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靠山村
龚齐已经跑上了山坡,突然看到面前的一幕,立刻回头,悄悄下坡,跑得飞快,他这一跑,被村里发现了,立刻成为奇闻…… 龚家老大在山上跑! 这本身就是新闻,听的人全都叫:怎么可能?他前几天还躺床上快死了,还能跑?回光返照也没有这样猖狂的…… 很快有消息传来:“你还别不信,我刚才亲眼见,听说龚家姑娘从省城找来了个专家,那专家太神了,手到病除,不仅是龚家老大,还有龚家老母,都好了。” 啊,有这事?咱也得去看看。 一时间,全村所有在家的人全都去了龚家,一看到龚家那病怏怏的婆娘在厨房里忙,看到龚齐跑前跑后地端茶,那些拄着拐杖啊,拎着板凳走三步歇一步的老病号一个个眼都红了。 丁宇和龚小虹一边下坡一边探讨。 龚小虹是真不理解,肾功能衰竭是多么严重的病情啊,整个医学界都束手无策只能换肾,为什么丁宇一颗药丸下去就好了呢? 丁宇的解释是:他们的贤功能衰竭跟一般人肾功能衰竭是不一样的,别人是肾功能老化,渐渐丧失活性与排毒功能,那种肾功能衰竭没有人能治,他也不能,而龚齐和龚母的肾功能衰竭不是真的衰竭,只是中毒,只要将毒解了,自然就恢复。 这个解释龚小虹完全接受,恍然大悟。 “兄弟啊,这……这真不是我找来的。”龚齐悄悄凑到丁宇耳边:“都是他们自己来的,这村里老病号太多了,被病痛折磨得太苦了,我也跟他们说了,兄弟这次来就是走个亲戚串个门,也没带那么多药,让他们自己去兄弟开的诊所,但他们都不走……” “没事!”丁宇道:“你给他们先喂药解毒,喝完药就地活活血。” 他手一抬,几颗地黄丸融入一个大盆里,每人喝上一杯。 大家的关注点全都集中于这个盆里,龚齐盛药汤时简直比当年的卖油翁还精准,唯恐弄掉了一滴。 没有人关注到丁宇,丁宇一个个地按下去,有的是握手,有的是按脖子,有的是按肚子,有的是按大腿,手法不一而足,不管按哪里,全身的血脉都是相通的,最终的指向都是各人的血液与肾脏。 这些人肾脏都有不同程度的衰竭,有轻有重,轻的丁宇基本上一笔带过,重的则花上半分钟或者一分钟,大约一个多小时,四十多个病号全都进入了梦乡,现场响起了一片鼾声,这简直是奇观了。 旁边的那些家属个个眼中有泪,望着丁宇就象是望着神仙。 “累了吧?歇会!”丁宇耳边传来一个含羞带怯的声音,是龚小虹,她拿块手帕递到丁宇面前:“擦下汗!” 丁宇全力运功,水元素之力的运用那是空前的,简直比当日在托拉斯号大战一场还累,但被这香喷喷的手帕擦着汗水,抬眼就看到她羞红的脸庞,闻着她身上那股清香,他的疲劳好象都已消失…… “丁专家……”一个声音轻轻响起:“你那药汤还有没?我……我想给我老伴讨一碗,你看……” 丁宇抬头就看到了那个挑水的三伯,他满怀希冀地看着他。 “三伯!”龚齐主动送过来一杯:“还有呢!给!” 三伯老眼一下子满是泪水,他嗵地一声跪下了:“谢谢丁专家……” 丁宇一把扶起:“大婶在哪里?” 只有他才知道,这药汤根本什么作用都不起,起作用的是他的水元素之力,要治病,他必须到现场。 “在家里!” “我去看看。” “这哪惊当得起?我……我将药带回去给她喝就好……”三伯可真是个实诚人。 “那不行,我还是去一趟吧。” 三伯家里可真是太破了,三婶已经六十多了,坐在椅子上起不了身,丁宇抓住她的手,水元素之力一运,他突然大吃一惊。 这婆婆突然哼了一声,虽然仅仅只是一声痛哼,但还是给了丁宇足够的警觉,他的水元素之力立刻撤。 再细细一探查,他额头上有了汗水,这老婆婆的病加重了。 水元素治病,越治越重,什么原因? 他的感应力弥漫老婆婆的全身,她的肾脏也有毛病,但这并不是她的主要毛病,主要毛病是她胃部。 胃部有一个病灶,跟全身气血极不和谐。 “三伯,三婶是什么病?” “她啊,胃癌!医生说已经快到晚期了,兄弟,能治吗?”龚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癌症! 丁宇终于遇上了癌症。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癌症跟肾功能衰竭完全是两种情况,肾功能衰竭是细胞活性不够,水元素之力对症。 而癌症呢?则是体内有癌细胞,越是加入水元素之力,癌细胞生长就越疯狂,刚刚短短一瞬间,癌细胞生长已经提速了。 治病救人居然越治越重? 自己居然也是个庸医? 丁宇心头一片狂乱。 “兄弟……” “丁专家……” 丁宇目光抬起:“我只会解毒,癌症可没办法治,三伯,对不起,你可能还是得将她送医院。” 三伯一张脸立刻变得惨白。 “这是八千块钱!”丁宇手一抬,一叠钞票放在三婶的坐椅上:“拿去给她看病吧!” “丁专家!这……这万万不行……你好心好意地看病,我怎么能……”三伯抓起钱非得朝丁宇手上塞。 丁宇手一翻压住:“三伯,这算是我借你的,以后你有钱了再还我行不行?她的病耽误不得了。” 三伯泪水奔流。 “龚齐,邀几个人送三婶去医院,医药费如果不够,再跟我说!” 龚齐深深看他一眼:“好!” 一口气功夫,四个汉子进了屋,拿幅简单担架抬起三婶上路,三伯嘴唇一直在颤抖,不停地擦泪…… 他们都去了,丁宇慢慢回头,身后的龚小虹痴痴地看着他:“走,回家吃饭!” 送钱!其实真的轮不到他。 但丁宇心头有愧,因为他的原因,导致三婶病情加重,他必须负这个责,哪怕这是一个根本没有人知道的责。 回到小虹家,已是傍晚时分,人越来越多了,这人拎来鸡,那人拎来鱼,还有一篮篮的土鸡蛋,山上摘的菜,地里长的瓜,居然还有人送来六坛老酒,说这酒是西头二妞出生那天埋进土里的,打算在二妞出嫁那天才扒出来,今天丁专家这样的贵宾上门,福及全村,全村老少爷们一块儿来喝一顿。
那个叫二妞的小女孩还没出嫁酒就给人扒了,按说应该翘着嘴儿不高兴的,但她跟着跑前跑后,哪有一点不高兴的模样? 几个跟龚小虹同年的女子将小虹围在中心,说的些话题估计是不足与外人道也,反正小虹脸上红霞始终都不消…… 龚齐回来了,几个年轻人都回来了,说三婶那边安顿好了,也参与到了酒桌的准备中来。 丁宇呢?幸好他也是农村出身的,对农村这阵仗还是熟悉,很快就适应了,但他还是有一点不能适应,只要他一开口,所有人全都静音,只要他杯子里的茶一空,很快就有人给他倒上。 茶叶呢?花茶、绿茶、自己制作的山茶,一样一样摆了一长桌。 “丁哥!”一个年轻人道:“老人们都说这村子啊,犯了老虎嘴的煞星,所以多灾多病,丁哥一出手,病症全消,肯定是知道了其中的决窍,到底是不是这回事?” 如果丁宇不在场,村里的老人肯定会说上一通,但有丁宇在,所有人都听他说。 丁宇道:“显然不是!风水只是迷信,导致村子多灾多病的只有一样罪魁祸首,就是水井中的毒。” 一句话,所有人全都大惊。 水井里有毒? 我的老天爷,这也太可怕了,这口老井是祖宗传下来的,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年,不管干旱涝灾,水井里的水位都没变化,清澈透明,甘甜可口,一向是村里的一宝,乃是村子里的母亲井,村子里出去的有一位大学生还在诗中对家乡这口老井极尽赞美之能事,居然会有毒? “水井有毒?”龚齐猛地站起:“一定是上面那家厂子,这些年村里多灾多病,河流污秽不堪,庄稼长势也没当年好,都是因为他们!村长,咱们现在就去找他们!” 村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坐在那里抽烟抽得大烟起,他的头抬起:“这个话题从厂子建到现在就没断过,好几拨人都来取过样,在省城检测过,都说达标。” “可我兄弟说不达标!”龚齐道:“你信我兄弟,还是信那些狗屁官员?” “我信丁专家!” “我们都信丁专家!”后面的一排年轻人全都站起:“村长,你到底什么意思?如果你不为大家主持公道,我们现在就去将他们厂子砸了。” “是!大家现在就去,砸了这家厂子回来再喝酒!”群情激奋。 “不行!”村长猛地站起:“没有证据那是聚众闹事,犯法!” “狗屁,我还管法?我要为我娘报仇!”一个年轻人一脚踩在长凳上:“我娘去年死于肾衰竭,我杜立山早就发过誓,只要查出我娘死的证据,就算是皇帝老子,我也要将他杀了!” “都安静!”丁宇吐出三个字。 所有人全都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