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谋划与布局
博罗布斯听到乔纳斯点了他的名字，原本就胆战心惊标准坐姿的他立马就把背给挺的更直了，作为一名行政官，他的资质实在过于浅薄，而他又实在不清楚乔纳斯提拔他的原因是什么。 在他自己看来，自己只不过是万千行政人员中普普通通的一员罢了，既没有出类拔萃的家世，也没有天赋异禀的工作能力，这些原因让他对于自己的在职不时的就感觉到有些虚假，所以乔纳斯让自己来作为第一个答复他的人，博罗布斯不紧张也不可能。 “呵，根据我们的调查，现在热娜亚的市民情绪大致分为三种，其中第一批最为稳定，还没有受到，恩‘流言’的挑拨，依旧选择了相信您所领导的政府，没有跟随大流而让城市更加躁动，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在您的领导下受益的人，其中大部分都是贫民出生为多。 第二批则是受到了那些‘流言’的影响，很多人开始停止了工作，并且希望您出面给他们一个说法，这些人此时此刻都有些焦虑，不过根据我们的行政能力，还能勉力维持和平，但是如果局势恶化下去的话，危机就会扩大了，这些人，主要是以手工业主，小店老板为主，都是一些小有资产者。 最后一批则是现在最为恶劣的一些人，他们完全听从了‘流言’的安排，甚至本身就是‘流言’的制造者，这些人的主张就是恢复热娜亚原本的制度，认为只有这样，热娜亚才会重新走向繁荣，这一些人，大部分都是会计师和金融业的人，大部分都是城内的中产阶级，除了他们以外，就是出海的水手们在支持了大，当然，还有那些被重新送回来的商人们了.. 总的来说，第一批的人数最多，也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此时的热娜亚虽然有些不稳但是在总体的局势上还不至于爆发sao乱，而第二批人也是第二多的，也是我们最需要安抚的，他和第一批稳定的人口的总和相加，大约就是整个热娜亚的8成人口，如果他们稳定的话，那么热娜亚就还在可控范围内。 只不过麻烦的是，最后一批人，也就是古老制度的支持者们虽然人数相对于前者要少了很多，可是他们对于推翻您所创立的体制的热情，要比前者那些维护新体制的人要热情的多得多了，所以声势上来说，在现在来看，是不相伯仲的。 而且他们都是一些拥有一定知识和财富的人，相比起新制度的支持者来说，在受教育水平上，普遍要高上一个等级，在固有的热娜亚等级体系中，也是长久的在新制度支持者的上面，所以现在的局势虽然我众敌寡，但是，情况还是不能算好的。 乔纳斯大人，这就是我们行政部所提供给您的资料和建议，您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博罗布斯将手中连夜撰写的报告用因为紧张而略带些尖利的声音念完，看着坐在上首的乔纳斯，心里还是很忐忑，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工作结束了而有任何的松懈，在他眼中，这是他上任后的第一关卡。 为此，在这篇报告中，他还在细微处用了一些带有偏向性的词，来告诉乔纳斯自己对他的忠诚，比如说敌众我寡之类的，宣明自己所忠诚的对象是乔纳斯子爵而不是那个空无一物的热娜亚政府，甚至在对现在局势的总体情况来源，也是用了流言这个词，而不是政治斗争，这种种词汇的使用，无不在向乔纳斯传递着一个重要的讯息。 博罗布斯及所代表的行政部，始终相信也坚信乔纳斯所主张的政策，并会坚定贯彻。 这是变相的效忠。 能够得到文官阶层的效忠，由此可见，乔纳斯来到热娜亚的所作所为，在这些知识阶层看来，确实是得到了他们的尊重和认可了，这对于一名贵族来说，相当的不容易，而乔纳斯却在不知不觉间就收拢了这些真正长官热娜亚细索小事的人的心，其中能力的展现，可见一斑。 “那你们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博罗布斯详细的报告让乔纳斯很是认可，这样的一份报告，很清楚的告诉了乔纳斯现在的热娜亚到底处于什么状态，也让乔纳斯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掌握住这座城市所有人的动向，这对乔纳斯现在的有些被动的状况来说，很重要。 起码通过这份报告，乔纳斯可以了解到，真正支持穆勒和费列的人其实并不像现在的声势所宣扬的那么大，其中绝大部分都是那些商人以及那些曾经为商人阶级服务的士绅阶层，他们都是一些利用原本的特权获得了巨大的社会地位以及经济权利的一批人，除此之外，真正为了维护旧秩序而起心动念的人，则是非常的稀少了。 这样的一个消息，对于乔纳斯接下来的举动来说，至关重要。 政治是一门艺术，要比手术更为复杂，要比做一件雕塑更为花费时间，每一步都需要仔细斟酌，一子落错满盘皆输的事情，在政治上，尤其是势均力敌的实力下，更是需要一步一斟酌了。 “解决的方法，很抱歉，暂时没有，费列子爵和穆勒子爵是在伊尔伯爵的命令下来到热娜亚的，他们的举动并不是我们能够约束的，甚至…“博罗布斯说道这不由得停了下来，看了看在场众人的眼神，也都是相当的严肃，想必在坐的人也都知道，自己如果再说下去，就要逾越了，以臣子评论主上，这可是犯忌讳的事情，所以博罗布斯就没继续说下去。 可他不想说，不代表就没有人想听，乔纳斯就很想听他把话讲出来，看着一言不发，低着头沉默的博罗布斯，乔纳斯提高了调门，对着博罗布斯，也是对着在坐的其他人，大声的说道：“说下去。“ 乔纳斯又何尝不知道博罗布斯接下来要说出的人是谁，也正因为乔纳斯知道，所以乔纳斯必须让博罗布斯把这个人的名字念出来，让在场的想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都听清楚，也让他们明白，费列和穆勒不是他们最后的竞争者，在他们的后头，可还是有人要来动他们的蛋糕的。 而能够保护他们的，舍我其谁。 博罗布斯抬起了头，看着乔纳斯的眼睛，心里有些疑惑，难道大人不知道自己再说下去就会扯到那位大人了吗？这对乔纳斯大人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啊，为什么还要让自己说呢，博罗布斯有些不明白，可看着乔纳斯坚定的眼神和四周陡然降低的气压，博罗布斯咽了口唾沫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甚至他们的到来和他们的所为，有伯爵大人的意思在里面也说不定…“ “伯爵…“底下的佐伊心里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在这短短的几天里，面对一位子爵就够佐伊觉得不好招架了，现在他们的竞争对手竟然还有他们主子的主子，佐伊只感觉压力山大。 不过再大的压力，也没让佐伊直接从这间屋子的门中走出去，他的孩子已经住上了好房子，他的妻子也过上了优渥的生活，他自己也获得了别人的尊重，不再像原本一样，赶着捕杀的工作，却拿着养鱼的工资，面对如此美好的生活，佐伊自然不会拱手还给那些压迫过自己的人，这也让他别无选择的，只能站在乔纳斯这一边。 而整个会客厅中的其他人，大部分也是跟佐伊一样的态度，一方面他们对乔纳斯逼着博罗布斯把伊尔的名字念到他们的耳朵里很是不满，可是在听到伯爵的称谓后，却也没有一个人离开，无疑，这些人都上了乔纳斯的战车了。 这也是乔纳斯之所以让博罗布斯说出来的原因，尽管在他的心里，并不觉得伊尔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打压鲁格家族，自己的家族在伊尔的贵族集团中，可不是一枝独秀，而是如同种在地理的番薯一样，枝蔓缠结，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姻亲关系，再加上千年家族的威望，伊尔家族想要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打压自己，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毕竟这不是一个集权的国度，主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话，在这个时代，可不适用，所以对于伊尔在背后是不是有没有在支持穆勒和费列，乔纳斯可不觉得伊尔会如此蠢笨的做出这些动作来被自己看破手脚，这对一位贵族的声誉来说，可是不小的打击。 在乔纳斯看来，伊尔在其中的角色，或许只不过是静观其变，搞搞平衡策略罢了，所以在他自己心里，可以说是有着相当大的自信心，伊尔不会掺和进封臣之间的事情来，不过这样好的机会，乔纳斯怎么会放弃用依然来团结起这些人才为自己所用呢？ 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辱，乃万世之良法也，乔纳斯当然要借来用一用，团结一下自己这一方了。 至于维护伊尔伯爵的名声，这可不是区区一介子爵可以做得到的事情啊，乔纳斯心里没心没肺的想到。 “罗科铎，说说吧，粮食还有多久才能到？“ 看到众人的反应，乔纳斯适可而止的停下了继续用伊尔来刺激众人敏感神经的举动，利用外部势力的威胁来强迫别人团结在自己的身边可以做一次两次，但终究不是长久之策，所以乔纳斯在得到了满意的表情之后，立马就换了一个话题，讨论到了粮食问题上了。 根据行政部门昨天送来的粮食储存负担报表，现在热娜亚还能够食用的粮食大约保持在让热娜亚人民食用5天左右的量，原本这么点粮食其实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的，到时候只需要减少一点供应，让人民忍耐一下，等到罗科铎的粮食运送到热娜亚供应得到了满足之后，也就无虞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不能如此了，自己这里只要粮食供给标准下降，乔纳斯敢保证，费列和穆勒的人就肯定会大肆造谣，鼓吹旧制度，然后利用粮食问题来把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新制度给推翻掉，让自己所做的一切全部都付诸东流，这是乔纳斯绝对不能忍受的。 所以粮食问题就必须被重新提出来，也必须再经过思考，重新解决这个问题，不然现在虽然不显问题的严重，但只要时间慢慢过去，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到时候种种的问题就会如同火山喷发一般袭涌而来，那时即便是乔纳斯也受不了民意的狂潮。 “大人，粮食问题我已经重新拟定了计划，我们将会暂时把城中准备酿酒的小麦，大米先支用出来以充民饥，然后再加大捕鱼和打猎的力度，绝对不会让减少粮食的情况发生的，请放心。“ 相比起博罗布斯的慌乱，罗科铎表现的就老沉持重了不少，不过在他的内心中，此刻却是骂娘都来不及了。 为什么呢？自然是费列和穆勒子爵在来到热娜亚的时候，不仅仅带来了他们的军队，还带回了那些苟存性命与比德尔的商人们了，这对于罗科铎来说，无异于晴空霹雳一般的天灾了。 这批商人的人数大约是在15人左右，在人数上并不多，可是这些人在离开热娜亚之前，都是不在罗科铎之下的实力商人，现在却是活着回来了，并且还对那些小商人们大肆渲染自己是如何欺骗他们的，这几天下来，罗科铎的名声可以说都快臭大街了。 这也是为什么罗科铎作为商人还愿意留在乔纳斯阵营之中的原因，没办法，谁让对面的那伙人见到他都跟自己杀了他们的亲人似得，虽然罗科铎也确实是害得他们家破人亡了，但是罗科铎可不会认这一点。 人傻被人骗，怎么可以怪骗子呢，罗科铎的逻辑就是如此。 所以，多行不义必自毙，他现在也算是遭到报应了，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能死心塌地的跟在乔纳斯的左右，替他来重新稳定朝局，不使自己的算计落空，为此，罗科铎可以说是此刻在场人中，对乔纳斯最为效忠的人也不为过了。 毕竟乔纳斯就算是斗输了，大不了会自己的封地去过日子就好了，而像博罗布斯和佐伊这样的人，因为作战有功，就算会被没收掉房产，但是基本的生活还是能过得去的，不然伊尔伯爵也不会答应这样不义的事情出现，可是自己，只要想想要面对一群饿狼一般的商人，即便是罗科铎这样的狠毒之人，也是不由得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