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雨夜问答
一场秋雨，将千苍县城内外的血迹冲刷干净。 一切尘埃落定! 一盏烛灯在蔡家小院的一间小房子中晃动，蔡家的大院在一场大火中，化为乌有。 如今蔡家的小院之中只剩下了李瓶儿母女二人。 “娘，小泽什么时候回来啊？”蔡蝶儿在吟诵道德经时，是领诵者。 开卷有益，蔡蝶儿受到了寻夫子的点拨，已经开发其圣人之姿，头顶有了模糊的圣环。 李瓶儿再一次大难不死，看着自己的女儿拖着下巴，趴在小房子的木桌之上，等着高泽，很是专情。 这次灾难死了太多人，甚至死了很多鬼差，李瓶儿看着自己的女儿，轻轻念道：“该回来的时候，他会回来的，你早点去休息，明日还要上课呢。” 黑夜中，高泽一人顶着雨水，向着南山的育英书院走去。 城隍爷在灾难中被香火焚烧离去，千苍县如今只有寻夫子一人，可以给自己一个答案，自己的身份和爷爷的身体去了哪里 雨水无法落在高泽的身体上，经历了香火的淬炼，高泽的身体焕然一新，力量暴涨，源源不断，不会再害怕天凉夜冷。 雨水从高泽的头部向着身体两侧滑去，倒是地面上的雨水浸湿了脚上一双破旧的布鞋，是爷爷亲手缝制的一双布鞋。 …… 秋雨绵绵，没有多大声响，逃过劫难的千苍县人，关门关窗点着灯火，床上加上了一层厚厚的被子，睡得十分深沉。 有了雨水之后，便是一场秋种，灾荒和鬼祸也算是过去了。 “小主人，咱不回蔡家小院吗？”鬼麒麟在一个小路的交叉口，提醒高泽。 这次算是逃过了一场劫难，经历了一连串的战斗，鬼麒麟也是有些困乏，特别是失去了两滴精，血。 “爷爷的尸体凭空消失，我需要去询问寻夫子。”高泽的脑海始终回荡着爷爷的尸体，竟然凭空消失。 棺材上的土壤都没有动过，尸体怎么会消失？ 难道这千苍县还有比城隍爷更高的鬼官，比张天师更可怕的恶人？ …… 南山，通往育英书院的石阶上，飘落着大量的秋叶，一脚踩下去，水分从鞋底溢出。 整座南山一片漆黑，只有一处灯仍然亮着，一位老者手中拿着一本陈年旧历，听着门外的的脚步声。 翻开了新的一页，如同开启了一段新的历史! “学生高泽，求见寻夫子。”高泽虽然是蔡蝶儿的书童，但是可以旁听，也算是寻夫子的半个学生，站在木屋之外，躬身念道。 “进来吧。”房子里的寻夫子发出温和的声音。 高泽走进房门，脱去了潮湿的旧鞋，站在木房之中，看着坐在案台之上的寻夫子，开口道：“学生有事不明，需要夫子解惑。” “说吧。” 寻夫子坐在案台之上，摆了摆手示意高泽坐下，自己盘坐在一个蒲团之上，身旁点着一个炭火盆，入了秋，难免有些清冷，对于一个老者更需要防寒。 高泽坐了下来，看着寻夫子斑纹沧桑的脸，皱了一下眉头，缓缓道：“不知寻夫子，可知我的身份？” 寻夫子略微思索，回应道：“不为阳人，一半有阴。” “他说你是不阴不阳的人。”鬼麒麟在高泽的耳畔低语，这是自己早就知道的事情，只是自己的小主人，哪里会承认自己是不明不白的阴阳人。 高泽低头蹙眉，继续问道：“那我父母是何人？” 这是高泽关心的事情之一，至从自己出生以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一直与自己的爷爷长大，对于自己的父母是一无所知。 “一个是阳人族的阳子，一个是阴灵族的阴女。”寻夫子并没有隐瞒，说出了高泽父母的身份，至于他们现在身在何处，自己也是一无所知，并非其能力所及。 一个教书的夫子，除了传道解惑，无非是知晓一些世道伦常，至于天命这些玄妙的东西，自己也不愿妄加猜测，就连千苍县的这场劫难，也只能保住自己的学生，其他的事情不能过多干扰。 “那我爷爷的尸体去了哪里？”高泽对于寻夫子的话，依然是震惊无比，解开了自己身份的一层纱，对于那些事情自己无法左右，可是却想知道自己爷爷的事情，尸体为什么会凭空消失了？ “他还活着，只是被一股神秘势力给带走了。”寻夫子算是这个地界无量功德光最闪亮的人物，洞悉这世间的一些隐蔽势力，有的势力掌握着帝王将相的生死，可怕极致。 “活着!”高泽惊讶道，听到了自己的爷爷还活着，十分震惊，可是却被神秘的势力带走，到底是怎样的势力，又有什么目标？ “孩子，你现在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唯一可做的便是去阴间，暂且逃命。”寻夫子语气沉重，自己知道了高泽的身份，张天师也知道了高泽的身份，其他的人也会陆续知道一个阴阳人的价值和作用。 “逃命。” 又是一道惊天炸雷，高泽无法相信，自己现在已经是鬼差了，可以勾魂索命，还有谁敢要自己的性命。 “要让我前往阴间吗？”高泽弱弱问道，自己是一个阳间出生的人，居然要去阴间保命。 这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太不符合常理了。 寻夫子点了点头，一阵沉默，看着案台上的年历。 “前往阴间学一些保命的本事，也许还能活得久些。”寻夫子又翻过了一页年历，缓缓说道。 高泽低着头想不出该说些什么，让自己离开这里，离开阳间前往阴间，自己可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 “老夫子说得对，阴间势力复杂，更容易鱼目混珠。”鬼麒麟本就是阴间的生物，对于阴间有着亲切感，渴望再次回到阴间。 对于阳间的食物，鬼麒麟可吃不惯，没有阴间的生物有营养。 灯火之下，两人交谈了一两个时辰，高泽退出了木屋。 高泽离开木屋走了几步，转身对着房子躬身一拜，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终究还是个孩子啊。”屋内熄了灯，南山一片黑暗，只有育英书院屋檐滴水声，滴滴答答传出。 高泽在育英书院的房舍前，驻足良久，向着城隍庙走去，向着开往阴间的骨船走去。 …… 这一次战斗骨船受损，需要几日修复，被一块黑布蒙蔽。 城隍庙内，盘膝而坐两人，一人是八等鬼官卡布里，腿上放着一柄金色的战戟，气色不佳。 白清河身体里存在一滴鬼麒麟的精血，脸色稍好，二者都在调息。 “你是何人？”卡布里见高泽走进城隍庙，虽然感受到了高泽身体上存在阴间的阴气，但是仍然戒备，一手紧握手中的战戟。 “我是千苍县的鬼差统领。”高泽对着卡布里躬身致敬，毕竟是八等鬼官，虽然不是自己的直属上司，但是实力比自己强很多。 卡布里听着高泽的话，安稳坐在了城隍庙废墟上的土墙上，闭目修养。 对于高泽一个阳人当鬼差并不感到惊讶，在阴间有很多种族都可以成为鬼差，就是鬼物也可以担任鬼差，并不算什么新鲜事情，缓缓问道：“你来这里所谓何事？” “我想乘骨船前往阴间。”高泽再次开口，虽然有很多方式可以进入阴间，但是都无法进入阴间的核心地域，只有直属鬼官的战船，才能到达阴间真正的地域，不至于在空间通道中迷失。 “一个阳人，进入阴间就是死路一条。”卡布里有些诧异，阴间可比不上阳间，太平盛世。 那里的刀尖比阳间的铁马冰河更加恐怖! 种族林立，杀人如麻，一个人类进入阴间就如同蝼蚁一般，虽说高泽可以在阳间的一个区域当一个小鬼差，拿着铁叉吓唬凡人，到了阴间还不够别人一拳击打的。 白清河一直微睁着眼睛看着高泽，开口道：“他不算是阳人，有阴人的血脉。” 第一次来到千苍县，自己差点死在了摄魂符上，如果不是高泽的拼命一击，自己恐怕难逃一死，此人身份神秘，然而自己的身体竟多了一滴神圣的血液，跟此人也脱不了关系，倒是希望可以多了解了解。 “既然想死，我也不拦着你。”卡布里并没有与高泽多费口舌，等到骨船修好，自己也要回到阴间复命，至于船上多一个阳人，也不算是多大的事情。 高泽看了白清河一眼，退出了城隍庙的旧址，赶回蔡家小院，见蔡家小院中无灯无蜡，便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要离开了，还真有些舍不得。”高泽躺在床上，摸着身上新换的一床被褥，感到一阵心暖，听着窗外依然不止的雨水声， 一宿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