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抓住许久,虽然一直双眼蒙布、不见光线,但女狼人的感知依旧灵敏,清楚知道时间过去了至少两天,自己更被来回多次转移。只是因为受到麻痹身躯的强大毒液限制,她始终无法举动,甚至出声不得,只得被动等待脱困的机会。 在密室的另一角,一个身材纤细、却背负三对椭圆蝇翼、遍体笼罩在细密金色鳞甲内的身影则一直牢牢注视着自己的猎物,视线从未有一丝转移。 “她怎么样了?” 忽然,一侧的密门开启,又一个魁梧健硕得多的高大男子大步走入,亦是浑身覆甲、胸前更突出有一只桀骜的飞龙头颅、双肩上则是一对锐利龙爪闪烁着幽暗的光泽,却是褪去了面甲,露出一张半人半蜥的狰狞面孔。 “一切正常。”蝇翼身影也不回头,直接道,声音竟透出几分纤弱。 “那就好。”龙甲汉子点点头,满意一笑:“我们还要在这里多待几天,看是不是有‘鱼’上钩。注意,不要真的伤了或者饿死了她,那位‘贵人’可是点了名的。” “我知道。”蝇翼身影平淡回应一声。 “恩。” 再无多话,龙甲汉子就又退了出去,密门闭上,室内再次回归一片昏暗,只有一双碧荧目光始终烁然。 同一时刻,摩里亚蒂也已高速接近彼得格勒,却在达到终点前隐匿降落地面,变装为一个普通的流浪武士,从陆路进入格鲁省首府。 彼得格勒是荣耀伯爵席尔维特的核心领地,也是血旗旅团的驻地,亦有极道强者镇守。照常理,那些绑架玛格丽特的塔塔利亚佣兵不应该选择在这般守卫森严的地点隐藏。 除非席尔维特也作为帮凶参与其中,又或者巴巴罗沙一方希望借此引起米达摩亚公爵与荣耀伯爵的全面冲突? 一边思索着,摩里亚蒂趁着晨光混在一大群进入城的兽人间进入了彼得格勒。 与狼堡不同。彼得格勒显然更“开放”得多。只需交纳几个铜子的费用任何外来比蒙都可以自-由入城。但不要就此以为彼得格勒会成为一个鱼龙混杂的混乱之地,因为悬吊在高大石楼上的一长串风干头颅已明确无误地告诉所有人,但凡敢在此地惹事的杂碎,唯一的下场就是沦为这些骷髅中的一份子。长久地在暴烈的风啸中呜咽。 走走停停,摩里亚蒂仔细观察着这座巨大的省府,一边搜寻着可能引向玛格丽特的蛛丝马迹。 在这般近距离上,“灵魂捕手”之类的搜索法术也无法进一步定位,只能依靠“人工”一点点地毯式排摸。但城内拥挤的人群和不时左右穿行的大队驼鹿商队却干扰颇大。同时有比蒙强者就在左近,摩里亚蒂也不能肆无忌惮地展开精神力做面积覆盖。 “走开,不要呆在街上不动!给后面的商队让出位置!” 这时,一个一样的声音在不远处的街角想起。摩里亚蒂先是一愣,随之目光投去,便见到一个叼着枯酸枝的野蛮人正一脸懒散地呵斥着几个不知为何蹲坐在道路中央一动不动的大耳怪。在身后还跟着一队彪悍的比蒙,立即上前一顿拳脚把大耳怪驱逐到了一边,随之整条道路又重新通常起来。 “是他,瓦廖沙,曾经野蛮图腾的首领。” 任何法职的记忆力都是超群的。摩里亚蒂当即认出了这位“老朋友”,不禁目光一亮。 多年一别,曾经的荒原盗贼头领已摇身一变成为了血旗旅团的中层军官,实力更是成长到八级。不变的唯有其貌似轻松实际狠厉的性格以及喜嚼苦酸枝的小嗜好。 处理过了堵路的混蛋,瓦廖沙继续带队巡查。 不知觉间,一个陌生的身影忽然混进了巡逻队中,可那些比蒙战士却唯有一丝察觉,仿佛走在自己中间的人就是同袍战友一般。而瓦廖沙也莫名感到一阵心神模糊,就好像被某种无形细线牵引住了一样,开始不由自主地循着某条无法抗拒的路线开始了新的巡查。 “让开!” “走到街边上去!” “不许乱动!” 好像一队最铁面无私又勤奋不休的城市管理者。瓦廖沙的队伍在大半天的时间里几乎撵得彼得格勒城内一片鸡飞狗跳。连其他的巡逻队见到一脸严肃冷硬的野蛮人和其他比蒙战士时,又都感到莫名其妙:只是例行扫过街罢了,至于弄得像搜捕逃犯一般吗? 终于,在全力扫荡了整整一圈后。瓦廖沙的队伍总算在城西奴隶市场边缘缓步了下来。同时,队伍中的某个身影也皱起双眉,同时与目光迷惑的瓦廖沙低沉耳语着。 原来这座奴隶市场背后是席尔维特的幼子参股经营,实力既大、背景又深,几乎垄断了格鲁省的奴隶买卖,也是荣耀伯爵的一处重要财源。 因为要预防市场内的奴隶逃跑或者发生暴-动。所以此处的守卫一贯严密,几乎可看作独-立于彼得格勒城防体系的一处小圈子。自然,瓦廖沙也没有权力带人直闯进去,最多只能在周围巡视。 “好了,辛苦一天,大家可以回营休息了。” 又在市场外驻足片刻,摩里亚蒂微笑着吩咐一声。 瓦廖沙和整支巡逻队便自顾自地转身离去了,再未向对方投注一眼,就好像此人从未在眼前出现过一样。 待比蒙们远去,摩里亚蒂也低伏下身姿,往奴隶市场的木栅角落靠了靠,深深吸了口气。 “…果然没错,轻微却独一无二的苦杏仁味…这是沼泽飞龙性腺的独有气味…呵…” 终于,将胸口的浊气吐出,摩里亚蒂总算露出一丝笑容。 作为伪龙的一支,双足飞龙可说是塔塔利亚沼泽地的霸主之一。凭借着剧毒的龙涎和锋利无比的爪牙高举食物链顶端,仅仅逊色于俗称九头龙的海德拉一筹。 现在,在距离大沼泽地千里之遥的克鲁罗德腹地竟然冒出了双足飞龙的踪迹,毫无疑问,应该就是绑架了玛格丽特的塔塔利亚佣兵强者。 透过木栏间的缝隙,摩里亚蒂望着嘈杂嘶吼一片的奴隶市场,却一时没有举动。对方会选择躲藏在这里,显然是打算利用本地的特殊地利作为依持。只要有来者硬闯进去,必定惊动守卫,更会立即召来其他比蒙强者的围攻。届时塔塔利亚的强者再发动偷袭,或两边双杀,立即就可使米达摩亚与席尔维特结下大仇。 又细细观察了许久,直到天色放暗,摩里亚蒂才又悄无声息地退走。 渐渐的,华灯初上,伯爵府中走廊的火把一支支燃起,屋内也点亮了手臂粗的油蜡,光耀异常。 在宴会厅中,年过五旬的席尔维特高踞案首,如雄狮傲立领地。 在他面前的长长桌案两侧,则分别坐着他的七个儿子,也多是气息凶猛,一个个虎背熊腰,最弱者也是中阶比蒙战职。 至于伯爵的众多妻妾和女儿则完全没有上桌的权利,依惯例被“驱逐”到一旁的小厅中用餐,亦没有任何参与“餐桌话题”的资格。 这便是最老牌比蒙家族的作风,极度地重男轻女,甚至只将女性视为生育工具而已。 相比,米达摩亚对于自己的两个女儿则可以称得上宠溺有加了。 “英烈山的开启便在眼前了,亲王和公爵的生死战也就要打响。近期彼得格勒和格鲁省的安全巡查要更加加强,不要让一些蠢蠢欲动的败类钻了空子。” 几口吞下一整支硕大的生烤牛腿,又喝干了满满一金杯的烈性苦艾酒,伯爵摸了把酒渍淋漓的浓密胡须,半吼着道,直震得满室“嗡嗡”。 “是的,父亲!血旗旅团已经全员整装,一旦有事发生,立即可大举出击剿杀!” 立刻,席尔维特的长子安德烈猛地站起。 他也是旅团的副将之一,本人更达到十二级嗜血野蛮人战力,深受伯爵信任。 “很好!无论是谁,只要敢在我的领地闹事,一律格杀勿论!” 作为仅此于公爵的荣耀伯爵,席尔维特有足够的资格颁下这般杀气腾腾的宣言。立即餐厅内的诸子全都立起,轰然称诺。更有甚者,仿佛受公爵话语中某种无形的力量振奋,直接热血沸腾,竟然咆哮着把面前的桌案整个砸踏。 见此,席尔维特非但不以为忤,反而欣赏地哈哈大笑。 但就在这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突然在厅外响起。掀起的冲击波甚至闯过回廊,直接冲破虚掩的大门,将餐厅中的蜡烛吹熄了一半。 还不待伯爵父子等反应过来,“轰轰…”,又连续有多爆声炸响。有的就在左近伯爵府内,有的则更远些,听方位判断是血旗旅团的驻地方向。 “是谁!?是谁竟敢袭击我的府邸!?给我找出来,抓住他,我要亲手拆了它的骨头,喝干它的血!” 仿佛挨了一记最响亮的耳光,席尔维特伯爵暴怒无比,其原本巨大的身躯更直接庞大开来变成一个足有五米高的巨人。同时,在他的脚下已有一大片血色的光环浮出。受到光环照耀,餐厅内的七子也一个个狂化而起,更是双眸含血,气息暴虐异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