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海上生明月
郑悠悠的车里,郑馨儿好开心,我说了吧?他是侦破高手,象这样的小案件,根本就是小菜。 “侦破不侦破的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郑悠悠似乎有点不怎么好措词。 “他怎么了?” “他拒绝了对方的钱,让那些当官的,有钱的,全都在小女孩面前鞠躬,一个都没少,那个打人的老板,被他扇了一耳光,全场掌声雷动啊,他成英雄了……” “成英雄了?谁的英雄?不会是……” 郑悠悠直接打断:“至少他成了那个小姑娘心中最伟大的英雄,这丫头为了他连工作都辞了,正陪着他看海呢……不过呢,考虑到丫头陪看海这话题有点花边,有必要作一个澄清,这丫头脸蛋那是一般般,身材基本没长出来,成为你情敌的概率大概只有百万分之一……” 郑馨儿直接翻白眼。 一路漫步,小女孩知道了大哥哥叫丁宇,立刻毫不迟疑地喊他宇哥哥。丁宇也知道了她的名字,海明月。 名字真好听。 明月说她其实没有姓,就姓海,渔民有很多都姓海,他们以海为家,以海为祖,上千年的历史中,他们在海上生,在海上死,死了之后也尸归大海,所以他们姓海。其实她是“船民”! 近些年来,政府加大了船民的沟通力度,在沿海风景区管制一些破烂、有碍观瞻的破船,同时,也激励他们上岸居住,至于他们的丧葬习俗,更是第一时间改变,不再允许船民将先人的尸体就这样丢进大海…… 上千年的习俗,今日的政策,形成了巨大的冲突,船民们反抗过,但最终也慢慢接受这个新的时代,很多船民上了岸,在岸边经营着各种生意,他们的好日子也更快地带动了船民的改变,现在纯粹的船民已经不多了。 而明月家,就是这纯粹船民中的一家,她父亲很顽固,坚持不上岸。 “你呢?”丁宇道:“你也要跟着父亲坚守祖先的生存方式吗?” “我不想!我也想上岸!”海明月说:“知道我最想做什么吗?我想开一家餐馆,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明月湾!” 丁宇鼓掌赞叹:“小明月,你很有水平!这名字特别好。” “宇哥哥你笑我呢!”明月羞红了脸蛋:“那还要好久好久,等我毕业了,多学了点知识,真不知道是哪年。” “你还在读书?”丁宇微微一怔:“那怎么跑餐馆里打工了?” 海明月脸色一下子变得悲哀,她说她爸前些时候出海,遇到了风暴,出海的船撞碎了,他也撞到了礁石上,受伤很重,天天要用药,家里没钱,她妈天天出去拣破烂,她就趁国庆节的假期出来做点活。 至于她受的冤枉,丁宇其实也不是很明白,你明明没拿包,人家问你出门干什么,你干嘛不说真话?正是因为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才加深了大伙儿的怀疑。 他问到这个问题,明月再次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了一通,丁宇也是结合字里行间的意思,展开想象力,才算真正明白,她“好事儿”突然来了,来得很突然,紧急去卫生间处理下。女孩子“来好事”,对于一个还只是小女孩的明月而言,那真不是在公开场合能说的…… 丁宇紧急岔话题:“你爸在哪家医院?” “医院哪住得起啊?就在船上,宇哥哥,你在这里玩会,我先回去给爸做点吃的再过来好不好?” 丁宇说我还是陪你去看看你爸吧。 海明月很不好意思,脸蛋很红,支支吾吾地说她家好破…… “有什么?你不是叫我哥吗?”丁宇道:“你是我meimei了,咱们回去看咱爸。” “哥!”海明月紧紧地拉住了他的手,感动得泪水奔流。 顺着海湾过去,前面就是一个隐蔽的海湾,海湾下方,横着破破烂烂的十几条船,这里空间很小,也正因为空间小,没有什么开发的价值,所以才成了船民们最后的避风港。 他们从岸边过去,几个船民在船上叫:“小明月,你带医生过来了?” “不是!”小明月叫道:“他是我哥!” 好骄傲的表情。 一个船民笑了,露出焦黄的板牙:“小明月,你那么想要个哥,让你妈生一个。” “志叔你傻啊?”明月横他一眼:“我妈再生那是我弟,还能生出哥来啊?” 哈哈哈哈,所有人全都笑了…… 丁宇也笑了,简单、纯朴的乡村生活,他喜欢! 踏上中间的一条船,船真是太破了,大约也就十米长的船,隔开了几个小房间,杂乱、脏乱、零乱,随便什么词儿都能用。 明月一上船就叫:“爸,我妈呢?” “你妈还没回……”左侧小房里传来微弱的声音:“你带谁来了?” “叔叔,是我!”丁宇进了房间,一眼就看到床板上躺着的一个男人,精瘦,全身象裹粽子一样包裹着一条分不清颜色的床单,露出来的脸古铜色,神情倦怠。 “你……”这人挣扎着要坐起来,但丁宇按住了他让他别动。 海明月说了遇到丁宇的事情,那个男人眼中有了泪花,连声感谢…… “爸,你跟哥说话,我给你做饭……” 她出去了,丁宇开始问到她父亲的伤势。 他一定要跟过来,只因为一点,他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治好他。 明月原本是打工,因为他甩了老板一记耳光,明月的工看来是打不下去了,也不知道工钱要来没有,她父亲的伤就成了她的难题,自己的水之力治外伤那是立竿见影,至少在自己身上是如此,哪怕是那么严重的枪伤,也只是以分钟为单位片刻间痊愈,用来治这位船民理论上同样是神迹。
自己举手之劳的事情,对她而言却是天大的事,又何乐而不为? 这位大叔对自己的伤是轻描淡写,说这没什么大事,风里来雨里去的哪不破点皮?躺几天就行。 丁宇说:“大叔,你这样裹着可不行,不通风伤口会化炎,要不,我还是帮你治一治……我有点独特的药物,治外伤很效。” 如果是别人,这位顽固的船民肯定不会接受,在他的思想中,受伤了就得遵循老祖宗留下的办法,搽上药,包裹好,不见风…… 但面前这人是女儿的恩人,为船民出头的人,这年头能为船民得罪别人的太少了,所以他打心眼里感谢。 在丁宇的劝说下,他点头了。 丁宇将他的被单慢慢解开,才看到了他伤的真面目。 这伤严重极了,又哪是破点皮那么轻松? 胸口有三道伤,虽然搽满药物还是难掩红肿,小腹的伤更恐怖,几乎是直接洞穿,一些红的血、绿的脓、黑的药交织在一起,是如此的恶心…… 是哪个王八蛋说伤要包好的? “大叔,你闭上眼睛,放心,不痛!” “没事!我不怕痛!”大叔很乐观,闭了眼。 他的眼睛一闭上,丁宇手一起,一股水流在他掌心盘旋,水流一卷而出,大叔全身的药同一时间冲洗掉,水元素之力进入他的伤口,伤口突然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在发生变化。 红肿消失,伤口蠕动,水元素所到之处,宛若春风吹过大地,大地复苏。 亲眼看到这一块,就连丁宇本人也都称奇。 而大叔呢?他做好了忍受疼痛的准备,但很奇怪的是,根本没有疼痛的感觉,一片清凉,他都觉得可以享受这过程了…… 丁宇手一收:“大叔,你感觉怎么样?” 那个大叔睁开眼睛,似乎在感受,突然腰部用力,坐了起来,啊…… 他一声大叫! 这一声大叫是如此的响亮,海明月放下了正在炒菜的锅,一步冲了进来,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大,吃惊地看着父亲的胸口,胸口上的伤没有了,干净如初。 小腹她不敢看,但还是看了,一看同样干净如初。 “啊!”海明月也是一声大叫…… “怎么了?”船猛地一震,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明月,你爸怎么了?” “妈,我爸完全好了……”明月一声大叫,冲了出去,抱着一个刚刚上船的妇女一顿猛摇。 那个妇女推开她,冲进小屋,很快也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