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陷入迷局
一天,两天,三天。 整日惦记着那事,我什么也不想干,继续潜水观察,打算弄个水落石出。 一天下午,放学后走进农民街,远远见到斜对门的刘家铺子敞开着,而刘玉芳坐在一条长椅上,面含痴痴的笑意,食指按在脸颊正中,一副附庸风雅的样子,目光一直朝向铺子靠里的某个地方。 这时我所处的角度看不清里面情况,快步走了大约几十米,才发现刘俊浩正在指手画脚的和卖早餐的老板交谈,而刘玉芳的目光恰好停留在他身上。 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跟她有什么相干? 把孩子抛在一边不管,抛下自家的杂货铺不管,她为何会坐在这里? 直到我出现在家门口,她才有所察觉,慢腾腾的走过街面,召唤在街心花园玩耍的阳阳回家。 此时我恨不得一拳把她打出门去,却隐忍着没有发作,低声说:看样子你快成为刘俊浩家的人了。 她反驳,不过语气有气无力:随便过去坐坐也不行?你太小心眼了,要么每天跟着我吧。 无凭无据,我不便深究,在家里闷闷的不说话。 作为妻子,过于关注另一个男人,原本很不正常,有事没事也坐在他家铺子里,能说明什么? 此时小倩已经回家,月子里不敢出门,按世俗的眼光来看,她比刘玉芳更有姿色,明明人家两口子很是和谐,女人挣钱,男人玩乐,从未拌过嘴闹过矛盾,刘玉芳到底怎么想的?打算从中插一脚,偷偷与小倩共享同一个男人? 难道,有了一腿之后,这个靠卖兽药发家的男人成了她心中的超级情圣,宁可彻底放弃女人的起码自尊,尽可能寻找与他相处的时间,哪怕多一分钟也认为值得,甚至屈居为小三也无怨无悔? 另外我还发现,刘俊浩在外面拈花惹草,小倩作为妻子,多少会知道些真相,可她竟然从未在家里大吵大闹过,不仅不吃醋,也许,还为刘俊浩的本事感到自豪。 还存在一种可能,刘俊浩既然属于脚猪类型,那方面的需要也许远胜常人,以致于小倩不敢随时接招,明知他在外面乱来,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他继续乱下去,还暗自庆幸有别的女人替她完成家庭作业。 假如所有的推测成立,婚后七年,我只能用一个字概括刘玉芳:贱。贱到毫无女人的自尊,贱到失去了起码的人格,贱到rou麻,一文不值,根本不值得珍惜,除了离婚,别无选择。 可是,推测只是推测,我能把她怎样?若是无缘无故闹起了离婚,刘家和林家相隔如此之近,街坊邻居也如此之多,彼此熟悉,相当于编织了一张无形的大网,想冲破大网,闹得一地鸡毛,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怎么向两边的家人和亲戚朋友交代? 终于在一天夜里,当两个孩子躺在超级大床上睡着了,我实在憋不住,按耐住性子问道:此前你一直看不起刘俊浩,为何这段时间一直死盯着他?为何态度变得如此快?另外,在小倩回娘家的一个多月里,我夜里打麻将,你经常不在我身边,到底去哪儿了? 她被激怒了,骂道:龟儿子,你别血口喷人。 我继续平静的说道:别作河东狮吼,假如你是清白的,请给个明确的解释。 她开始咆哮:龟儿子纯属无中生有,我根本不想解释。啪的,重重扇了我一耳光。 脸上火辣辣的,却麻木着,感觉不到痛,既然敢动手打人,也许证明他们之间并不存在暗度陈仓的事情,于是我犹豫了,担心无缘无故的伤害了她,闷闷的不再吭声。 又过几天,她有意无意的透露,小倩两口子打算去外县住一段日子,临走前想到我家一起吃顿饭,我犹豫片刻,表示同意。 那是个中午,刘俊浩买了很多菜过来,当我回家时,小倩和刘玉芳坐在饭桌边拉家常,两个孩子在厨房里走来走去,嬉笑打闹,看不出什么异常。 饭菜备齐,两家人男人喝酒,女人和孩子喝饮料,气氛显得比较友善,我隐忍着没表现出任何不愉快,不冷不热的举杯喝酒。 也不知为何,刚坐下时,才发现位置有些古怪,我挨着刘玉芳,她却挨着刘俊浩,再过去才是小倩,按当地的习惯,男人喝酒,本该挨坐在一起的。 刘俊浩是个聪明人,不过,属于那种见机行事的小聪明,从来没在我面前高谈阔论过,中午喝酒,言语不多,很是低调。 我暗暗注意到,刘玉芳在吃饭的过程中,始终面泛红霞,痴痴的笑着,好像还沉醉在某种迷梦之中一般。 饭局散去,客人刚走出厨房,刘玉芳直直的盯着刘俊浩,轻声问道:你们真的要走吗? 此时刘俊浩已经走出厨房,并没应声,明明见我恨恨的瞪着她,却继续重复一句:你们真的要走吗? 这天夜里我彻底火了,关上铺子门后,咬牙切齿的责问她:中午刘俊浩已经走出厨房,你却连问两句他是否真的要走,我狠狠的瞪着也顾不得了,妈的X,莫非在你心里,他才是你的男人? 没想到她高声反驳:你妈的X,猪脑水,你真的想给自己扣上一顶绿帽子么? 我不再退让:到底给我戴绿帽子没有,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两口子越闹越凶,丹丹吓得哇哇大哭,手脚出现极度的痉挛,胡乱弹动着,而阳阳不太懂事,见爸爸mama吵得厉害,只是闷闷的躲在门背后不吭声。 也许都怕吓着孩子,吵来吵去,没吵出个所以然,只得偃旗息鼓,熄灯睡觉。 熄灯后,我远远的避开母女三,缩在超级大床的一角,黑暗中,我们始终不说话。 我又渡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正值季节变换,天气转凉,用被子的一角搭在身上,然而体表温度持续升高,并不怎么冷。 假如说此前几天我心中涌动着的,是醋意和爱意勾兑而成的毒药,这毒药慢慢发酵,转化成了切骨之恨意。 整整一夜,仇恨占据了全部身心。 我恨刘玉芳,恨她贱,更恨刘俊浩。
我作了很多构想。 虚无的构想是,我处于一个没有法制的洪荒社会,人人可以快意恩仇,于是无所顾忌,就在当夜立即冲过去,破门而入。 具体的构想是,我不是独子,还有几个兄弟,人间蒸发后,照样有人照顾父母。我并非教师,而是无业游民,无牵无挂,随时可以一走了之。 两种具体的假设成立,我会立即预定一个报复刘俊浩的计划。 当然,我智商不低,读过很多刑侦案例,并深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会预定出这样的计划:首先离乡背井,在外地生活一两年,等到风波平息,都认为我不可能实施报复了,才突然在某个深夜潜回家乡,灭掉仇人,很快离去,尽量不留下痕迹。 还有一种更为具体的假设:俩人的事情完全曝光,我捉到现行,于是当场把刘俊浩打成残废,尤其要废掉他那自以为是的一个部位,然而坦然的走进监狱。 前两种假设只是构想而已,后一种是最坏的,也是最可能发生的。 第二天,刘俊浩明明说是要走,明明已经吃了一顿告别饭,却不知为何,照样游荡在农民街上,而小倩尚在月子里,提前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这天黄昏,我有事外出,回家时见到意外的一幕,刘玉芳站在门边的烟柜前,而刘俊浩就站在她身边,两人挨得很近,他的手就放在她腰部附近,几乎有了身体接触。 几乎是一刹那之间,也许俩人发现我回家了,刘俊浩突然远离她,走到铺子里,望着货架上的白酒,装出一副选购酒类的样子。 我不动声色的穿过铺子朝家里走,按理,见男主人回家,刘俊浩该打个招呼才是,此时却草草忘了货架一眼,转身离开了。 当刘俊浩走后,我问:他跑过来干什么? 她说:我也不知道他过来买什么。 我声音突然提高:明明知道我起了疑心,明明我们已经大闹了一场,还让他随便闯进来,你到底怎么了? 她声音不高不低:他自己过来的,都是买主,能把他赶走吗? 我又直截了当的说:俗话说男贵头女贵腰,都是不能随便碰的,刚才我见他的手碰着你的腰了。 她说:怎么可能,也许是你眼睛花了。 这种解释相当于火上浇油,我更为愤怒:我一点五的视力,怎么可能眼花?当时相隔较远,看不太清,就算没碰到,他的手也距离你的腰不到两三公分。 争辩几句,证据仍然不算充足,只得不了了之。 经历了这一幕,我越发确信俩人不正常。 原本,怕远在广东的老父老母牵肠挂肚,除非家里的事闹大了,我才打电话过去通报一下,既然到了这种程度,不得不背着刘玉芳打了个长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