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身陷情关
校长办公室内，岳世清老师虽然压低了说话的声调，紧张的氛围却陡然而生。 “你会闯什么祸？”岳世清老师一脸正色的看着程尘，不像是在吓唬他的样子。 “看来你真该好好的恶补一下法律常识，人家郭队冒着严重违反纪律的风险救你一命，你却全然不知？今天竟然公然威胁同学，你怎么对得起人家的一番苦心？”岳老师话语中满是痛惜之情。 原来郭队在观看现场的监控视频时，发现这伙人虽然都是被程尘所伤，但几乎都是咎由自取，程尘没有责任。因为这伙人是在有预谋，团伙作案，携带致命凶器，带有明确敲诈目的前提下，威胁不成，升级为准备对程尘实施人身伤害时，被程尘反击，一击制胜。通过对现场视频和录音的取证，可以充分证明这一点。 除了一个人，李建军的伤势，程尘需要负全部责任。而且涉嫌故意伤害，李建军的伤情鉴定属于重伤，按照刑法规定，程尘年满十六岁，将可能面临十五年以上的重刑。因为程尘在拧断李建军右手手腕时，李建军已经停止了对程尘实施人身伤害的行为，并且丧失了再次发起伤害的能力。程尘如果就此罢手，则无半点责任。但程尘在李建军停止实施对自己的伤害后，继续将李建军的左手手腕，双脚踝关节全部拧断。并捏碎关节组织，使其无法复位，造成李建军四肢终身残疾，并生活无法自理。这个环节，程尘是无可辩驳的在实施犯罪行为。 郭队内心认为李建军这种人渣死不足惜，但看程尘不像是个纨绔子弟或不靠谱的学生，向岳世清老师了解了一下。原来程尘竟是个品学兼优，百里挑一的难得好苗子。纵观整个事件始末，一直是申凯和李建军一帮人在刻意惹是生非，敲诈勒索，企图以强凛弱。并且程尘没到桌球城时，这帮家伙一直在利用包厢内的电脑在进行网上赌博，这是一种新生的赌博手段。总之，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因为这一群人渣而丧失大好前途，是郭队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的场面。 程尘对李建军的举动是过激了，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还不懂得如何理性的自我控制，甚至对法律也没有清晰的概念，如果就此对程尘追责。可以想象，十几年后，程尘出狱，这世上无疑多了一个恶魔而已。这与法制惩恶扬善的宗旨也是背道而驰的。何况李建军激怒程尘的原因，也的确够卑鄙无耻和丧尽天良。总之，李建军兄弟这类人活在世上，除了祸害荼毒他人，再无其他作用可言。 郭队考虑再三，毅然决定冒死救程尘一命，不然自己于心不忍，于心不安！于是私下授意技侦科的小万，刚刚从警校分配到局里的大学生，就是隔开程尘和可儿的那位实习警员。做了一些技术处理，抹掉了程尘对李建军痛下杀手的视频资料。 实习警员小万，也是个血气方刚，一腔热血的青年男儿。对事件反复斟酌后，也和郭队一样，觉得值得冒死救程尘一把。于是也毅然赌上自己的前程，和郭队定好攻守同盟，把可以给程尘定罪的视频证据抹了个干净。 至于李建军的伤势从何而来，郭队和小万仔细研究视频后发现。程尘在拧断李建军手脚的时候，是背对身后的人群，正好挡住了人群的视线。从后面看只看到李建军和程尘在相互拉扯，并看不到李建军在第一招就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所以李建军的伤势是因为持刀伤害程尘时，程尘为了自保，在抵挡时，因为力量太大，挡断了李建军的手脚。反正现场受伤的人，没有一个不是骨折的。 程尘听到这里，才明白昨天郭队问自己口供时，有很多地方都是在诱导自己说话。原来是为了救自己，心中好生感动。 罗校长走到程尘跟前，拍了拍程尘肩膀，“孩子，这就是生活带给我们的无奈，合情的事不一定合理，合理的事不一定合情！学会接受现实，才有机会改变现实呀！” 程尘抬起头，满眼泪光的看着校长说道：“校长，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虽然对您说的道理，我还不能完全明白，但我相信您是对的。可我现在好难受，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从没想过伤害任何人，我尽力把一切都做到最好，我付出的全是自己的一腔热诚和真挚情感，老天却偏偏要小人得逞！-----校长，我好恨！恨这些坏人为非作歹，恨申凯一类的小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恨他们害我失去可儿！我恨老天无眼！-----” 岳老师上前，把程尘的头抱在怀中，心疼的安慰道：“好孩子，你不能让仇恨主宰了自己，这样你会走偏的呀！” 程尘埋头抱住岳世清老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悲情憾动天地，罗校长和岳世清亦老泪纵横，唏嘘不已。 程尘从校长室出来，看见周菁独自一人依然在门外守候着自己，心中感动不已。 周菁见程尘出来，只是笃定的上前紧紧握住程尘双手，没有一句多余的言语，程尘心中已是温情满溢。 告别了校长和岳世清老师，程尘和周菁来到校门之外。 “胡宏非要回家看店，先走了。”周菁说道。 “你为什么不走？” “我放心不下，想亲口问问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都看见了的呀，应该知道出了什么事。” “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昨天你们进来之前，我本来一直在想着息事宁人。可申凯叫来的那个家伙太恶心，竟然打起了可儿的主意，我控制不住自己，把他们放倒了一半。要不是你们及时进来，我真不知道会......”程尘没有接着往下说，抑制着内野的愤恨。 “后来呢？” “后来送可儿回家时，被她mama发现了。她mama把我狠狠的一顿骂，然后今天给她下了禁令，禁止和我有任何的接触。” “她mama怎么会这样？” “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件事情，好吗？” “嗯。”周菁其实也不想说这件事情，“你怎么会这么能打？” “我一直有练，小时候就喜欢。但突然变得这么厉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程尘茫然的答道，“或许是受了刺激！” “刺激？如果有一天我被人家欺负，你也会受刺激吗？” 这个程尘还真没想过，楞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哪里还像那个自信满满的程尘！” “我是在想如果当时李建军打的是你的主意，我会怎么反应？” “那你会怎样？”周菁眼神一亮。 “我会杀了他！”程尘说完露出一丝狡诈的微笑。 这一瞬间，程尘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顽皮。他喜欢说些周菁爱听的话，哄她高兴。一来是因为他绝不忍心伤害周菁，二来看周菁喜形于色的表情，自己也很快乐。他对周菁这种敢于坦露自己的心声，勇敢追求自己所爱的性格，很是欣赏。甚至希望可儿这方面能像周菁一样该多好！ 这次周菁没有手舞足蹈的欢快表情，只是深情款款的看着程尘说：“我才不希望你为了我去杀人，我希望你能为了我活得好好的。不过你能这么说，我明知是在哄我开心，也心满意足了。” 可程尘却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自己是为了哄周菁开心吗？还是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还好有周菁在一旁陪着自己！除了可儿，程尘最希望的，就是和周菁呆一起。 “我是不是有点太自私了？”程尘问道。 “自私？你指什么？” “我指对可儿和你。”程尘想学着周菁一样，坦言自己的内心困惑。 周菁却没有准备，程尘冷不防的赤城，让自己心慌意乱，猜不透程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对陈可儿和我，你有自私吗？”周菁试探着反问道。 “当然有！”程尘答得倒爽快，“我明明深爱着可儿，却又对你挥之不去。那天还亲了你。我明明内心很喜欢你，却打死不肯承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说这不是自私是什么？” 周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本来几乎已经断定自己和程尘今生无缘在一起。现在程尘竟然把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向自己坦露无余。除了内心的狂喜之外，再次点燃了无穷的希望之火！自己要为了一生的幸福而放手一搏，全力争取！ “你为什么不说话？”程尘问道。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周菁依旧沉醉在狂喜之中。 “随便说点什么吧，我现在特别想听人说话，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程尘此刻的内心是无主而空泛的，他的坦言，也许是希望有人能够为他言明对错。他自己无法判断，这种纠结使他一直有深重的负罪感。 “哦，我只知道，如果我的父母发现我们在一起，是绝对不会骂你的。”周菁怯怯的说道。 “你这丫头！”程尘苦笑着摇摇头，他对周菁有时候简直有点无可奈何。不知道是自己太花心，对可儿的爱不如自己以为的那么坚定不移？还是这周菁太可爱，经常戳中自己内心最敏感，最柔弱的那根神经？ 周菁的回答代表着与可儿家庭对自己天翻地覆的两种态度。 一方是纵克服千难万险，倾尽所有，也无法预知明天的苦恋； 一方是唾手可得，对自己千恩百宠，只有我负人绝无人负我的伊人痴恋。 自己该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