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生命逝去
“公司订的酒店就在上面。”詹文豪不冷不热的道，没有任何的波澜。 “去我租的房子，不想回酒店。”雅楠继续说，手没有松开，詹文豪也没有任何躲闪，也没有任何进一步的举动，似乎在思考，也似乎在挣扎，雅楠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像是在等待着审判。没有过多久，詹文豪给了一旁的司机一个示意，司机打开门，詹文豪一手扶着雅楠的肩膀，拥着她坐进了车里。两个人坐在单独的位子上，没有交流，雅楠只是报了一个地址，司机立刻超雅楠说的地方开去，雅楠租的是一个高档的公寓，面积不大，也不再市中心的位置，却每个月要五千块钱的租金。 感觉到车停下，雅楠拉开车门，下车，关车门之前，说道：“谢谢老板送我回家。” “不邀请我上去坐坐吗？”詹文豪的嘴角噙着笑意，言语中带着挑逗，戏谑。 “不了。”雅楠回答的很干脆。 詹文豪的脸僵在那里，雅楠看着他表情呵呵笑了起来，像一个无邪的孩子一样。很快雅楠撒娇的说道：“我是女生，你要主动。” 詹文豪的嘴角扯出淡淡的笑意，别的女人勾引他目的很明显，即使欲擒故纵重点也在与擒上。而雅楠不同，如果说没有目的，论谁也不信，不过这个过程很有趣，颇有种谈恋爱的感觉，这种感觉似乎很久都没有了。詹文豪笑了笑，花钱谈场有意思的恋爱也是行。 詹文豪下车，跟司机吩咐了两句。走到雅楠面前，雅楠一直笑脸如花，风情万种的看着他。他的目光很深邃，黑的看不见底，以为自己是在勾引詹文豪，而此刻她却发现自己被他的目光吸了进去，片刻的失神，一阵微风吹过，雅楠不禁打了个寒颤。 “上去吧。你喝了酒吹风不好。” 关切的话语让雅楠又想起了另一个人，今天那个人结婚了。嘴角弯出一抹弧度，点了点头。进去，按电梯，上楼，开门，进屋。整个过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小公寓不大，但是布置的很简洁，很温馨，有些少女风格，与詹文豪一身正装格格不入。雅楠真的喝多了，趴在马桶边上又开始哇哇吐起来，眼泪跟着落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胃太难受了。 詹文豪站在厕所的门口看着，他高大的身材一下子就显得厕所无比的狭小和拥挤。他蹲在雅楠的身边，用手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没事吧？” “真的喝多了。”雅楠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詹文豪蹲在她的身边，声音很轻柔的问：“怎么哭了？” 雅楠转过身，头顶着他的胸口，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像孩子般哭泣，不是嘤嘤地哭泣，而是嚎啕大哭，像被人遗弃的孩子。詹文豪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用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哄着库哭闹的婴儿般。 过了很久，雅楠抬起头，没有给詹文豪任何反应的时间，踮起脚尖吻上他薄唇。雅楠第一次主动吻别人，有些生涩，可生涩中却透着甜甜的诱惑，只有两秒的惊讶，詹文豪反客为主的将雅楠紧紧的搂进怀中，霸道的吻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散落的衣服从浴室一直蔓延到床边，暧昧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一夜旖旎。 早晨，天刚刚有一丝丝光亮，雅楠慢慢睁开了眼睛，一个沉重的手臂还横在她的身上，地上凌乱的衣服和身体的酸痛诉说着昨晚的疯狂，雅楠轻轻的移开了搭在身上的手臂，收拾起衣服穿好，又将詹文豪的衣服也收了起来，叠好摆在床边，床上的人睡得很沉。雅楠打开门轻声的走了出去，赶上第一班火车回A市分行上班。 电话铃声响起，詹文豪闭着眼睛接起，声音还带着nongnong的鼻音，简单应付了两句就挂掉了电话，身边已经一片冰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雅楠拖着疲累的身体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星月走了过来，用手拍了拍雅楠的肩膀，蹲在雅楠的面前，很小声音的说：“雅楠，我离职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找到更好的工作了。”星月说着笑了笑，雅楠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不知道是在吊念星月还是自己。 星月的离职手续办得很快，因为雅楠要调到总行，所以手里的客户全部交到了苏娇娇的手上，苏娇娇高傲的孔雀头抬的更高了，颇有主管的威严。从总行又调来了一个新的部门主管叫做陈天翼，行长的位置又变得不明朗起来。 candy捧着杯子坐在雅楠的面前，依然沉着睿智，淡淡的茶香飘在两个人之间，candy放下杯子，道：“之前那些走的客户你让他们回来吧。” “你让你晨哓说一声不就好了吗？” “我跟晨哓说过了，可是她说那些客户是裴mama打电话要求停止往来的，裴诺不好插手。” “恩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的。” “雅楠，你真厉害。” “。。。” “居然能让裴mama如此听你话。” 雅楠淡然一笑，心中却无比的苦涩，道：“因为裴家欠我一条命。” Candy的双眼眯了眯，露出思考的神情，不过她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声音有些微微有些颤抖的问：“你怀过孕？” 雅楠垂眸，浓密的睫毛遮挡了眼底所有的情绪。Candy也不再说话，眼中除了惊还有那么一丝的心疼。 雅楠从candy那儿要了裴母的电话，发了短信过去，没过几天candy成功的又收回了这些客户，为自己又添了一份砝码。 雅楠的人事调令很快下来了，下周就要去总行上班了。刘艾在家休着产假，刘欣欣跟着老公在外度蜜月，雅楠只是简单的将事情告诉了他们两个人，没有送别，只有好友的祝福。 星期一一大早，阳光格外的明媚，清风拂面，像是在耳边诉说着幸福。雅楠走到地铁站，如沙丁鱼般的人们挤着上车，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一开始的时候不能忍受地铁上人的味道，现在挤着挤着都挤出了习惯，哪节车厢可以对着上楼的电梯，一下车便可直接上去少步行。哪节车厢对着自己要出的出口，可以很快的出站，现在雅楠一清二楚。 来到总行大楼，穿云的高楼让人充满了压迫感，雅楠乘着电梯直奔二十八楼，这层是高管区，所有部门领导都在这层办公，包括行长。雅楠首先到黄天佑的办公室打个招呼，因为A市分行在candy拉回那些客户后全权代理行长职务，所以黄天佑也就回到了总行办公。 精致的妆容，完美的皮肤，玲珑有致的身材看，得体的职业装，头发高高盘起，露出白皙的美颈，保持着良好的职业微笑，雅楠轻轻的敲了敲门，在得到允许后，雅楠推门而入。 黄天佑对面坐着一个男人，笔挺的西装，永远挺直的背脊，见有人进来悠悠的转过身，精光的眼睛似乎洞察着一切，雅楠一僵，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声音很淡的开口：“詹行长，黄总。” 詹文豪淡淡的点点头，好像不认识一样，转过身跟黄天佑说：“就先这样吧。” 说完转身离开，雅楠闪到一边，詹文豪如同陌生人一般从他身边走过。雅楠又转向黄天佑，两个人简单的聊了两句，黄天佑告诉了雅楠新的办公区的位置，雅楠便离开了。 看着新的办公桌，雅楠突然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摆上自己带来的花花草草，照片，又跟行政部申请了些文具，简单布置后，便有了自己气息。陆陆续续自己组的成员也都到了。 上班的第二天雅楠就迎来了自己的助理。一个90后的小男孩，穿的很朝，白衬衣黑色西裤，他的个子不像裴诺或者詹文豪那么高大，一米七五左右，但是因为很瘦却很显得高，白白的皮肤让女人都有些妒忌，明亮而大的双眼，不得不说这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小男生。人力的同事将他带了过来，简单介绍后就离开了。 小男生不客气的拉过椅子，坐在了雅楠的旁边，说：“姐，你好我叫李白空空。”说着还朝雅楠伸出了双手。 “李白空空？” “我爸姓李，我妈姓白，我叫空空，所以我叫李白空空，怎么样？个性吧？”说着李白空空用手抓了抓头，露出洁白的牙齿，孩子般的笑容感染了雅楠，雅楠笑了笑，点点头。 最基础的要从熟悉系统录入系统开始，雅楠简单的向李白空空介绍了系统，能够演示cao作的就教他实际cao作了一下。王思思坐在雅楠的前面，自从李白空空来了之后，王思思回头的频率越来越多，时不时的还会在雅楠的桌子上放一些小零食，两个人年纪相仿聊的自然也多了。 李白空空的性格很随和，带着90后的青春洋溢洒脱不羁，很爱说话，每天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李白空空的出现，变成了雅楠生活中的一个新乐趣。 来这边已经半个月了，除了第一天没有一天见过詹文豪，六月的B市到了雨季，早上可能还是晴空万里，可是突然就乌云密布，雷声滚滚，让人压抑的不得喘息，倾盆的大雨总会弄的人湿哒哒的，这个时候雨伞总是显得那么的无用。 “姐，外面下雨了，我送你回去吧。”姐是李白空空对于雅楠的称呼，一天到晚的喊上五六十次，雅楠开始还会要求叫他英文名字，后来李白空空叫多了雅楠也就放弃了。 “我手里还有些事情，你先走吧，外面下大雨路上小心。”说着雅楠超李白空空摆了摆手。 “李白，我捎你一程吧，我今天开车了。”王思思回过头，眼睛早已经眯成了月牙状。 “我也开车了，不用了。”李白空空的语气有些生硬，王思思的脸色有些难看。 “那一起下楼吧。” “不用了，我等姐做完了一起走。” 王思思碰了一鼻子灰，不好在多说什么，走的时候还不忘了说再见，雅楠看了看王思思又看了看李白空空，摇摇头。手上依然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 “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童声合唱的音乐响起，雅楠的额头飞过一万只乌鸦，用手扶着额头，李白空空接起了电话，“喂。” “。。。” “你怎么还打电话给我啊，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分手了，不要再找我了。” “。。。” “拜托啊，你不来姨妈去看医生啊，我每次都戴套的好吧？你怎么可能怀孕呢？” “。。。” “你都说了一万次自杀了，你有没有新的花样啊。” “。。。” “如果我们家没有钱你还爱我吗？” “。。。” “不要在打过来了，你要是在打过来我就换号了。就这样吧，再见，再也不要见。” 李白空空态度恶劣的挂掉了电话，烦躁的用手抓了抓领带，越抓越觉得不顺，嘭的一声坐在了椅子上，随便抓了桌上的一杯水喝掉。 “那是我的水杯。”雅楠看着李白空空烦躁的样子平静的道。 “啊？？？哦。”李白空空看了看手上粉色的水杯，有些不好意思的又放下了。 “分手了？” “切，什么分手了，甩掉一个包袱而已。” “不愿意干嘛最初在一起呢。好好跟人家说吧，小朋友。” “切，当初她就是看上我们家的钱，看我有钱就缠着我，我看她还挺漂亮的就搞呗，谁知道越来越烦，什么都管我，我最讨厌别人管了，还不分手等什么。” “你就是个小孩子，别怪我没提醒你啊，王思思可是对你有意思啊，你要是不喜欢人家就早断了人家的念想，如果喜欢呢就好好对人家。”雅楠本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可是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大男孩总是会忍不住多说两句。 “嗨，她啊，一看也是个爱慕虚荣的主。” 雅楠停下手里的动作，一脸无奈的看着李白空空，道：“我说小朋友，你家到底是多有钱啊？为什么总怕别人惦记着你们家的钱啊？还有对自己有点信心好不好？为什么一定是喜欢你的钱啊。” “这个我能感觉得到啊。”说着李白空空趴在办公桌上，看着雅楠，很神秘的说，“姐，你是不知道，我来的第三天，王思思就跑来跟我打听我的车多少钱，我们家干什么的，然后她就开始没事给我买吃的喝的，嫁妆跟我在停车场巧遇，你说她是不是看上我们家钱了呢。” “人家也许只是随便问问呢？” 李白空空坐直了身体，用手顺了顺头发，道：“虽然呢我长得很帅是很招人喜欢，但是呢现在这个女人吧，更爱钱，虚荣的很。” “偏见。” “不是啊。。。” 还没等李白空空大道理讲出来，雅楠就及时制止了他，这个小朋友将起理论来两个小时都不停地，她可受不了，“停，快走吧。一会儿雨就下的更大了，小心吹乱你的头发。” “姐，你真的不用我送你。” “姐不需要赶紧走，别打扰我工作。” 李白空空做了一个收到的动作，拿着自己东西离开了，空荡荡办公区域只有雅楠一个人在写着案子，研究着各种资料数据，为明天的信审会议坐着准备。 窗外夜幕完全笼罩着大地，外面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了，车灯变得越来越少，剩下路灯星星点点的点缀着，雅楠伸了个懒腰，拿起水杯刚放在嘴边，想起这个刚才李白空空用过，只能作罢，收拾了一下手里的东西，时间已经指向十点钟。收拾东西，关灯，下楼。 虽然是夏天，但风加着雨打在脸上依然很不舒服，雅楠站在马路边上等着车，一辆奔驰缓缓的停在她的面前，车窗慢慢的下落，一张熟悉的面孔露了出来，精明的眼睛透着光，温和的说：“上车吧。” 雅楠犹豫了一下，收好雨伞，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一个纸巾盒递到了雅楠的面前，雅楠擦了擦身上和脸上的水。 “以后别再这种天气装巧遇了。”语调虽然很温柔，可是言语的冰冷让雅楠打了个哆嗦。 雅楠转过头，带着一抹讽刺的笑容，说：“招不再老，上钩就行不是吗？” “哈哈，那今晚是你家还是酒店呢？” “如果我说我今天是加班你信吗？” “信。” “如果我说我那天喝多了你信吗？” “信。” 雅楠看着詹文豪，虽然她嘴上说信，可是语气中的嘲讽不难听出，雅楠冷笑了一下说：“五一那天我以前的男朋友结婚了，我想我那天是疯了，我不否认我之前是希望你注意我，我在这个行里工作，你的一句话可是让我在这里活得很好，但是我没有想过用我的身体去换什么。如果之前做的什么让行长您误会了，我说抱歉。” 说完，雅楠就伸手去看车门，“哒”的一声，车门落锁，雅楠瞪大了眼睛看着詹文豪，詹文豪点了一根烟，nongnong的烟味在车里蔓延开来。过了很久才说道：“你有资本用你的身体去换。” “我不想。”雅楠回答的很干脆。 “你应该很清楚，有些事情不由得你想不想。那个晚上我很开心，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