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大气魄
第五章、大气魄 高山、石屋。 一座不知名的高山,一栋同样不知名的石屋。 山很高,高入青云,石屋很大,至今为止天底下见过这样大石屋的人并不多。 石屋都是用岩石铸就的每一块至少千斤中,大得甚至上万斤,很难想象是什么人竟然将如此巨大的石块从山下运到这座山上,很难想象究竟会有什么人会耗费如此诸多的人力物力财力而做这些事情。 高山、石屋、石屋中有人。 巨大的石屋矗立在高山一处非常隐秘的地域,石屋非常巨大一共有十二个宽敞的房间。 这十二个房间和石屋的外表一样雪白而朴实无华,看上去没有一丁点装饰过,每间石屋都存放着一些东西,譬如第一间石屋内存放得就是美酒,这是比现今世上上大部分地方都要绝对香醇的美酒,而且酒都非常烈,几乎到了普通人一饮便能生出醉意的地步。第二间房间则是存放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机关,第三间则种植着各色各异的海棠花。 除开第三间和第六间房间没有多少灰尘以外,其他的房间都堆积满了灰尘,很显然哪些房间已经很少有人光顾过了。 每间房间的布局摆设都不一样,石屋中有人,有一个女人,女人在这栋石屋中的第六个房间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间房间,这间房间内并没有什么太吸引人的地方,仅仅仅仅只有两个巨大的书架,书架上摆放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除此之外只有一个石桌以及石桌上有一个非常巨大的木箱,看这木箱的形式模样应当是书生游学时背在身上的木箱。 这个木箱已经很陈旧了,显然已经有了一段不短的年月,只不过木箱上面没有一丁点灰尘,四周的书架也是一样,显而易见这里至少经常有人来打扫过或光顾。 女人立在石桌前,她的手中捧着一本书,而视线则低头望着桌面上的木箱,一张精致无可挑剔的面庞显得非常凝重,她呆呆望了半晌,放下手中的书籍,打开了木箱。 这个足足有半人高的箱子内并没有摆放什么特别奇怪的东西,而是一幅幅画在锦缎上图画,仔细一看,似乎都是山川地图,一共竟然有数百张之多。 年轻的女人将木箱中的图画拿出来,摆放在纤尘不染的雪白地面上,她站在高高的石桌上,低头俯看地面。 百缎成巨画。 是大隋、高丽、突厥以及西域的版图,细致到囊括每一座军镇每一处大川每一条雄脉。 天下尽在脚下。 女人眯起眼睛站在石桌上低头瞧着地面上天下版图真正出神,脑海中不有回想起五年前师尊第一次和那个男人见面时候的恢弘场景。 那时候那个男人还是一个背着巨大木箱,看上去如同四处游学的青衣文士,可偏偏是这样一个人却闯入了一个偏偏不应当闯入的门派,见到了一个本不应当见到的人。 他至今还记得当初他们以及师尊见到那个陌生男人时候眼中的惊讶,他们当时甚至已经将这个陌生闯入门派内的男人当做死人了,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只不过有一件事是他们没有预料的,这个看上去文弱书生一般的男人竟然非常平静的扫了一眼四周,最终落在他的师尊身上淡淡道了一句道:“姑娘就是阴癸派的阴后祝玉妍?” 一时间所有人都神色开始发生变化,可怕的杀机更是直迫这个男人,不过这个男人却一点也不慌张。 祝玉妍道:“我是,你找我?” 男人道:“是我,我来找你。” 祝玉妍道:“你为什么找我?” 男人拍了拍身后的木箱,慢慢道:“我想将身后的东西献给你,换一件我想要的东西。” 祝玉妍瞥了男人身后的巨大木箱一眼,道:“里面是什么?” 男人只是淡淡到了一句:“天下。” 随后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就这样非常随意而平淡的发生了,她的师尊也就是阴癸派宗主非常出乎意料但又在意料之中召见了这个人,当时阴癸派的四大长老都被人请了出去,仅仅余下这个男人、师尊以及她们两位弟子。 男人将箱子放在地上,望着祝玉妍并没有说话,祝玉妍却开口了,道:“天下?” 男人点头道:“是的,天下。”他随即瞧了一眼才长成亭亭玉立的两个小女孩道:“这件事情还需要请你的弟子帮忙。” 祝玉妍点头,随即她们这两个十五六岁的孩子非常吃力的将一块又一块已经标记号顺序的锦缎从锦缎中搬出来,随后一一排列组成好,也就成了现今这块地图。 她怔怔望着眼前这个天下版图出神,以前她是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师尊见到这幅天下版图时候那种震惊的眼神,现在她明白了。——当世无论是任何人见到这幅版图绝对也会和师尊一样,这并非只是一副天下版图,而是一个图谋天下,布局苍生野心的实质化。 祝玉妍的神色已经变了,她望着这位青年文士道:“先生是何意思?” 青年文士淡淡一笑道:“不知宗主可有时间?” 祝玉妍道:“有。” 随即宗门内外的一切事情都被推掉。 青年文士淡淡道:“很好,那我可以讲一讲这个我用五年时间收集整理得到的地图了。” 祝玉妍没有说话。 青年文士挥手指着地面上的巨大地图,道:“宗主请。” 两人随即踏在这天下版图的第一块上面。 她们两个稚子呆呆站在一侧听着青年文士和她们的师尊讲述着一些她们听不懂的高深言语,先从天下地势讲到大隋、突厥高丽的文人,而后再讲城镇以及宗教等等。 一连三日。 三天时间祝玉妍很少开口,即使偶尔开口也只是恭敬询问,三天后,已经走完地上那副恢弘的天下版图的祝玉妍握住青年文士的手,背对着那褶皱的天下版图,一同走向那唯有宗主才可以登上台阶的宝座上,平静道:“愿先生为魔傅。” 青年哈哈一笑,并未推辞,只是平静道:“阴后似乎并未问在下要得到什么?” 阴后道:“天下苍生都在先生心中,而今先生想得到得岂非是一个机会。”
青年文士大笑点头。 自此魔门内多了一位魔傅。 女人低头望着脚下的低头,沉默了很久,终于常常叹了口气道:“古往今来有如此气魄的人不少,可真正将天下装在心中并且了如指掌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我们这位魔门魔傅一人吧。”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时至今日她依旧不由惊叹这位魔门魔傅的意志与本事,竟然真正做到了古人口中这句空口无凭的言论。 魔门内部有一个这样的人倘若都不能逆天改命,那魔门真就不应当存在了。 女人走下石桌低头望了一眼同样是那个男人写下存放在书架上的各种五花八门的言论文章,其中不乏治国谋略、阴谋诡计,行兵策略以及各种对农作物的基本知识,甚至于工匠、酿酒、园林等诸多方面都略有涉猎。 倘若不是女人已经跟在那个男人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还真认为这个男人无所不至无所不晓无所不能呢? 望着这些书籍,女人脑海中不由浮现那个男人的声音,心中思忖:现在魔傅又在什么地方布局筹谋呢? 此时此刻杜伏威的心已经乱了,他已经揣测出辅公佑口中的魔傅是谁了。 昔日熊霸天曾出现在洛阳王通大儒的寿宴上,当时此人推着一个叫墨清池的青年,此人更是坐在轮椅之上一剑就击败了纵横中原未曾一败的异族高手跋锋寒。 从过去和今日熊霸天的表现来看,熊霸天绝对是一个无匹高傲的人,而这样一个如此高傲的人愿意做推轮椅这个活儿,那岂非证明那个人就是熊霸天真心臣服与追随的那个人吗? 熊霸天真心追随得那个人是谁?只有一个人,那个就人就是魔傅,因此墨清池就是魔门魔傅。 倘若知道了一个人的身份,若想对付那个人那也就不算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了,可惜自洛阳之后墨清池已经消失在江湖上已经有四个多月了,这样一个可怕的人物消失在天下四个月又在谋划一些什么样的事情呢? 杜伏威并非是一个怕死的人,可面对这样一个可怕的对手,他此时此刻也不由有些草木皆兵之感。 辅公佑平静的坐在椅子上,神情上没有一丁点变化,人也没有半点动作,不过他的一句话却彻底安了杜伏威的心,他一字一句慢慢道:“倘若你在忌惮魔傅,这大可不必,因为此时此刻魔傅根本就不在历阳。” 杜伏威冷冷盯着辅公佑,但不言语。 辅公佑继续以一种随意而平淡的语调淡淡道:“至少现在依阴后魔傅两人看来有我存在的江淮军并非是首要对付的目标,不过我也不妨告诉你现在他们的目标不但不是我们,而且算得上是你的对手。” “我的对头?” 辅公佑道:“准确而言就是现今义军之中声望最高的瓦岗寨。” 杜伏威沉默,可心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