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时局变化
以后一段日子,怕见李姐,除非有要紧事,才回一趟石河村,比如为看望岳父母,为刘玉芳和丹丹领取土地赔偿金等,每次回去,都搭载着刘玉芳,怎么说呢,有家里母老虎作保镖,能确保不给外面的女人掠走的。 双休日,偶尔一两次,李姐背着背篼赶集,走进旺旺超市买一点洗衣服卷纸之类,我客客气气的打一声招呼,说话时,却把目光投向别的买主,绝不四目相对,传递什么私密之信息,以此向她表示,我不想继续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了。 当然,李姐虽然低调,较之常人,身份也极其低微,却有着乡下妇人的起码自尊,绝不会死缠烂打的,于是暂时从我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而在过去,我和单身贵族姚夏玲,来了点浅层次的亲密接触,打情骂俏,玩暧昧而已,后来她结婚了,婚礼在县城里举行,在某个酒店办了七八十桌酒席,总之我们投机所得的三十几万,全靠她鼎力相助,刘玉芳原本对她很不感冒的,出于感激,封了个两千元的红包,跟我一起去参加婚礼。 中午的婚宴上,来了很多权贵,有道上混的,也有政府人员,连发哥也来了,而我们两口子混在其中,显得有些另类,不得不挨着她家的乡下亲戚坐一桌,吃过饭,有人安排牌局,就在酒店里玩,当然,排场大,玩得也大,刘玉芳不愿久留,借口要照顾家里孩子,拉着我的手匆匆走人。 一旦来了一腿,中了邪毒一般,想要彻底撇清关系,恐怕不容易的,在后来的日子里,我和两位老相好仍然藕断丝连的,只不过,再没什么深度的亲密接触了。 总之,怀疑刘玉芳出轨,出于排解胸中的怨毒,我尝试着出轨,却走过了头,想要收心,的确需要更大的定力。 佛说,相由心生。任凭这世界怎么迷乱,暂时守住了本心,仿佛整日给祥瑞之气罩着,心境随之变得平和,在家里,在两个女儿面前,我表现良好,主动料理铺子,主动干家务事,很少挨刘玉芳的骂,像个称职的好爸爸了。 以后一段日子,旺旺超市的营业额持续走高,用店主们的话说,搬迁到新市场,我们做零售行的,想赚钱,相当于从地上捡钱那么轻松。 试想,偌大一座古镇,十几个村,镇上正在搞改造,购物地点被圈定在很狭窄的范围内,生意不火爆才怪,而那些搬迁时持怀疑态度,没拿到棚屋钥匙的商家,难免悔青了肠子。 古镇搬迁和重建,速度快得惊人。 过去乡政府搞建设,铺条路,修座桥,也拖拖拉拉,一年半载不能收尾,而旅游集团搞古镇开发,来的却是深圳速度,一些商铺和民居尚未搬迁,搬走一部分,就推倒一部分,开始基础建设,重型机械日夜轰鸣,运送建材和转运建渣的大货车络绎不绝,尘土飞扬,凌乱不堪。 到这时,大部分商铺和民居已经搬迁,保持着古镇风貌的老宅和商铺,重新进行外墙装饰以及屋顶翻修,其余的则全部推倒重来。 为赚钱,为吸引游客,旅游集团不惜毁坏真正的古镇,毁坏过去那种宁静的民居原生态,重建一座不伦不类的仿古小镇,而这一切,在舆论上,还请了不少的媒体枪手为他们点赞,所造成的破坏,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批评。 总之华夏国的很多地方政府就是这样,既然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杀鸡取蛋一般的急功近利,肆意破坏土地资源、自然资源,破坏民居原生态,就显得理所当然了。(这里我模仿某些都市小说,说是华夏国,以避免引起某种麻烦) 古镇尚未重建完毕,国资旅游集团又给当地乡政府分派一个任务:发掘古镇文化。 领到这个任务的是当地一个姚副镇长,专管文体的,五十来岁,出自某个名牌大学,由他牵头,找到镇上的一些落魄文人,迂腐书生,喜欢吟诗作赋的,聚在一起,每人写一篇较短的散文,为古镇的每个景点贴上一个标签。 姚副镇长后来找到周校长,要求派几个有点文字功底的教师过去帮忙,而我恰好被选中。 文人们聚在一起,吃了一顿政府提供的免费午餐,由姚镇长和一位中学退休教师主持酒局,席间相互吹捧,都显得文绉绉的,酒喝多了,就古镇之过去与现在,谈古论今,诗兴大发,而其中的内容,必须跟古镇建设相关,显得极其牵强附会,一些子无须有的当地民间传说,也成了真人真事,后来被写进古镇的历史之中。 怎么说呢,也许华夏国之民众,从小到大,特别是在学校里,所学几乎是应付考试的内容,的确没吸收过较多具有真正文化底蕴的东西,造成心灵枯竭,后来这些由当地过时文人拼凑起来的所谓古镇文化,果真吸引了不是游客,从四面八方前来游览拍照,自然拉动了当地消费。 古镇面貌一天天发生着变化,这边正在拆迁和重建,山那边同时在建造一座现代格局的新镇,而新镇之中,包括了新的商铺和一大片安置小区,并划出大块土地,用以修建新的集贸市场。 后来传出消息,两年后,新镇建成,安置在临时市场的商铺还得搬迁一次,搬到山那边的新镇去。 既然临时市场的生意异常火爆,店主和摊主们都巴望着晚一点搬到新镇去,越晚越好,晚一天,就多赚一天的钱。 对旺旺超市来说,既然月入过万,多做几个月生意,就意味着多几万甚至十万的收入,不过,这种美好的日子,被限定在两年以内,对我们两口子来说,实在有些遗憾。 古镇改造正在进行中,原来的乡政府一把手突然被交流到外乡去了。
总之在反腐以前,每一位乡政府一把手的身价,两届下来,大致在两到四百万左右,而每一位县政府一把手的身价,大致在一到两千万左右,这还是保守的估计,某些经济发达县或乡镇,当然不止这个数,甚至一位村长也抵得上一个落后地区的乡镇书记。 再说当时黄果垭的一把手,虽说喜欢吃喝玩乐,并暗中捞钱,总的来说还算比较正统,捞得不多,处理某些民计民生的事情,多少还有点公平公正,于是老百姓评价说,此人虽然不作为,却没干多少坏事,心眼不算黑的,接触的圈子,都处于政商界,绝不跟黑势力套上近乎的,他走人了,无人为之惋惜,也无人幸灾乐祸。 一把手走了,交流来了一位附近乡镇的辜书记接替位置,此人四十几岁,瘦瘦的,戴着眼镜,颧骨高耸,一看就是个权谋人物。 再说原来的农贸市场,是石河村村长和他的亲戚承包的,属于市场行为,虽然赚得个钵满,古镇搞搬迁,是政府提口袋,于是反复找政府谈,而上一届政府的一把手比较正直,只答应赔偿一百多万。 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新的辜书记上任后,村长去试探下,要求提高赔偿额度,并许诺事成之后,给予好处,居然一拍即合,于是赔偿额由原来的一百多万,一下子提高到几百万,不仅如此,还得赔偿新镇的几间大铺面,每一间的价值在五十万以上。 过去那座农贸市场,仅修建了七八间铺子,一个露天水泥地面,以及一排大棚,按当时的价格算,建筑成本也不会超过六七十万,赔偿额度突然提高到几百万,当地老百姓知道后,暗地里议论纷纷,甚至有人印了很多传单,到新市场去散发。 然而辜书记到任,用当地人的话说,不是来为老百姓谋福利的,既然花了很多钱买官,就得加倍的赚回来,他是来黄果垭“吃钱”的,尽管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只要“上面”有靠山,随便下面怎么闹,也不为所动,继续按擅自拟定的新额度赔偿市场拆迁。 随着辜镇长的到任,也不知为何,当地的一些黑势力突然间抬头,从各个角落里冒了出来,都瞄准新市场承包、建渣土石方转运等肥rou,刘高尽管靠上了发哥,在激烈的争夺之中,也沾不上边,给势力更强的新崛起帮派抢到了好处。 也不知哪一天,新市场的店主们得知,一个新的承包人将接管市场,进行管理和收费,而这个承包人,叫范老三什么的,开着一辆奔驰,据说在各地的大赌场上做放水的生意(放水,即放高利贷),并涉足多种行业,财雄势大,属于道上小字辈中的佼佼者,甚至可以跟发哥相抗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