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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情愫暗生

    第二十五章情愫暗生

    职代会第一天的晚上八点,任营岩、赵林召集各小组记录人汇总白天会议情况。

    会前,任营岩已经仔细阅读了各组的会议记录,了解了各组代表议论的内容,晚上的会议,他只是想听到一些文字记录以外的东西。所以会议一开始,任营岩就向大家强调:“你们的会议记录,我已经仔细看过了,对各组的议论情况,也大致有了了解,今晚请你们来汇总白天会议情况,不是要你们重复记录的内容,而是想听一下你们自己的感触,尤其是对会上一些代表们的印象和看法;你们哪位先带个头呀?”

    “我是秘书组的组长,这个头我也就当仁不让了。”张达纯率先谈起自己的想法,“厂级行政领导这个组,有些事情你已经看到了,我只是说说你来之前和你走之后会议进行的情况:总体来说,你来之前是莫总工发难,你走之后是正常议论;要说对这几位领导的印象,我的看法概括起来是:黄智副厂长是真心实意想扭亏,周和副厂长是出于感激之情想帮你,李健副厂长是新官上任随大流,莫总工是私愤未泄心不甘。其他人我就不多说了,但是对李健副厂长的表现,我想提醒任厂长你注意一下: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李副厂长的火气实在太不足了,作为一名主管营销工作的副厂长,基本素质应该是敢说敢做、敢打敢冲,这样才能开创营销工作的新局面;李副厂长做销售科科长的时候,工作态度和风格还是不错的,不能一当副厂长,马上就缩手缩脚,失去了锐气;营销副厂长是厂长至关重要的助手,是我们这支队伍的先行官,没有锐气,怎么能当好这个急先锋呢?!”

    “达纯这个提醒很及时,我之前没想到这一层,我以后会和李副厂长认真谈这个问题。”任营岩由衷地说。

    朱志浩第二个发言:“我对我们这个组的整体印象是:技术和技术管理人员不光是年龄老化,而且是观念、技术工艺也老化;不过对他们有一点要肯定,就是这些前辈们责任心都很强,也愿意接受新观念、新技术、新工艺,而且都很关心厂子的发展前途,只要使用得当,挖掘出他们的潜力,他们余热的能量还是很可观的。另外也有一个人我也提请任厂长注意一下,就是全质办的肖国光主任,我感觉他是憋着力气想干事,愁的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如果厂里要上项目,他倒是个可用的人选。”

    “说到上项目,志浩倒是在会上提出了一个好项目,就是覆铜铂原纸,我想问一下小朱,你说肖国光是个搞项目的可用人选,如果让你来牵头搞这个覆铜铂原纸,你有兴趣和胆量吗?”任营岩笑着问朱志浩。上项目、开发新产品的想法,任营岩一直都有,只是苦于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现在朱志浩提出覆铜铂原纸,具体了任营岩的思路,也使他下了决心,所以他才有这么一问。

    “那还用说呀,这是我巴不得的事呢!”朱志浩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兴奋地答道。

    任营岩又开玩笑地问:“听说你正在打调离纸厂的报告,想调到女朋友单位,揽上这事可就走不了喽,可别为项目的事和女朋友吹了啊。”

    “谁说我有女朋友了?任厂长,你可不能冤枉我呀!”朱志浩委屈地说。

    “开个玩笑嘛,有也好,没有也罢,我的观点是大丈夫先立业后成家,古人还有‘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的豪情,何况我们‘志浩’呢?!”任营岩一语双关,赞赏地说。

    “任厂长,我可郑重地向你声明,也请在座的都给我做个证,只要厂里上覆铜铂原纸,你就是赶我走我也不走,打死我都不离开纸厂!”朱志浩既严肃又认真地说。

    “好了,玩笑到此为止,下面我们言归正传,那位接着说?”任营岩适可而止,又回到正题。

    张鸿亮马上接下话说:“我说一下后勤组的情况,我们后勤组议论的都是柴米油盐的小事情,不过我认为对这些小事情不能掉以轻心,因为这些小事情都关系到职工的切身利益,解决不好就会影响军心;要说代表们的表现,我觉得总务科张孝悌科长是个心细会办事的人,后勤工作由他来做,应该问题不大。”

    “谁说你们议论的都是小事情,你张鸿亮提出的那些挣钱的门路,就是一件大事情嘛,现在全国都在大搞第三产业,这事情还不够大呀?”想办法在纸厂搞多种经营,也是任营岩的一条思路,和朱志浩提出的覆铜铂原纸一样,张鸿亮提出的建门面房的建议,同样是充实了任营岩的这一思路,使他下决心成立一个新部门,专门负责厂里的多种经营工作。

    张鸿亮说完,就轮到坐在他傍边的刘怀青了,作为老师,形象讲课是她的擅长:“我们这个组啊,一开始像演戏,一个花脸,一个白脸,还有一个小丑,戏路、台词都像是事先编排好的,三个人一唱一和蛮合拍;没想到后面是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没用三板斧,只是一板斧就把他们杀的落花流水了!”

    “听说这个程咬金还是个巾帼女英雄呢!”任营岩笑着调侃了一句。

    “你说的哪和哪啊,人家说的是教育科朱科长,明明是个男的嘛。”刘怀青红着脸为自己辩解。

    “不过你这个巾帼也表现不俗嘛!”任营岩由衷地夸了刘怀青一句。

    刘怀青讲完后,黄新、唐亮也先后说了经营、生产两个组的情况。最后一个发言的是党委系统的记录员于静,于静年纪二十七、八岁,人倒是长得像她的名字挺文静,但是内心还是蛮复杂的,王忠之所以能视他为心腹和红颜知己,就是因为她摸透了王忠的脾气和性格,经常在不经意间投其所好,博得了王忠的好感和信任。于静虽然善于揣摩男性领导心思,但是对任营岩却有些琢磨不透,她觉得任营岩这个人说起大道理时头头是道,动起感情来满眼泪花,开起玩笑来幽默可亲,耍起脾气时冷漠霸道,完全像一个多面的变形金刚,高深莫测。

    其实是于静自己把问题想复杂了,任营岩这个人,总体上还是一个率性的人,不过和一般率性的人相比较,它能够控制自己,形象地比喻,就是能够“戴着镣铐跳舞”,既能保持优美的标准舞姿,又能不失大雅地跳出自己的风格。于静由于接触王忠这样的戴着领导面具的人时间长了,所以对任营岩这样的以真性情示人的领导,反倒是不能理解。朱志浩、刘怀青这几个年轻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不像于静那样心里有领导的脸谱,只是以平常心和任营岩交流,所以很快就能打成一片、融洽往来。

    正因为于静抱有这样的心态,所以她很难融进秘书组这个和谐的圈子中,别人发言时,她冷眼傍观,大家说笑时,她不为所动,最后轮到她说时,也是板着面孔:“党委系统这个组的讨论情况,都在记录本上,不用我重复;印象深刻的事情有一件,就是组织人事科科长齐昊元同志言辞过激,竟然提出选用干部要‘唯才是举’,否定‘德才兼备’的用人标准;更过分的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提出完不成扭亏增盈目标,厂长本人也应该引咎辞职的谬论!”

    于静原以为自己这样说是维护厂长威望,哪知任营岩听后哈哈一笑说:“小于啊,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这个齐科长还真是我肚子里的一条蛔虫,他说的话,也是我要在职代会上给全厂职工立的军令状:三年内扭不了亏,我自动下台滚蛋!”

    听到任营岩这么说,不光是于静,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不知说什么好。这也难怪大家惊讶,许多年来,官场上有一个潜规则,就是做领导只要大错不犯,即使再平庸,官帽照戴,只要任期内平平安安,就有升迁的机会;像任营岩这样自设目标,拿着官帽做保证的人可谓是凤毛麟角,在官场里几近怪物。

    看到所有人都谈完了,任营岩对赵林说:“赵主席,大家都说完了,你下指示吧。”

    “大家说得都很好,我没有什么指示了,只是希望明天你们还是像今天一样,作好记录,注意观察,收集情况。我代表工会谢谢各位!”赵林对汇总的情况非常满意,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既然赵主席作指示了,那大家明天继续像赵主席说的,作好记录,注意观察,收集情况,明晚我们外甥打灯笼——照旧开会。”任营岩本来想说到这里就结束会议,可是看到大家意犹未尽的眼神,于是改口说道:“正式会议嘛,可以说结束了,不过你们都说了今天印象深刻的事,想不想听我闲聊一下我印象深刻的事呢?”

    “想啊!”所有的人都异口同声地回答。

    “好,那我就说说。我今天印象最深的,就是你们几位!”任营岩抬高声调说,“我仔细看了你们的会议记录,也听一些代表们谈了你们在会议中的卓越表现,你们不但记录做的详细,而且在小组会议的关键时刻,起到了左右会场议论方向,使会议朝着正确方向发展的作用,说实话,这连我也没有想到,原来只想到你们没有发言权,现在看来你们这几个没有发言权的人发起言来最有分量,真是后生可畏啊!”任营岩感慨地说。

    “任厂长,我对你这句话有意见!”谁都没想到,刘怀青竟然打断了任营岩的话。

    任营岩也很意外,但它毕竟处事老练,含着笑说:“小刘老师有什么指教,我洗耳恭听。”

    “什么小刘啊,你才比我大几岁,就鼻子上面插大葱——装象。”刘怀青还算是客气,省略了一个“猪”字。

    任营岩也意会到她刻意省略了一个“猪”字,继续笑着说:“我向你道歉总可以了吧,尊敬的刘老师,有什么意见,提吧。”任营岩一向在女人面前温文尔雅,现在心情又好,更是和蔼可亲。

    “你刚才说后生可畏,难道我们女生就可以忽略吗?人家不是也在小组会上卓越表现了嘛!”刘怀青含娇带嗔地说。当老师的人普遍有个特点,因为他们的工作就是天天对着学生讲课,所以在场面上不会胆怯,而且声情并茂,刘怀青是教英文的老师,接触西方的东西比较多,自然就更典型了。

    “是我说话考虑不周,对不起我们这位巾帼英雄了,再次道歉。”任营岩用开玩笑的口吻说。

    “这还差不多。”刘怀青终于满意并不再纠结了。

    对这段小插曲,其他人倒是没感觉到什么,于静是个女人,天生就有女人的敏感,她从刘怀青对任营岩说话语气的娇嗔和看任营岩时眼神的专情,猜到刘怀青对任营岩已经是情愫暗生了。

    于静猜的确实很准,短短几天的接触,刘怀青对任营岩从敬佩到心仪,再到爱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是老天把一个自己做姑娘时向往中的白马王子,突然送到了自己面前,使自己头晕目眩,由不得心跳加快,急切盼望他的拥抱和爱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