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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二章 惊破2

    皇城楸内的大元帅府里。

    “远远还不够”

    “进攻,再进攻,我需要更多的攻势”

    “乘着雨水的掩护,乘着南逆的疲弱之势”

    “给我取得更多的战果和胜机”

    当代的大摄兼卫王张恩贤,也在对着左近的一干重臣咆哮道。

    “可是大多数儿郎们,已经有些打不动了”

    最为年长的枢密使,硬着头皮开声到。

    “需要些许休整和补充的时日啊”

    “那就想法子调集那些还打的动部伍”

    “更进一步的扩大胜势”

    说道这里这位摄政狠狠瞪了在场一眼。

    “不若,国朝长久以来富贵荣华优养尔辈,却又是作何用处”

    “为国戳力赴难,就在今朝了”

    发泄完这么一通之后,他重新对着前来觐见的心腹和亲信,勃然作色到

    “还有,含嘉仓城的亏空和差等是怎么事”

    “自第一次共赴国难以来,国朝就旦夕备战的储集居然也有人敢下手”

    “偌大的仓城之地,那么多监管和经手的雁门,那么多的臣工和将吏,都是死人或是瞎了眼么”

    “若不是孤命兵部检点鼠虫蚀蛀霉烂之事,以备北面人马供需。”

    “只怕还要继续蒙在鼓里呢”

    “孤也在这儿放下话来”

    “无论是何等人物和身份,至亲还是连襟”

    “一概不得轻饶和放过”

    “可谓皮之不复,毛之耶存乎”

    “大局当下,尔辈岂有侥幸之态”

    当然了,散会出来后的个人也是心思纷杂;至少这一次,再没有一只攻入大内的敌军,来替他们前后历任所造成的亏空和渎没,消抹平账和背起黑锅了。

    然后,很快就又在这些大人物,短交头接耳的同行过程中,迅速传递开来另一个来自上层的内幕消息。

    说是那只因为让摄政颜面尽失而屡屡讨不得好,而被严禁在任何场合和文字上提及其名的禁止事项和忌讳,所谓“满万不可敌“又要卷土重来了

    收容伤兵的营地里

    “都死了啊”

    上半身都被包扎起来的王定六,对着代表士兵委员会前来探望的老乡乐和呻吟道。

    “白花花的大水一来,友军的营盘当场就垮了”

    “许多人就是这么被冲倒在地,或是陷在泥里动惮不得,挣扎不出”

    “然后就被砍了首级,戳杀在当场,或是被活活踩死的”

    “身上的家伙都被浸湿之后,唯有想办法装上铳刺和他们拼了”

    “可是许多人连装上铳刺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然与来敌厮杀作一团了”

    说道这里,他的眼圈泛红有些情绪激动起来。

    “本队的队正,队副、虞侯、旗鼓手和排头兵,几位火长相继阵没之后”

    “仓促结成的防阵也就被冲散了,”

    “乱战之间俺奋力弄倒一个敌兵,也被捅了好几下”

    “结果就被掀翻在泥地里,踩踏的昏死过去了”

    “他们可死的真不值”

    说道这里他的语气再度变得急促起来。

    “此仇不报,枉自为人了”

    当通过军中的士委会、虞侯司和马统调在内,所有的消息渠道都汇聚到我这里之后,

    好吧,至少还是军心可用的,至少没有出现大规模的动摇或是质疑的情绪。

    如今会合了张宪和风卷旗的前两只先遣队之后,我麾下提领的军额已经达到了三万两千员战兵,如果再加上前军的残部,可以堪堪号称四万大军。

    此外,在本阵后方的沿线粮台和后队当中,大概还有一万五千名受过简单的队列cao训和掌握基本军事口令的淮东民夫;在需要的时候也可以拿起武器来,转变成为沿线地方城垒里的防御力量;

    或又是编成补充营在不影响基础战斗力的情况下,作为辅卒充实到前沿的军队编制当中去。

    现在,我只需要寻找合适的战机,在完全的准备之下,用一场恰当的胜利来宣布自己的存在感;而不是鲁莽的仅仅以阵前报仇的理由,和一点别人吹捧的名声;而将我这支宝贵的生力军,贸然投入到数十万人犬牙交错之势,名为洛都攻防大战的这个泥塘里去。

    这一点,我同样也得到了新任副手刘延庆的支持,于是在进入都亟道的地界之后,我得以心安理得的在被打成一片的汜水关内驻留下来。

    至少在经过虎牢关的故地重游之后,我也是充满了某种唏嘘的心情和感触;当初就是从这里为起点,在都亟道内谋取了偌大的功绩和名声。

    也正是从这里为收尾,结束了冬日战场的漫长折磨与困苦;重新开始一番辗转千里而入主淮东的新故事。

    因此,我也难得题留了几句作为日后的纪念。

    经过这一番暴风骤雨当中长途跋涉的磨练和考验,三只军序的高下差别也十分明显的体现出来;

    刘延庆所部的模范后军无疑成为垫底的那个,至少有四分之一的掉队和走失迷路之类的状况,还有数百名士兵因为体力衔接不上和勤务安排上的问题,而开始出现感冒发热之类的症状。

    而表现最好的则是我直属资序的牙兵和左虞侯军,几乎没有减员或是掉队的比例;剩下零头的伤亡,都是出自泥泞造成的滑倒失足的突发事件。

    而御营左军和行营右护军麾下的其他建制,也保持了七分之一到十分之一不等的掉队率,而且大多数很快就被寻,或是在相互帮助下主动加速跟上队伍来。

    真正的损失主要还是一些因为陷入泥坑或是偏离道路,而被拆毁放弃的车马器械,由此也体现出了某种平均水准的正常军事素养。

    只是通过刘延庆那边的消息,相比我这里在路上遇上的一些阻碍和困扰;比我淮东更早一步得令出发,而走淮水南线的淮南行营的兵马,就有些麻烦了;或者说简直可以用事事不利和坏消息来形容了。

    虽然身为老帅的刘绍能,努力从被抽调剩下的行营军序当中,拼凑出了一只还算过的去的两万兵马,又就近通过江北的扬州进给,从江宁行在那里获得了一批物资补充,而早早上路了。

    但是他由此遇到的麻烦和困阻也,先是淮河大水过后,不但冲毁了沿途的道路和其他城邑设施,也大大改变了当地沿岸的地形,导致淮南军行进的速度和效率,形同龟速而始终上不去。

    就当我的部伍车马正在和雨天、烂泥路作斗争的时候,他的部下却在淮河边上的一个个水洼和泥沼之间,尝试和寻找可以通过的地面,筹备相应的车船舟桥。

    然后就是频频发生的士卒不堪忍受的逃亡事件;毕竟,淮南军中还是有相当部分,是通过编管和择检淮南当地流民中的青壮,而得以重新恢复起来了。

    一亦在远离故土上战场,又遇到实际困难的情况下,顿然是不可抑止的出现了明目张胆的逃兵和更多的掉队事件。

    为了收容和抓捕这些意外因素,行军的速度被进一步的降低了;因此,在两天前我抵达郑州的同时,他们居然才走到了淮河对岸的濠州,开始准备渡河的工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