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急悟
一年后。 这是一个清爽的清晨，易天云又开始爬山，这个时候的他，皮肤略显黝黑，比一年前高出了一个头，身体也壮实了许多。这一年来他没少吃苦头，尤其是在冬天的时候，虽然没下雪，但是爬山时手抓在那岩石上，那扎扎刺手刺骨的冷冻的他双手毫无知觉，感觉随时会断了一般，对此傅衣去却是不闻不问。有时候寒风吹得他不得不加快速度往上爬让身子尽快暖和。 一年下来，易天云现在已经能爬到山体的的一半了，傅衣去还要求他继续爬，当太阳完全露出头时，他看到了那颗熟悉的树，这颗树也算是他的老朋友了，他一如既往的坐在树枝上休息。 望向上上方，易天云嘿嘿一笑，自言自语道：“再过不久我就应该能爬到山顶了吧！”将水系好，起身准备继续往上爬，就在他伸手的时候，忽然脚下“咔”的一声传来，易天云一愣，准备看看脚下是怎么回事，可是他还未低头，变故发生了，脚下的树枝已经应声而断，易天云还未反应过来，刷的一声他就往下坠。 “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易天云一大跳，赶忙伸手一抓，抓住了另一条树枝，可是这条树枝根本就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只让他在空中顿了一下，易天云还没缓过气树枝就断了，易天云又往下掉去。 “师傅！救我！” 易天云大喊一句。以往他也有数次此类的情况发生，傅衣去总是会及时出现，可是这次易天云喊出话后傅衣去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瞬间就出现在身旁，易天云依旧往下坠去，而且越来越快，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易天云发现师傅并没有来救自己，这回有点慌了，脸上露出焦急之色，一时间不知所措，便伸手乱抓，可是他有几次抓住了石头（不如说碰吧。）都被下坠之势连带石头给拍落了下去，下坠是越来越快，他总感觉自己快要摔倒地上一般，心里越来越怕。 “师傅！！！！救救徒儿啊！！！师傅！！” 他扯开嗓子拼命喊了起来。 喊了几句师傅还是没有出现，他有点绝望了，山越来越高，而且飞速的往上长高一般，没想到自己会死的这么窝囊，竟然是摔死的。师傅这次怎么不飞来了啊！？心里真是又惊又急！同时一丝绝望掠过心头。 “飞来！”对！飞！就是飞！ “凌空诀！” 易天云脑海灵光一闪，瞬间想到凌空诀！只要自己能飞就好了！ “要达到目标，你必须要用尽全力，甚至是拼上自己的性命，没有拼上自己的性命，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是否能达到目标。”傅衣去一年前在那个夜晚的教诲同时闪过脑海！ 下坠的时候总感觉快到地面了一般，心里完全没有个底，师傅就算现在飞来还不一定能赶得上，这个时候不拼上自己的性命去救自己更待何时！？ 易天云深吸一口气，虽然现在连第一层都还没能完全把握，但是他早就把后面两层熟记于心，在这一年里在他也有想过私自去练习后面两层的凌空诀，但在傅衣去杀人般的眼神下，他还是不敢乱来，只是在心里琢磨后面两层。但是现在在生死关头，就算没掌握好第一层不能去修习第二层第三层，为了救自己，他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劲从体出！” 易天云嘴里念了一句，这是第二层的一句话，在这一年的铸身中，易天云的体内已经有了一定的力，但是还没通过第二层的转化，化生出劲，现在易天云情急之下去尝试第二层。按照口诀做了一遍，按道理来说，现在应该是全身充满劲力的，可是易天云的身体毫无反应，但易天云没时间去理这个了，他已经看不到环山的云层了，说明自己真快要到地面，到时候自己真会摔个稀巴烂！ “劲破出身，凌空如风！” 易天云又吼了一句，他知道要飞的话，必须需要凌空诀第三层。 如果傅衣去在看到的话，哪怕他的定力有多好，也绝对会大惊失色，易天云念出的这句话是凌空诀第三层的最后一句话！即大成的意思啊！他竟然跃过中间的环节去尝试，这不是胡来吗？！可惜傅衣去此时都不知在何处，易天云病急乱投医，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还是没反应！ 易天云闭上双眼，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拼命尝试！ 忽然，易天云猛的睁开双眼，他感觉自己全身忽然燥热起来，感觉到自己全是的血rou骨络像是火山爆发般发出一股劲力，这感觉让他相信自己能把眼前的山给一拳打倒！ “凌空如风！” 他继续念道！ 这回，他成功了，他感觉全身的劲力正在往腰处涌去，然后再腰处忽然要破体而出一般。 同时，易天云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什么猛的一提，已经下坠迅猛不已的他忽然被这劲力一提，刹那间时在空中顿了一下，可他却全身抽搐了一下，脸色潮红，嘴角溢红。虽然如此，但这一股劲力却起了大作用，易天云下坠之势立马缓了下来，易天云现在感觉全身要散了一般，好在意识还算清醒，趁这一停顿，他抓住了身旁的岩石，可是！不待他抓稳，他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尤其是自己的五脏六腑像是被无数道劲力冲撞一般，感觉整个身体就像是火炉烧了起来。 “哇！” 易天云喉咙一甜，喷出一大口血，随着这一口血的喷出，那感觉如潮水般退走，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然而，易天云此刻意识模糊，全身无力，再也抓不住岩石，手不由自主的一松，又往下坠去，易天云感觉到自己又往下掉，双手无力的挥了挥，心想：“这回可真要死了……” 可是下落了没一会，易天云感觉身体被什么一挡，这一挡，顿时让他喘不过气来，感觉心都要停止跳动了，此时他耳鼻也溢出了血，紧接着又缓缓的往下坠去，这回可是一直往下掉了。 嘣的一声巨响，易天云重重的摔落在地。 “哇！” 又是一口血从嘴里喷出，易天云彻底失去意识！ 易天云做了一个梦，感觉自己全身像是有上万只蚂蚁在咬自己，实在是痛的受不了了，易天云“啊”的一声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手脚都缠上了布带，其中胸口处还特别多，还夹了夹板。 原来自己还活着！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但还他还未来得及细想怎么回事，刚才在梦中传来的痛又出现了，而且还是痛的钻心，而且此时他口干舌燥，想起身找水，可是刚一动身子，他就感觉全身要散开一样，尤其是胸肋处，痛的他龇牙咧嘴，冷汗直冒，使他不禁呻吟了一声。 “哼！” 一声轻哼在一旁响起，与此同时，易天云感觉到一股轻柔的劲力出现在自己的身上，并且融入了自己的身体内，化为一股暖流，在自己身上游走了一周，顿时感觉那痛消去了一大半。 扭头一看，傅衣去此时正站在石室门口处，已经向自己走来。他赶紧道：“师傅。”并准备起身。 傅衣去对他摆了摆手，说：“你伤的不轻，现在最好不要乱动。” “是，师傅。” 傅衣去递给易天云一壶水，易天云拿起就是猛喝，着实喝的痛快。 “你命也算大，要不是那一棵树在最后挡住了你的坠势，你恐怕再就去见阎罗王了。” “啊……” 易天云吃了一惊，不过他不是对傅衣去的话吃惊，而是吃惊于傅衣去是知道自己摔下来的，而师傅却对自己见死不救，满心委屈，他念及于此，眼睛竟是红了起来，但是他硬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只是躺在床上不说话。 傅衣去看易天云如此反应，立马就看穿易天云的心思。 傅衣去叹了一口气，说道：“为师并不是有意不救你，而是今日刚好为师要去会见一故友。” 说到这，傅衣去顿了一下，又接着道： “本来算好时间，在你爬好山之前便可归来，只是没想中途到发生了变故，不得已耽搁了时间，本想不会耽搁太久，你最多就在山上呆一会罢了，没想到我回来时，你已经摔落山底下……” 说到最后，傅衣去的语气变得缓和起来，其中还竟然还带着些许歉意。如果是平时，易天云绝对是听不到傅衣去这样语气的。 听了此话，易天云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他赶忙道： “师傅，徒儿并没有怪师傅的意思，摔下山是徒儿太大意了，没有注意到那树枝已经在这年里被徒儿几乎要压垮了，这才一不小心掉落山底。” 傅衣去点了点头，他发现易天云躺在山底时并将其救起，自然也勘察了一番，观察了一会就已经将事情的过程猜了个大概。 只是有一件事让他很费解，他在检查易天云身体时，他发现易天云不但受了严重的外伤，而且还受了不小的内伤，并伤及了五脏六腑乃至筋络，这伤就像是被人一掌击中而造成的，但是身为杀手的他一眼便看出这内伤绝不是人为的。对易天云的身体检查了数遍无果后，他也只得把将其归咎于是由于易天云摔的太重而造成的。 “发生此事，是为师的失策，着实是对不住你的。” 傅衣去将身子转了过去，轻轻地说了一句。 易天云这回可是惊上加惊，师傅是什么样的人这一年下来他还也算是基本清楚了，师傅居然对自己表示歉意，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似的，心中委屈立马就消失无踪，愣了好一会，心里一个触动，想起他在摔落过程中胡乱尝试凌空诀的事情，喊道： “师傅！” 傅衣去将身子转了过来。 “还有什么事吗？” 傅衣去淡淡道，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冷语气。 “我……” 傅衣去语气的转变让易天云一滞，看着傅衣去目无表情的脸，又想起师傅先前的训话，顿时一个打紧，话到嘴边愣是吞了回去。 “有话就说！”傅衣去眉头一皱。 “没，没什么，天云只是想知道，这伤要多久才能痊愈？” “至少得一个月罢。” “哦……”易天云低低应了一句。 傅衣去见易天云没什么话说了便转身离开了石室，如果是平时，傅衣去早就发现易天云的此刻的不正常的，必定严加追问下去，只是他易天云发生此事他自知有责，一时间也没太在意，事后想起也没再去追究，想来也没什么大事。 易天云见师傅离去，松了一口气，对于此事，他决定还是埋在心底。易天云哪里知道当时是又多么的凶险。 易天云在下落时，病急乱投医，跃层使用凌空诀，在一瞬间将全身劲力提了出来，本来以他的身体还能勉强承受的住，但是他还将劲力破体而出，引导自己凌空，这对于才修习到第一层的他来说，简直就是自杀，因为他根本无法控制这股劲力，在这股劲力涌向腰间之时，这股劲力便完全失去了控制，好大一部分瞬间就离体而去，而剩下的一小部分则从后腰处往胸腹冲去，直接冲击到他的五脏六腑，后又从筋络冲向全身，这也是为什么他在抓住岩石时会口吐鲜血了。 幸亏绝大部分劲力离体而去，冲向身体的是一小股劲力，不然易天云早就被自己的劲力撕碎身子，死无全尸了，也幸亏这股劲力在胸腹处被削弱了七七八八，不然筋络在这股劲力的冲击易天云下不死也残废。其中凶险万分，易天云却是毫无察觉，单纯的以为这只是他跃层的产生的身体不适应症状。 所谓祸兮福所倚，这个对于易天云来说，不全都是坏事，也有好的地方。经历此事，易天云对凌空诀的领悟也到了一个新的地步，竟隐隐约约有向第二层接近的趋势，而且，这次的经历让易天云对凌空诀的整体把握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对他往后对凌空诀的掌握确实是有不小的益处。 而傅衣去怎么也没想到，当时自己将凌空诀的一次性全部授予易天云，竟然在无意中救了自己这个不怎么争气的徒弟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