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别多想
“你还是没有变。”叛烙沉声一笑:“你又召我来,我还就是这样听话说来就来,结果听到的,还是这么一通话,我心底居然还妄想会与一万年前不同,其实哪有什么不同。” 这话让弓月原本信心满满,瞬间挫败至极,抚额忍不住喃喃自语:“我一万年前就说过这样的话?我的天……” 同样的话,一万年后的此时再拿来说一遍,极有可能起到相反的效果将叛烙彻底激怒也不一定…… 她这番喃喃自语不知如何应对的话,却没逃过叛烙的耳朵,让他一小惊。 同样这番话也没逃过远远的一直观察着这边动静的栾之,眉心也是一蹙。 “那这样好不好,我现在跟你回魔界,等我看一看你父亲,然后确定一些事实之后,我再帮你讨玄魂镜……”弓月抬起头来,决定将方才的事情快速带过去,以免叛烙生出抵触之意,想着先确定了叛鹤现在的情况,然后再借玄魂镜给叛烙,到时就算是栾之也说不得什么。 叛烙的目光一缩,看弓月的目光却是深重了起来,半晌后轻声慢语道:“一万年前你从我手中偷走玄魂镜的时候,和现在说的一字不差。” “……” 弓月险些栽倒,赶忙扶住身边的树干,脸部的笑都僵硬了:“那,那当时和现在也不一样,你毕竟当时也没带我去见过你父亲,现在一万年过去了,我能做这个保证就证明没问题,所以,你此时带我去见一下你父亲……” 叛烙面容未改。目光又缩了一分,歪着头看她,半晌后道:“一万年以前……” “对啊,那是一万年以前的事了,不可同日而语,就算说过同样的话也是不一样的!”弓月连声道。 “我一万年以前带你去见过我父亲。”叛烙突然道。 啪。 远处,栾之手中的酒盏碎裂在手中。将一旁的东泽给惊了一跳。 什么意思?不抛杯。却是把杯子给捏碎了? 这是动手还是不动手? 弓月一个趔趄栽了下来,勉强抬头道:“我……” 叛烙面色一肃,上前扶她:“弓月。你实话告诉我,你的记忆是不是出了问题。” “我?”弓月心虚,不敢承认也羞于承认,根本就不看他的眼睛。笑的也是僵硬,起身后道:“我的记忆哪里有问题。只是一时没想起来罢了,做神仙的不都是这样……” “是吗?”叛烙已经将她扶起,却是抓着她的手不放:“确然一万年以前你从我手中将那玄魂镜偷走,但也是我放水你才会得逞。但是你这番说辞在我面前就不太好使了,一万年以前你与我说的,可不是刚才那几番话。你只是冷着脸什么都不曾说过就将玄魂镜取了走,更没有说要见我父亲。也自然就没有我带你去见我父亲之说。” 弓月如同五雷轰顶,甩开他的手,真正飞一般的起身驾了祥云猛窜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逃也似的离开,只是觉得排在最首位的感觉就是羞于见人。 她的记忆确实出了问题,可她这十三万岁的年纪,被人知道记忆混乱,丢玄苍的脸,也丢她自己的脸啊! 却是她这猛一窜,心一乱,收入体内的玄魂镜被叛烙给感应了个清楚,他双目噌的一亮紧追而上:“你已经替我借来了玄魂镜,弓月,我就知道你是替我着想的!” 弓月有苦难言,哪里敢让他追上,这个时候就算叛烙带她去见叛鹤她也不肯了,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魔军范围。 管不了的事,自顾不及的事,她不管了! 见她起了身,栾之将手中的碎盏抖手一抛,东泽抿唇一笑,长令直下,天兵呼啸而起。 战火瞬间燃起。 却是弓月还在魔军上方,盛气直袭,叛烙暗叫一声不好,加紧速度想要将弓月拦下,莫要被魔息伤到仙根。 他这边在后面穷追,前方白影也飞身而至,轻如鸿一般的白光一划而过,就在叛烙的指尖摸到她的衣摆之时,那白光却比他更快更急,手臂一弯,将弓月瞬间牢牢的收揽入怀不说,又是一道白光在叛烙眼前一划而过,嗖的一下,面前空无一人。 再一睁眼,叛烙眉心就要燃出火来。 栾之就像不曾离开过原地,只是身边多了一个人——弓月。 战事就在他们身下。 弓月一身惊汗,不敢看叛烙一眼。 东泽皱着眉震惊的看着弓月。 他自然也感应到了玄魂镜在她身上。 他递了个眼色给栾之,栾之却目不斜视,只是专注的俯视着战场。 须臾,就在东泽开始揣测这是怎么回事弓月又是何时之时,弓月转过身去,悄悄的将玄魂镜从体内取处,避人视线的塞给了栾之。 栾之面不改色,不动声色接过置入自己体内。 若不是他伸手接了并收起,弓月瞧着他的神情,简直就要怀疑他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件事了。 他这般收起,也将她从叛烙手边救走,他——什么都没有要问的吗? 哪怕是关于玄魂镜,也不问吗? 弓月心头有些不舒服。 她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 就是觉得这玄魂镜虽然是自己不光明的窃来的,但到底也听了他的话没有轻易交给叛烙,而且还立即奉还给他了,就算一开始她做错了,但是终究也算是悬崖勒马没有铸成大错,没指望得到一声夸奖,事实上现在栾之就算是训她两句,她也甘愿承受。 可栾之这般的态度是何意思? 生气是肯定的,但是生气却又不说出来。 回想着与栾之的接触,弓月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不屑吗?他连训两句都觉得不值吗? 这二人之间气氛不对,东泽怎会感觉不到,有些震惊又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二人。随后觉得这样尴尬实在不太妙,便准备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弓月说几句话缓和一下弓月的心情才好。 却是一看弓月的面色又是一惊:“你的脸色怎的这般差?” “道行不够还要逞能,自然就是这么个结果。”栾之面无表情。 弓月正要答,却被栾之这样取笑嘲笑的接了话,张着嘴无语的很,深吸一口气只当自己没听见,温声回答着东泽:“路上被天雷劈了。也不知是谁在迟霖的茶林渡劫。也不知这天雷是怎么回事,劈歪了,我运气不好。挨了一道。” 这话一出口,连栾之都惊望向她:“你被劈了一道?” 东泽却是震惊的看向栾之,久久说不出话来。 弓月看了栾之一眼,撇了撇嘴。很是无所谓的样子:“一道天雷而已,我又不是承受不起。” 却是这话才一说完。手腕被人一擒,她就只看见栾之衣袖一动而已,接着手腕发麻,一股强而有些失稳的力从手腕起直攻她心门。一个冲击她就抵抗不住了,甚至都没来得及开口痛骂栾之搞什么鬼,就直接昏厥了过去。 她一昏。栾之顺手就将她接往了。 东泽只觉得今天晚上真是太刺激了,他万分怀疑去了凡尘两遭的栾之性情大变。回不来神了。 “你……”东泽气息都难匀了,指着栾之的手指都气的发抖:“你在茶林里替弓月挡天劫?你居然替弓月挡天雷?我说你的脸色怎的这般差……” 栾之就像没听见似的,叮嘱东泽:“把叛烙给我打回魔界为止。” 东泽嘴角抽搐,索性不与他计较,但看他这抚着弓月的架势,笑道:“你该不会是要带她……” “除了一清宫之外,还有哪里是叛烙不敢攻的?她身上有伤,来一清宫也正好调理一二。”栾之转身。 “你当迟霖是个摆设?” “他到现在都不见踪影,他俨然已经是个摆设了。”栾之说着,人已带着弓月腾云而起:“她这一身伤是在凡尘所致,我有责,就会担,你老人家莫要多想。” 这句话分明就是要闷死东泽不该生出的心念来。 东泽正脑补的凶猛,就好像被人一头摁进水中,浇了个透。 栾之眨眼间不见踪影,叛烙却是快要杀红眼了。 “两男争一女?”东泽捏着仙诀,唇角勾笑:“一个红鸾坏死的,就好像你们谁能争得到似的……” 银光起,仙力劲,道道如弯刀,逼的魔军连连大退。叛烙的目光越发的赤红,狂风瞬间自他身周而起,双臂紧攥召着魔息汇集于拳,如光如电,快狠准的回击过去……
…… 确然,东泽加上玉帝几人也就够了,战事没停多久,叛烙带军攻九重天,本就不占优势,四周仙力四聚,做为魔族要应战还要抵抗仙力的袭体,并没有多少日就抵抗艰难,叛烙领军回了魔界。 这场战事毫无疑问,在九重天上传的是沸沸扬扬,人人精神头都十足,甚是以自我为一名神仙生活在九重天而备感光荣,口口相传的皆是将魔军打的如何的落花流水落荒而逃。 当然,这是在九重天上的说法。 魔界自然又是另一个说法。 “勉强让他们打了个平手,若是再拖下去,定然让他们有来无回。”魔军是这么说的。 对于这次战事,叛烙决口不提。 “主子这是受挫了?”殿里伺候的丫头们窃窃私语。 “唉,攒了一万年的劲,最后功亏一篑,能不受挫吗?” “听说又是那个女的?” “天知道,怎么就总是被那个女的拖累,不出现是不出现,一出现就误事,也真是没谁了……” 叛烙就只是一个人坐着谁也不理。 他觉得自己在反省,也觉得自己在深思。 他没受什么伤,就是耗了些体力而已,本来他带兵去天庭也不是为了杀杀打打,谁也不是下死手的,而且下了狠手,却是那东泽难缠的狠,出的招也不是为了致他于死地,就只是拖延拖延再拖延。 完全就是为了等他们魔军这边耗费不起魔息自动走人。 过分。 这件事想了几天,气难消也就不再去想了。 深想下去有碍心理健康。 魔军回来之后,好多人都体力不适,他才知道东泽攻的不是他们的rou身,而是魔息,就是要让他的魔军回到魔界也要好一阵子才能恢复如常。 他气,怎么不气。 那个东泽,简直就是卑鄙。 长叹。 他费了不少力气补救,现在也是元神大伤,想着自己还是和那些精的像猴儿似的神仙们差了些许,也深深的意识到—— 纵然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 他不是愚蠢,是没他们滑而已。 每想起这次战事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去想那天晚上与弓月的交谈。 他现在觉得在这件事上自己有些愚蠢。 当时就该看弓月不对劲把她抓住,明明弓月就在她面前的,结果最后不仅让弓月逃了出去,还半道被栾之劫走,他那时明明已经触到弓月的衣角了。 不然到现在,还有什么战败之说。 要是那样的话,弓月人在他身边,玄魂镜也在他身边了。 但凡当时另那么自大,稳妥一些再给弓月下个结罩,最后便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他有些头疼。 弓月的记忆。 他不由的回想起了曾经在仙学府的日子来,弓月的记忆出了问题,岂不是连带着与自己有关的记忆也一并的出了问题? 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弓月是不是都忘记了? 他心中有疑问,也有话想问,却是没得问。 沉寂了几日,终于沉不住气了,出殿的那天头发都抓的炸了毛了,惊呆一众人。 他一言不发的直奔藏库,众法器静静陈列琳琅满目他却目不斜视,直奔一个蒙着灰色锦帕的法器前,掀了开来。 一盏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油灯。 伸手施法将那没有灯油的灯芯燃亮后,他闭目口中念念有词着什么咒语之类的,随后唤出一个人名来:“云闲。” 灯芯爆了一声,随后火光一跳,叛烙睁开眼来,一个半透明的人影立在了他的面前。 云闲皱着眉,手里还拿着一块帕子,正在探试着他手里的仙器,看了叛烙一眼,道:“你万年想不起来我一次,这次惨败,倒有颜面召我了。”(未完待续) ps:虽然每天更的不多,但是重质不重量啊亲们,我很努力的在写了55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