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扰序者张戚
“他叫张戚。” 怔了一下，申泽突然便睁圆了双眼，面上满是不可思议：“导、导师，你是说……？” “张戚就是这次的扰序者。” 李霖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申泽，让他有种浑身毛发竖起地感觉，从他自己的光频上将一份文档划到了会议厅的屏幕上。 这是份个人档案，一个年轻男子的三维模型横呈在右侧，一头长发披到了肩后看不到长度，两道如刀般的眉毛划在一对鹰目之上，嘴唇紧闭岩石般紧闭。 单看照片，倒是和李霖有几分神似。 “扰序者档案” “姓名：张戚；出生日期：2337年2月13号；性别：男。” “能力触发年龄：11岁；14岁脱离实习期；15岁进入B区成为备选秩序员……” “其他能力：基因改造者；基因改造级别：B ……” “2350年，于N0673号A－级秩序任务中叛出联盟，导致浙26号基地被毁，死亡观察者13人，总伤亡人数74人……” “叛出组织后第二天，个人时间线被抹除，无法追踪……” “备注：性格谨慎，能力天赋优秀；当前点预估能力等级：A级。” 这份资料让申泽越读越惊。从出生年月来看，张戚比李霖还要小上2岁，25岁地A级能力者，天赋确实惊人，但是这些还不是他关注的重点，档案末尾的话最是让他惊疑不定。 “……叛出组织后第二天，个人时间线被抹除。” 听说扰序者的存在之后，他就有想过为什么联盟不派遣观察者直接去往对方过去时间点进行处决，现在看来，这句“个人时间线被抹除”应该就是关键所在。 “导师，‘个人时间线被抹除’，这是什么意思？” 沉默的李霖，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半阖上双眼，用又冰又硬的声音解释：“正常来说，每个人的时间线都有迹可循，特别对于观察者，察看甚至介入他人的过去算是十分正常的，可也不是绝对的。” 难得话多了起来，似乎这件事情对他有着不一般的影响，给出的解释十分详细。 申泽点点头，插嘴道：“这个我知道，就是当介入和被介入者都是能力者时，被介入者若是专精于命数掩埋或者能力远超介入者，那么想要介入的观察者便会出现无法回转或是回转到错误时间点的情况。” 李霖嗯了一句，视线转到光频上的档案上继续说道：“没错，目标能力者有特殊或过于强大实力的时候，我们是很难回转到他的过去时间点的，他们的力量会影响我们能力的施展，观察者的评级意义也就在于此，A级秩序任务让C级观察者去做，是不可能完成的。” “但是张戚最后的这种情况却并不符合这个规律，当时身为B级能力者的他，如果在正常情况下，是能够被A级观察者捕捉到过去时间点的，但是当时联盟的S级观察者都出动了，依旧无法进入到他的时间线内。 “事实上，不止是张戚，大部分叛出联盟的扰序者都会出现这种情况。 “从背叛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的时间线就会凭空消失，就算让联盟的长老出手，也无法得到任何线索。 “最后，他们得出一个结论：这个扰序者的组织根本就是观察者联盟身上的寄生虫，从联盟当中汲取新鲜的血液壮大自己，不止如此，它还有着无与伦比的匿迹本领，让联盟根本无从下手。” 申泽听得出神，看着光频上张戚那张略带青涩的照片，突然问道：“那，我们到最后都没能得知干扰者消失的原因？” 李霖点点头：“联盟推测，无非就是两种情况，要不他们掌握了一种彻底消除时间线的方法，要不就是这个组织中有一位大能在出手掩盖了命理。” 身为联盟的长老，那都是几近SS级的强者，要是能力远超他们，那岂不是意味着干扰者组织中有个疑似X级能力者的存在？可地球上的X级强者屈指可数，而且手握那般的力量，专门和联盟作对，似乎也并不需要如此低调。 突然念头一转，想到了一件事情，心头顿时一跳。 “导师，如果张戚的时间线出现了这种状况，那岂不是意味着，长南庆典的爆炸事件无法被纠正？” 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李霖摇头否认了这种情况：“不会的。虽然他的时间线消失了，但只是他叛出联盟之前的时间线。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消除时间线的能力有所限制，所有的扰序者都只有叛出联盟之前的时间线被抹除。而从那以后，一旦他们再次出现在联盟的视线內时，我们就可以对他们进行捕捉。” 申泽这才放心，看着李霖半遮在阴影下的面容，他不由问道：“导师，这个张戚，你以前……？” 李霖沉默了半晌，终于还是开口说道。 “他是我同一期的实习生。” 眨了眨眼睛，申泽静静地听着李霖和张戚之间的渊源。 13年前，初步掌握了跳转能力的李霖进入了实习期，结识了与他同批的年轻实习者，张戚正是其中之一。两人年纪相仿，性格也相似，又同是天赋惊人，很快便和彼此成为了朋友。 脱离实习期后，李霖与张戚两人先后进入了B区，同时通过了考核，成为了备选秩序员。似乎因为两人十分契合，他们的第一次秩序者任务也被安排在了一起。 C级秩序任务，内容是捕杀一名C 级的扰序者，而由于等级不高，执行小队只有他们两名秩序员。 可当他们跳转时间后，事情却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对方的除了一名C 级扰序者外，似乎还有着其他人控制着地下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 于是，他们被对方的人发现，并将他们引入了圈套。 当时李霖和张戚两人的能力还停留在C级，在C 级的扰序者有心算无心之下，被打成重伤只能落逃。 两人躲藏中，试图二次跳转逃离陷阱，却还是被对方识破，陷阱之外竟然是一个更大的圈套。 这次，两人不但没有逃脱，反而被施了毒烟，吸入毒气的他们，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次集中精神进行时间跳转，陷入了绝境，而扰序者的部队不断缩小包围圈，让他们犹如困兽般躲藏着，焦躁的****着伤口。 李霖对自身的训练更偏精神方面，在拼斗中他所受的伤较之张戚更加严重，在两人躲藏之时，他扛不住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重创，昏迷了过去。 陷入昏迷之时，他曾一度认为，两人的性命都将葬于这次任务。 然而，等他再次睁眼，看到的却是没了右臂，浑身浴血躺在他旁边地上的张戚。 在他昏迷的时候，张戚单手背着他冲破了扰序者设下的包围，逃到附近的民宅中隐藏了下来，安置好李霖之后，重伤的张戚就倒在了一旁，不省人事。 所幸的是，对方所下的毒烟究竟还是存在着限制，再次醒来后的李霖终于可以发动跳转，在拼着身体半崩溃的危机之下，他三次跳转，回到任务开始，和张戚重新商议，终于成功捕杀了对方的扰序者。 自那以后，两人的任务基本上都安排在一起，共同度过的危机每年都不下五次，但每次都能完成，各自的等级也慢慢地从C级上升直到A级。 成为秩序员五年的一天，张戚突然开口问了个问题：“木头，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联盟？“ “你累了？”李霖当时一愣，以为张戚想要回归平凡的日子，就简单地回了这么一句。 却不想张戚转头，认真地盯着李霖。 “我是说，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联盟，自由自在的使用我们的能力。” 李霖当场就停下了手中的事情，一动不动的看着张戚，也不说话。 似乎觉得那目光有些刺人，张戚转过了头。 “难道你没有任何想要改变的事情吗。” 李霖沉默，缩回了自己的眼神，也转过了头，硬声说道：“别多想了，过去本就不该被改变。” 这是张戚第一次在李霖面前表露出离开联盟的意愿，但却寥寥几句便结束了两人的话题。可从那次起，李霖心中便留下了一抹阴影。 自那以后，两人的分开执行的任务数量渐渐增多。一年后，李霖被调去了南云区，而张戚则是调到了藏肃区，之后的两年，两人再未有任何联系。 直到N0673事件的发生。 这件事的现实发生时间点是在2年前，当时李霖刚完成一个普通的观察任务，正独自在家休假。在他进行每日的冥想锻炼时，突然心绪一阵翻腾，稳定的思绪被突然间打断，气血受激，险些就受伤咳血。 待到他平稳下自身气血，面色却仍然如土色般难看，因为记忆之中，凭空多出了一个片段。 “木头，和我一起离开吧！” 那是离开西沪区的前夕，本未出现的身影，突然在记忆之中发出了邀请。 记忆中，本已很少和他说话的张戚突然敲响了他的房门，似乎笑了一下，便直接开口道出了那个问题。 然后，记忆便断裂了，第二天的调动还是照常发生，似乎唯一的改变就是凭空插入记忆的那道身影和一句问话。 心中愈发不安的李霖调出了西沪区的历史新闻，翻看到4年前的新闻记录时，一口别在嗓子的鲜血就涌了出来。 “西沪区奇异地震事件，地下200公里的10级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