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湮灭的时代

    清风徐徐，回廊亭台间，一名少年凝望远空，良久之后，方才晃过神，喃喃自语一句：“时间真快，来到这个世上，已经三个多月。”

    从武侯府回来，对至深武道追逐的炽烈欲望，在他心中熊熊燃起。这三个月以来，韩奕从不间断修炼，尽快做出突破，毕竟一个大敌还在暗处虎视眈眈。他可不是心高气傲的少年，在修为未到一定境界前，绝不会愚昧到跟韩临硬拼。

    在此期间，他还特意去熟悉了一下当今大势。世界沧海桑田般变幻，今朝大陆，早不是曾经熟悉的古玄王朝。现今皇朝名为大楚，占据神州中央大陆。大楚皇朝开国至今，已有三千八百余年。外有名侯良将戍守边疆，平定四方。内有儒臣治国，秉承礼仪教化。正可谓是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之繁荣景象。

    眼见大楚皇朝空前盛况，北狄妖族，南荒蛮族心有不甘，难免蠢蠢欲动。皇朝派兵常年驻守边疆，以平妖族、蛮族之乱，但绝不赶尽杀绝。这两大族只是偶尔sao扰临界百姓，从不敢大举进犯皇朝国土。

    皇朝西面接壤着无际沙漠。荒漠之上，天气恶劣多变，导致寸草不生的景象。但书中有记载，越过茫茫荒漠，则是另一番景象。可惜大漠占地面积实在太广，大楚皇朝鞭长莫及。但偶有游僧，历经千辛万苦，跋涉来到大楚皇朝，宣扬无边佛法。至此，大楚皇朝将西境归为佛土。普通百姓聆听游僧宣扬无边佛法，更将西境描绘成极乐世界。为此，在普通百姓眼中，西境佛土已是人间仙境，令人无限神往却不可抵达。

    皇朝东临茫茫大海，海域深处，风狂浪汹，更有海兽时常出没。如此恶劣的环境，相比西边荒漠，有过之而无不及。曾有记载，大楚皇朝内一名修为强绝的武者，御动法器穿行海域数年，直到法器耗损甚巨，自身灵力枯竭，还未抵达边境。不得已之下，只得掉头返回。但此武者却有言，东洋之外，必有奇异海族划地建国。但皇朝百姓从未见过奇异海族之人踏足大陆，为此只当是此武者胡编乱造，并不将这些描述放在心上。

    除了了解当今大陆情形，韩奕还特意将侯府内贮藏的历史古籍翻阅了一遍，希望能够找到记载古玄王朝的字眼。更期待能在后人的记载中，找到当年名动天下之辈的传奇传记。曾经的王朝早已覆灭，但还有一个女子的身影，在他心中挥之不去。此女子天资卓越，风华绝代，不论放在哪个时代，都将如彗星一般，在天际划出璀璨的光芒。如果能找到古玄王朝的记载，说定就能找到记载此女子的文字。

    “悠悠数万载，弹指皆已逝。少年再现世，昔人去何方？”韩奕恍然失神，姜凝的身影在脑海中回荡，仿佛她在耳边轻唤一声：“我们能修成真武眷侣吗？”

    “能，一定能！”韩奕失声呓语，两滴清泪从眼角滑落，仿佛要穿梭时空，滴落在她素雅的脸庞之上。

    “轰……轰……”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变暗，滚滚乌云自天边汇聚而来。一时间，狂风大作，天狠狠的陷下厚厚的一层，滚滚闷雷在浓云中发出恐怖的吼声。

    ‘喀喇……’一道闪电猝不及防的当空劈下，在骤然变暗的天空下，放肆着发出耀眼的光芒。

    ‘啪啪……啪啪……’雨水随着闪电倾盆而下，丝毫不给人避雨的闲暇。

    “姜凝……姜凝……”韩奕冲入磅礴大雨中，仰天喝喊她的名字，此声音欲与漫天雷声一较高下。冰冷的雨水湿透全身，他看到姜凝的笑脸出现在磅礴的雨雾之中，正朝他一声一声的呼唤：“师兄……师兄……”

    “凝师妹，若有来生，师兄定不会辜负你……”韩奕仰望天空，‘哗啦……’一声倒在积水当中。任由雨水泥浆漫过胸膛，浸入耳鼻。

    骤雨来时急，去时快。不少人还没找到避雨之所，天空就已重现晴朗，要不是被雨水打湿了衣衫，漫过了地板，人们甚至会错愕的以为，是不是自己眼花。雨后的天空，划起一道跨天彩虹，令无数女子心驰神往。

    韩奕静静的躺在水泊中，凝望着远空的彩虹，自嘲一笑：“凝师妹，或许你已勘破生死，迈入永生之境。我一个平庸少年，岂配与你携手踏虹。或许你早就忘记有我这么一个废材师兄，或许……”

    “凝师妹，你若真的勘破生死，或许我们还有相见的一天。”韩奕霍然站起身，带着满身泥泞，穿过回廊，向房内走去。

    这段日子，韩奕将侯府内所有古籍翻个遍。只可惜，古籍上记载的最久远时代，却是中古时代的华夏王朝。而且，关于华夏王朝的记载，只有寥寥数字。如此记载，纯粹是让人知道，曾经历史上有这么一个王朝存而已。

    不论是在古玄王朝，还是如今的大楚皇朝。关于远古时代，三皇五帝的传说，却是一段不会泯灭的历史，一直在人们口中流传。而远古之后，华夏王朝之前的上古时代，却成了一片空白，无任何文字记载。

    韩奕曾经怀疑，冥冥中是否有一个异常强大的存在，将上古发生的事情，抹灭在历史长河中。他有此怀疑并非毫无根据，就如当年他身处古玄王朝，再往前推溯，还有古坤王朝、古乾王朝、古道王朝。而远古三皇到古道王朝之间，也是一段空白历史，无任何记载。

    各种想法，只是他按照当前获得的信息，推断而来。可信度能有几分，他自己也不敢确认。而且侯府中贮藏的古籍，相比整个时代的信息量，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至少皇城中的皇家典籍，就比侯府典籍不知齐全多少。

    这几个月来，韩奕也曾起过念头，暗入皇宫，‘观摩’一下皇家典籍。但是这个想法，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以他如今的修为，估计还未进入皇宫，就被当场擒下，判个擅闯皇宫之罪，就地处死。但他却在心中记下，等实力足够强大时，定要前去一探究竟。至于实力要强大的何种境界，不是现今的他能够想象的。皇宫中，摆在明面上的实力，即便强如武侯，也不敢轻举妄动。更不用说皇宫之内，不知隐匿了多少恐怖的强者。但是，观摩皇家典籍，未必就要偷偷摸摸，或许它日等他夺得战功，恳请人皇恩准，进入皇宫，鉴赏各类典籍，也不是不无可能。

    除了皇家典籍，还有一条渠道能够探寻久远的历史。这条渠道则是各个古老的宗派。大楚皇朝国运昌盛，严重打压了各大宗派的发展。但是一些存在了成千上万年的宗派，并不是朝廷说覆灭就能覆灭的。曾经宗派林立的辉煌时代早已过去，即便有些大宗派有恢复盛况的野心，奈何为朝廷所不容，此苗头刚一出现，立即遭受打压。大楚皇朝对宗派的态度，与对北狄妖族、南荒蛮族的态度无异，从不赶尽杀绝。除非个别宗派为祸百姓，为道义所不容，朝廷才会毫不留情，将之连根拔起。

    此外，还有两个地方引起韩奕的注意。那便是西境佛土，以及南洋海族。在古玄王朝时期，西面乃是一片净土，灵禽异兽奔腾，云雾缭绕下，矗立着宏伟的殿宇。大玄王朝子民视之为人间仙境。此仙境不容世俗凡人踏足，乃是佛门高僧坐禅之地。那个时代，宗派林立，凶杀屠戮未曾断绝，全然不似如今的太平盛世。西境佛门便在世俗界，创建梵音寺。此寺僧众慈悲为怀，惩妖除魔，荡平邪恶。并宣导佛法，遇上有佛缘之人，则渡其入佛门。虽然过去数万岁月，韩奕相信荒漠那边的佛土，定然会留有曾经的痕迹。

    至于南洋海族，韩奕也比较有印象。大玄王朝东面跟现在一样，邻接这汪洋大洋。只是当时的海面上，有一片偌大的岛屿。岛屿的面积虽不及神州大陆的千分之一，但岛上生活着一群形态怪异的种族。此种族不仅如鱼类般善于水性，更生有双翼，可随意穿梭于茫茫天际。该种族十分排外，不允许任何人踏足岛屿。大玄王朝曾派遣大量军队，意图攻下该岛屿，最后反倒全军覆没，无一兵将生还。当时不少大宗派联盟，派遣高手前往该岛屿，最终也是有去无回，犹如泥牛入海，再无消息。从那以后，再没有人敢涉足那座岛屿。岛屿上的异族，也从不离开自己的海域范围，。

    随之时间的流逝，大陆板块发生变化的可能性十分大。但韩奕相信，西境佛土和南洋海族是非常值得去查探的。只可惜如今修为尚浅，连横穿荒漠，抵达佛土的能力都没有。更不用说越过茫茫海洋，寻找神秘的东洋海族。如此一来，更激发他心中对武道至高境界的渴求。

    “或许下一个十年，我就能屹立武道巅峰！”韩奕自信的抬起头：“凝师妹，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