人心疑不信,我等只得施些道法,除他疑心。他疑心除去,信心必生。信心若笃,为庙祝,必能诚心侍奉香火;为客商,必守份经营。就是众善信中,有六亲的,必能和睦;行一善的,必能坚持。”波罗提听了,乃说道:“谨依师父教诲,且请先施个怪法。”道人乃叫过庙祝来,说:“你道我法不怪,你心里却要见何怪”庙祝道:“如常非怪。若见所未见,便乃是怪。”道人说:“世人你皆见了,你却不曾见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道人把身一纵,忽然头顶天,脚立地,就有几十丈长。那众人见了,仰面看不见道人的巾,低头只见道人的履。那双履塞满了阶前,高耸过了屋脊。众人见了,都夸道:“真个好顶天立地男子汉”庙祝道:“好便好,如何不说话”施才道:“这等高大汉子,声言却不吓人震耳。”道人忙说道:“我人便大,心却小。”庙祝道:“如何心小”道人说:“小心翼翼,才是个顶天立地男子。”众人说:“古怪,古怪,好道法”道人听得众人一句”古怪,好道法“,便复了旧身体,却叫僧人施一个奇法。僧人也叫过庙祝来,说道:“我法不奇,你却要见何奇”庙祝道:“平等非奇。若闻所未闻,乃为是奇。”僧人道:“菩萨经文你等闻了,乃皆是平等。却有个不用经文与你闻的,真个是奇。”说罢,但听得空中如雷如刮,聒耳的大声,都是无字的真经,句句叫人行善。众客听了,不知声从何来,俱合掌称道:“真奇”只称了”真奇“二字,波罗提便说:“众善信,你等闻声,不可徒闻于耳,当常住于心。此声若雷震,却是叫人行善;若是行恶,难道听之不惧”众商客俱各称扬赞叹。波罗提与杯渡道人说罢,把手一举,道:“三位师兄,好个圆满道场我两个去也。”忽然二鹤飞来,他纵身一上,乘云而去。

    众善信方知是神僧高道。一面催匠作勤工,一面求三个高僧立个坛场说法,招集远近善信,喜舍助工修理。三僧听了,说:“列位善信发心,自有效法善心的来。我等若为兴工求助,设立个道场,却又把经文讲说,乃分明是把道理换钱了,如何行得”施才听了,道:“方才那二位,弄奇设怪,引动了多少善心施财。师父三位,我闻得一路前来,也行了许多奇异法事,讲论了无限的道理。今日也求一个奇闻异见,更要高过了那僧、道二位的神通,乃不枉了我等发心之意。”道副师听得,答道:“众善信只说是小僧等一路前来,多口饶舌,说奇讲异,非是小僧们好为此虚诞惑世,也只为人心昧了本来正觉,迷入四业冤愆,忘了四恩之报,以入三途之苦,不得已借喻以感发其真。其说虽异,乃其意实不奇。列位若叫小僧弄奇撮怪,又怕背了正大光明本愿。”众商客道:“师父,必如你意,既不讲经说法,又不设异弄奇,纵是旧庙复新,只恐施才那日见的,守庙使者拴的那一种冤孽,怎能够超脱”道副答道:“小僧们不欲借**以求人资财,随缘任善信之喜舍,但候工完,自建个道场圆满。那时小僧们自有一卷真经,超脱冤孽之众。”众商信依其说,各勤力催督工匠。功完,果然一个破庙,一时修盖得复旧如新,真也齐整可观。怎见得但见:

    宝殿伟观瞻,檐廊破复苫。

    往时坍塌处,今日已庄严。

    庙宇既新,菩萨就灵。那庙祝道人置了几个签筒笤儿,便有远近祈签讨笤。哪里是菩萨旧庙毁坏不灵,如今有圣,都是人心见了庙宇整齐,圣像重光,这一种诚敬,自然灵圣。施才与众客善信,乃修建个圆满道场,请三位高僧主坛法事。三僧不辞,方才课诵法宝,讲演真经。

    到了三昼夜,施才偶走出山门外,月色朦胧,往来人静,只见那守庙使者仍前拴扯着许多羊豕,后边鸡鸭虫蚁无数。见了施才,说道:“善人,你喜舍复新庙宇,使我守庙,重沾光彩,功德甚深。只是这些往因冤业,未得超脱,还累着我牵扯,可转达高僧,一销永销,度脱了这些业障。”施才见了,道:“我闻高僧灭去四孽,他等也随度化,如何尚在于此”使者道:“只因这其间有几般作孽,未蒙高僧了明,故此等候功完,道场胜会脱离苦恼。”施才听了,应声说:“我与转说。”乃走入殿中,备细把事说出。众善信听了,毛骨悚然,齐说道:“有这奇怪事”尼总持便说:“此事非怪,只是我等诛心文册、前因卷案已缴,无复有这多般冤业超度的根由查核,只怕不能尽知他等往昔所造诸恶孽。”道育师道:“师兄,这事也不难,只叫他各自说出往昔罪过,与他消除罢了。”道副师道:“此论颇是。只是吾师不在此庙,我等道力未深,怎能分类度化,尽情超脱”尼总持道:“这也有个甚深道力,自可行的。”却是何甚道力,下回自晓。

    第一百回东度僧善功圆满西域岭佛祖还空

    众等听了尼总持师说有个甚深道力,乃问道:“师父却何甚深道力”尼总持道:“听众业说出冤愆,只与他诵念一句弥陀,自然超脱他去了。”众善信个个称赞道:“是。”果然道场事毕之时,只见殿阶前恍惚中若似使者牵着羊豕,后跟着许多昆虫之类,都不会言语。三僧见了,知是前因,乃取一炷香在炉,说道:“众孽不言,使者当为代说。”使者听了,随说道:“此孽都是世间食他的故宰,不食他的误伤。”使者只说了这两句,道副师便说道:“我知道了。此虽生灵物类,也是禀天地阴阳二气生来,谁不贪生恶死只因贪口腹的,或是经手自宰,或是令庖厨宰,或是人为他款待而宰。又有不食它的,宰以食人。或见人宰,不行恻隐,恝然旁观,毫无解救。那虫蚁虽微,谁不贪生一命人或手拿足践而伤,人或锄草伐木而伤,人或灌水取火而伤,人或挖坑动土而伤。这种种说不尽的故宰误伤,造了恶孽,害了他的无有善功德行消受,或是一仇一报,去那轮转处好还。这被宰遭伤的,原来既是冤业转回,却又没些善根修积,哪讨生方怎能超脱可怜你这种冤愆苦恼,我释门只有个慈悲方便,一句弥陀。使者可叫他莫怀不信之心,端正了念头,自是生方去也。”

    道副师说罢,只见殿阶下明月光辉,一点正照禅心,清风淡荡,众信各沾爽意,使者与那些羊豕虫蚁飞空灭去。当下各散。后有说:“无心误伤生灵,尚有罪过。何况设机械网罟,猎飞禽,罗走兽,宁无冤愆,只在仁人恻隐一念。”因赋七言四句诗道:

    积功累行孰为先莫害生灵罔作愆。

    方便一朝为己福,胜如拜佛与求仙。

    却说大梁武帝大通元年,帝幸同泰寺,拜礼过去、未来、现在三世慈尊。群臣排列两庑,众僧恭迎阶下。帝问:“众僧中谁有道行”众各不敢妄对。只见一个执事官奏道:“今有广州刺史萧昂荐的高僧,却有道行,现在朝门外。”帝令左右臣下迎入朝堂。祖师望殿上行个方外礼,帝笑而宽容,随赐墩坐,乃向着祖师问道:“朕即位以来,造寺写经度僧,不可胜数,有何功德”祖师奏道:“并无功德。”帝曰:“何以并无”祖师奏道:“人天小果,有漏之因,虽有非实。”帝曰:“何谓真功德”祖师奏道:“静智妙明,体自空寂。如是功德,不于世求。”帝曰:“何为圣谛第一义”师奏道:“廓然无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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