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节
回到十六条胡同的小院子，bottle越想越觉得汤彬彬一个人进山太危险。 她打开电脑，追踪了十几分钟，始终无法获得汤彬彬的位置。他现在一定已经进山了。今天仓促不便，也没问他是否在山中过夜。不过，看他的背包，似乎一定要抓到蛇才肯下山。Bottle决定明天一早就进山，进山的路汤彬彬曾经带她走过。 第二天一大早，bottle便带了两支长柄电击棒，一身登山装备，出门往山里出发了。初春的早晨，寒风料峭，仍旧感觉到一阵寒意，可等太阳升起的的时候又暖意融融，所以谚语才说，春捂秋冻。经过葡萄园的时候，她又听到曾爷爷趴在葡萄架的土垄上呀呀的哭。她于心不忍，走过去，拍了一下爷爷的肩膀，曾爷爷醉醺醺的，老泪横流。 曾爷爷看到bottle，绝望的念叨，“可劲的糟蹋吧，把土上土下的都找出来，都糟蹋净了，就没念想了。” Bottle一阵心酸，“爷爷。” 曾爷爷抖动着下巴上的胡子，手狠狠的敲着土垄，“作孽啊，作死啊。他们来收我们的田，要我们的宅，也就罢了，我们争不过公家人。如今，你也带路了。他们是鬼子，你就是汉jian啊。” Bottle对曾爷爷的这个比方又气又笑，狠狠的说，“对，我就是汉jian，我就要给鬼子带路，把咱家的东西全搬走，气死你。” 曾爷爷举起手中的酒壶，冲着bottle作势要砸下去，手在半空愣了一会，又放下去，“罢了罢了，我快要老死了，死了清净，死了清净。你爷咋死的，你爹咋死的，你姥爷咋死的，咱家的田咋没的，咱家的祠堂咋烧的。如今就剩这亭子，你还想咋的？你不是肖家人，你不是，我不认你。” Bottle听到这最后一句，才知道曾爷爷认真了。她蹲在地上，叫了一声爷爷。 曾爷爷闭上眼，不理她。 Bottle气恼曾爷爷，“昨天那位唐教授可是来保护旧东西的。” 曾爷爷不听这句便罢，听到后气急的腾然坐起来，啪的给bottle肩膀上砸了一掌。“混账东西！保护？放屁！祠堂是不是旧东西？一把火烧了。云海佛塔是不是旧东西？一把火烧了。十六条胡同是不是旧东西？现在这里面都住了什么人，整天叮叮当当的装修，旧砖旧瓦都拆的差不多了，木梁都换成混凝土檩条了。这就是保护？就是这样保护的？” Bottle无言以对。 “混账东西！你这个混账东西！”说完，气的咳咳的直咳嗽。 Bottle见曾爷爷动了真气，眼里含了泪，“老东西！我咋就不是肖家人了？”说罢呜呜的哭起来。 曾爷爷愤愤的说到，“肖家没你这样的不肖子孙。你爹，你爷，也不会认你。” Bottle说，“老爷子，你知道吗，咱家祖上不姓肖，咱家是为了保守一个大秘密才隐姓埋名来到云海的。我和唐教授就是要解开这个秘密，让人们知道咱肖家世代子孙的忠义。咱家地下没有金银财宝，唐教授不是盗墓的，他是历史系教授。” 曾爷爷胡子一撅，“咱家祖上保守了四百年的秘密，之前都不能说，现在就能说了？你凭什么觉得现在能说了？那个姓唐的不为财，他是为名。傻孩子，你傻啊。爷爷活了八十年，看的清楚呢。” Bottle说，“那咱肖家世世代代保守秘密不也是为了一个忠义的名声么？” 曾爷爷瞪了她一眼，“肖家的名是忠义之名，姓唐的是为了个人的虚名。爷爷不会帮他，你也别帮他。” Bottle见爷爷语气软乎了许多，就破涕为笑，“老东西，我才不会帮外人呢。我就是想知道咱家世代保守的是一个什么秘密。” 曾爷爷摇摇头，“没有秘密。” Bottle佯装生气，“你刚才还说祖上保守了四百年秘密。” 曾爷爷站起身，“死贼丫头，你诈我。我什么也不知道。”说罢，下山去了。 Bottle收拾好东西，从声梧亭后面的一条山路，上山去了。山路杂草丛生，枝桠荆棘密布，只有脚下被人踩出的一条十几公分宽的蜿蜒曲折的路依稀可辨。Bottle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现在是早上七点半，如果顺利，一上一下大约要七个小时，下午三点前应该可以下山。 山外阳光明媚，春风和煦，一进了山就阴森寒冷，山风呼啸。Bottle一路在树枝上留下记号，蹒跚前行。十点一刻，她到了山顶的那块峭壁前，前面没路了。可是并不见彬彬的踪影。 他说的蛇窝在哪呢？ 蛇冬眠是断然不会选择这冰冷的石缝的，一定在某处低洼处，背风、暖和、有松散的层层经年的落叶，人迹罕至。。 Bottle在离那条唯一的山路大概二百米的地方看到趴在那里的汤彬彬时，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里是一个小山坳，南面向阳，地势低洼，树下的腐土层上堆积着厚厚的落叶，人需要借助登山索，从一处石壁处下降到里面。汤彬彬就趴在山坳边缘，昏迷了过去。登山索半悬在石壁上。 汤彬彬的左腿肿的像粗壮的大象腿，他象征性的在自己大腿根部用登山索一端扎了一个死扣。这能管******什么用？ bottle拨打110，信号断续，对面山上的通信基站太******弱了。她重复着自己的地址，和她沿途留下的记号，对方根本听不清。 Bottle把汤彬彬背在身上，下山的路无法把持。Bottle真想把汤彬彬从悬崖扔下去，或许还能捡条命。任凭自己这背着他挪下山，蛇毒攻心，早就死一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