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杀身成仁
夜幕降临，凉风袭来，一缕缕长发随风飘动。 白书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轻叹了一声：“好厉害的毒！难道是黑白双煞？”未及多想，他赶忙起身离开了。 有间客栈内，一片漆黑，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息，寂静得可怕。 白书树心知不妙，赶紧燃起灯，四下查看。微光下，那已然腐烂的伤口异常狰狞恐怖。信鸽，这是最后一丝希望。他赶忙跑去了后厨，没有看到信鸽，却发现了灶台上那两根雪白的羽毛。揭开锅，一股淡淡的rou香扑鼻而来，他放弃了。 这些人心思缜密，下手果断，看来是决心要覆灭墨家。可墨家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一个月内，墨家军便连下三城，让大宋皇帝寝食难安。这次的对手却是江湖中的狠角色，自不可同日而语。更何况他们占尽先机，墨家这次恐怕在劫难逃了。 白书树摇了摇头。多思无益，不如早点休息，养足精神，静观其变。 “莫问，他进去这么久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肯定出事了，朝廷的动作倒是麻利。” 街角，凉风中，两个老乞丐在咬着耳朵，煞是古怪。 “我们不会就在这呆一晚吧？” “没办法，只能委屈大小姐你了。” 一个老乞丐打了个哈欠，便靠在了另一个肩上。月光熹微，此情此景，却也别有一番趣味！ 九华山，墨家村庄，议事堂。 “韩先生，大事不好了！”一黑衣男子急匆匆闯了进来。 “怎么回事？”韩风沉声道。 “庄子被许多江湖绿林围住了，暗哨没能发出任何讯息，看来这帮人非同小可！”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 “谁这么大胆？”韩巧儿心中满是怒气。 “朝廷？”韩风的目光投向了张世忠。 荆百里微微苦笑，道：“风儿，再大的风浪墨家也经历过，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伯父，且慢！”韩风连忙道。 荆百里望着韩风，微微点头。 “村庄被围，事先我们却没有收到丝毫讯息，此事非同小可。或许已经到了墨家生死存亡的时刻，容不得半点失误！”韩风神情凄然，却异常镇定。 “风儿，该当如何，你直接吩咐便是！”荆百里道。 “韩统领！”韩风大声道。 “属下在！” “你尽快将庄内弟兄组织起来，十二人一组，待我一声令下，四下杀出。” “得令！” “王统领！” “属下在！” “你挑选三百精锐，尽快将庄内妇孺聚集起来，待我一声令下，你便与老爷子、老将军一起护送他们从庄后突围，不可恋战！” “得令！” “今日关系我墨家生死存亡，大家只有舍生忘死、奋勇杀敌，才能保住我墨家最后一丝血脉！”韩风不愧为将门之后，调兵遣将，得心应手，鼓舞士气，游刃有余。 荆百里面露悲色，却也无可奈何。个人安危与墨家存亡相比，的确无足轻重。韩风用心良苦，他又岂会不知？ 老将军张世忠神情古怪，却没有作声。 村庄前，韩风仔细地瞧了一番来人，淡笑道：“潇湘浪子周龙，皖南剑客程沛，蜀中唐门黑白双煞，四大世家同气连枝，怎么没看到狂儒张生呢？” 一中年汉子拱手道：“先生好眼力！三弟有事在身，未能赶来。” 韩风淡然一笑，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生怕那人埋伏在庄后。 “铁牌道人诸葛仙真，五虎断门刀褚思凡，夜罗刹姬小羽，真不知何人竟能请来三位？”见到这三人，韩风也觉得不可思议。四大世家，家大业大，要想独霸一方，经久不衰，根本离不开朝廷的支持。可这三人，都是闲云野鹤般的世外高人，又何以牵涉其中呢？ 三人没有答话。 这时，一青年儒生上前了一步，神情谦卑，目光平静，淡笑道：“赵钰见过韩先生！” “赵钰？那个人称‘小信陵君’的小王爷赵钰？”韩风惊呼道。 赵钰微微苦笑，道：“承蒙江湖朋友抬爱，小王愧不敢当！” “罢了！罢了！”韩风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王爷！”一个苍老而激动的声音从庄内传出。 循声望去，正是老将军张世忠。 “老将军！”赵钰的目光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二人上前，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泪光闪动。此情此景，好似一对父子久别重逢。他们师生情深，不是父子，更胜父子。 几句寒暄过后，张世忠问道：“你带这么多人来这做什么呢？” “覆灭墨家。”赵钰的回答很干脆，也很直接。 “为什么？”张世忠凄声问道。 “老将军，你怎么会不明白呢？墨家已有叛乱之举，便再不能留，朝廷绝对不允许一些变数的存在。”赵钰沉声道。 “可当时，由我作保，朝廷也答应赦墨家无罪，岂能出尔反尔？”老人的声音在颤抖，恍然间，他苍老了许多。 “此一时，彼一时，还望老师见谅！”赵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愧疚之色。 忽然，张世忠一把推开了赵钰，宝剑出鞘。此刻，陪伴他多年的利剑却架在了自己脖子上。他沉声道：“小王爷，放过墨家，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赵钰没有吱声，英俊的脸庞上已满是泪水。他缓缓地跪了下去，金枝玉叶，千金之躯，没有丝毫犹豫，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泪水也沾湿了老人的眼眶，张世忠缓缓转身，悲声道：“韩先山，墨家的弟兄们，我张世忠对不住你们呀！”话音刚落，鲜血飞溅，一代名将就此陨落。 在场之人，无不心酸落泪。但是，没有人去阻拦，或许是他们自认为没有资格，或许是他们尊重老将军最后的选择。一生戎马，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或许杀身成仁才是他最好的归宿——让他辉煌的一生有了一个灿烂的结局。 韩风目光冰冷，工布剑缓缓出鞘，剑纹如流水至柄至尖连绵不断，剑身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瞬间散发出阵阵寒意。据说此剑是“寒泉淬火”而成，剑身竟覆盖了一层薄冰。 “谁先来？”韩风厉声道。 一中年汉子上前了十步，拱手道：“在下周龙，就以一对残剑来领教先生高招！”说话间，两柄短剑已然出现在他的手上，寒光闪闪，剑尖之处的弯曲却是异常古怪。 “幽冥双剑！”夜罗刹姬小羽有些诧异。 很少有人知道幽冥双剑的来历，甚至连铁牌道人诸葛仙真这样的江湖名宿也不清楚。韩风的神情变得凝重，幽冥双剑非同小可，他却是知道的。 墨家典籍曾有记载：干将、莫邪在铸造雌雄双剑之时，炉火出现了异样，一股妖邪之气竟化作了幽冥鬼火，以致剑身断裂。谁知断裂处竟自然弯曲成剑尖，十分独特，二人不舍丢弃，便取名为“幽冥双剑”。这幽冥双剑与雌雄双剑的材料却是来自同一块千年玄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