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冷战
于是这一夜我没机会检查她身体内的激情水平。 她睡眠很好,无论遇到什么,上床后总会在半小时内睡去,“你又在污蔑我,也不知会污蔑到哪年哪月。”她以这种理由拒绝了我作为丈夫的分内要求后,没多久就响起了均匀的鼾声。 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到凌晨两三点,越想越想不通,猛然翻身坐起,床架吱吱嘎嘎的,声音惊醒了她,见黑暗中我像个木头人一样坐着,吃惊的问道:你在发神经吗? 我幽幽的说:我一直想不通,你在区镇长时间与别人通话,也不知这人是谁?能谈那么久吗?为何以后一两个小时内我打电话一直关机? 她低声咆哮起来:你妈的X,龟儿子还在纠结这个,在区镇几个小时,我怎么会记得和谁通了话?总之不是贺铁匠就是胡幺妹,再说关机是没电了,我已经给你解释得很清楚了,难道还担心我跟别的什么男人私会?真是不可理喻! 掌握不到真凭实据,我只能幽幽的说:很多事只有你自己清楚。 她一反常态,三五两下解除了全身武装,摆出一种牺牲和奉献的姿态,说道:龟儿子怕我让别人占了便宜,来试试吧。说完主动挑逗我。 心中的毒药发作,压抑着我的欲望,任凭她如何主动,一直软塌塌的没有反应,还带着幽怨和无奈的语气说道:看吧,现在因为你,我很可能成一个废人了。 此时她才露出一个妻子本该有的温情,继续撩拨着我,温香软语的安慰道:龟儿子神经兮兮的,无中生有自己给自己添烦恼,相信我吧,你的老婆从来没给别的男人占过便宜的。 以后几天,我们之间时冷时热,她时而温情脉脉,时而作河东狮吼,我的心境时而明朗,时而阴沉。 某日又到了她含情脉脉、真正需要释放激情的时刻,面泛红霞,嘴唇湿漉漉的,唇瓣鼓胀,唇色鲜红,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入夜前很含蓄的传递出我熟悉的某种信号:夜里她想来点什么。并早早的洗了澡,犹如出水芙蓉一般光彩照人。 可是我明明也需要,心中的疑虑却一直没能消散,一股怨毒之气无从排解,却故意违背自己的意愿,也违背她的意愿,就是不肯接招。 这是我们婚后第一次她主动挑逗我没能接招,影响当然是惊人的。 她感觉到了我心中的那股怨毒之气,也逐渐变得忧郁起来。 这段日子我们很少吵架,却处于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状态,仿佛谁一冲动,这个小家就即将分崩离析。 不给妻子身体抚慰,事情已经到了相当可怕的地步,我似乎不可克制,故意把自己和她、把这个小家拖入一种慢性自杀的状态,而我这么做,仅仅因为胸中的怨毒。 我有意变得恶毒,粗暴的对待阳阳,当她叫我爸爸时,我却用脚蹬她,一脚蹬得老远,仿佛只有虐待最心疼的女儿,以毒攻毒,我的怨毒之气才适当排解,不至于神经崩溃。 婚后刘玉芳主宰着这个家,比我强势,不过每当我真正发起脾气来,她总会退让三分,不然我们很可能经不起这场风波的,她在默默忍受,吃饭时见我闷着不吭声,往往低声对阳阳说:爸爸又发癫了,别跟他一样。暗示她在忍让我。 然而这种忍让更让我确信,她和刘俊浩之间有了一腿,并且藕断丝连,难以割舍,还将暗中继续下去。 我非金枝玉叶,豪门子弟,好歹也是个有尊严的男人,绝对不能容忍有污点的婚姻,从一开始我就接受了父母的传统思想,男女一旦结婚就该忠贞不二,长相厮守,就算偶尔意yin一下外面的异性,决不能真正去试水。 以后一段日子,我想到了离婚,可这种念头一冒出来,自己都感到可怕,离婚当然会带来阵痛,试想同床共枕八年,筑起了一个多少还算温馨的小巢,突然间巢xue崩塌了,那种万念俱灰、内心空空荡荡的感觉,也许真的会把我逼疯的。 从另一种角度来说,真的离婚,假如她和刘俊浩之间根本没那么一回事,正如赵和平的分析一样,她对他的顾盼和掩饰不住的留恋之色只是一个女人稍稍过了头的意yin而已,稍稍超出了正常的范围而已,如此我将会铸成一生中最大的大错,我不仅会深深的伤害她,更是深深的伤害我自己,何况两个没娘的女儿,她们的命将是多么的贱。 于是俩人冷战期间,我在最怨毒的时刻数次冒出了离婚的字眼,不过却从未把离婚的事提到具体的日程上来。 当我说到离婚时,她总是恨恨的骂道:龟儿子,别用离婚来威胁我,离了,我又不是不能活下去。 她说的是真话,她家中兄弟姊妹多,从小每个孩子就学会了独立,精神上也不像我这个独子,从不依赖他人,假如离了婚,她会尽快调整自己,在一年甚至半年的时间里重新找到新的生活,而受伤最深的、难以调整的反倒是我。 这段日子,胸痛加剧,一种难以名状的隐痛,属于一个固定的点,清晰的出现在右胸深处。 每天心事重重,夜里睡眠自然很差,噩梦连连,而噩梦的内容,不外乎是我们无休止的争吵,或是直接捉到了她的现行,我哭,我吼,随手身边的什么东西,朝着她或他身上砸去,然后是血光,然后又是杀人命案。 往往一场噩梦,就从捉到俩人的现行开始,杀了人那个小白脸后,惶惶不可终日,逃亡的旅程无休无止,没玩没了的翻山越岭,翻过一座山,面前又是一座山,涉过一条河,随后又是一条河,身边人影憧憧,谁都可能是便衣警察、告密者,不断有熟人或是陌生人对我发出暗示:林伟,你摊上祸事了,再不跑,警察就会找到你的。 不敢离婚,又无法排除她红杏出墙的嫌疑,长期笼罩在阴影之中,说不准我哪天会突然检查出肺部生出了结节影、包块、斑块,一查出已到了中晚期······ 由于睡眠不足,每天血压升高,坐在椅子上久了感觉到身体随着血脉的搏动一晃一晃的,我更担心的是,既然心脏存在着至今没检查出的某种隐患,说不准哪天心肌突然停搏,血流不能进入大脑,一两秒中内,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永远也不能醒来了。
儿时,跟别的孩子一样,我对死的认识是模糊的,怕死,怕见到死人,怕见到长长的送葬队伍,怕夜里听到悠长的丧锣声,老家背后有一片乱坟岗,几岁时,在寂静的山村之夜里,当听到远山之间响起成渝铁路线上的蒸汽机车声音时,我往往会想,那些死人,躺在乱坟岗的棺材里,永远也不能出来了,只能在夜里听一听蒸汽机车的铿锵声了。 二十五岁以前,我的潜意识里总认为人是不会死的,我的时光是用不完的,我可以为所欲为的东游西荡,享受着几乎没有节制的自由散漫,然而过了三十岁,这种时光的富足感逐渐消失了。 总之我还年轻,在父母眼里还是个孩子,绝不能因为对刘玉芳的猜疑、因为胸中的怨毒之气而消耗自己的寿命。 到这时终于明白,虽然婚姻不尽人意,尽管她经常在家里作河东狮吼,我却一直在乎着她,结婚后,特别是父母离开内地到了广东后,她已经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成了我的唯一,即便外面的世界时不时会有这样那样的诱惑,时不时有美女、淑女、靓女来对我暗送秋波,甚至大胆的写下一行小字来表明心迹,可是我以一种柳下惠坐怀不乱的自制力,成功抵御了这些诱惑,说到底,她不如别的很多女人,不过我还是坚守着,坚守一个丈夫本该有的节cao要塞,为了她,也为了两个女儿。 当郁闷日久,我已经耗不起了,怨毒之气再不排解,我极有可能大病一场,不敢保证不会因此而丢了性命,有时不得不无奈的转变思维角度,既然她厉行节约、吃苦耐劳、忠心耿耿的维持着这个家,乡下长辈们所赞美的种种德行,在她身上都得到了充分体现,就算她真的和刘俊浩有了一腿,如果能及时收手,暗自悔过,就应该原谅她,对这个小家,她的贡献几乎占了四分之三,而我的付出无论从经济方面还是别的方面来说仅占了四分之一,这样一个老婆,虽然现实了一点,不喜欢什么风花雪月,掂量掂量,也算个性价比超高的老婆了,缺了她,我的日子也不知怎么过。 我不得不阿Q一点,用精神胜利法来排解胸中的怨毒,正如meimei所言,广东那边,有的其中一方捉jian在床,两口子还会继续凑合着过下去,何况心中的猜疑尚不能完全成立呢。 一两月来,冷战时断时续,家中时冷时热,某个双休日骑车搭她和阳阳回石河村看望岳父母,途中为了一点芝麻大的事情争吵起来,怨毒之气突然充满了胸中,我猛轰油门,在山道上以六七十码的速度骑行,拐弯也不怎么减速,她后怕了,事后低低的对我说:林伟,你是否真的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