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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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心急于询问竟未曾发现国公爷的背佝偻了许多,直到坐上马车,国公爷不断息的咳嗽我才想起他先前出崔府不自然的走姿。 “大人,你怎么会咳得这般厉害?”我看着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因用力过狠,眼角都有泪花泛起。脸早已是涨的通红。 我人小,起不了大作用,赶忙让奶娘过来帮忙顺其,再去外头和夏管家讲改去佟大夫医馆处。 国公爷顺着扶榻侧靠着缓口气:“无事,照旧回府吧,只是一口气没提上来,一直忍着罢了。” “不行,大人还是去看看吧。”我拽着他的胳膊,不敢使劲的晃。 国公爷看着前方出神道:“你母亲还在家里等着消息呢。” “等会儿让崔管家回府先通报声啊。”我急得都快哭了,早已没了先前的冷静。 “那也行,但是茜娘你要答应大人我,回去了不能和你母亲讲。”国公爷吃力的举起手捏了捏我的小鼻子。忽然瞟见帘外有卖清汤馄饨的,就问我:“茜娘想不想吃街上的东西?我听好多人都说你是个馋嘴猫,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给你带洛阳的小吃。” 我不假思索得点头道:“好啊,不过要大人先去看了大夫。” “夏老,晚些你回府,不要和夫人讲我去了佟大夫的医馆,只道说我和茜娘在外头逛逛,晚些回去,不用等饭。”国公爷让我掀起帘子的一角,一字一句的嘱咐着夏管家。 “国公爷近日可是又有烦心事搅得夜不能眠?”佟大夫摸着自个的长白胡须,愁眉不展道。 “家中事物外加朝廷要事,只叫心里烦乱,能入眠已是万幸。”国公爷喝了佟大夫开的药,脸上褪去了之前的涨红。 “此番怕是心事缠绕,致使终不能眠,因而才会气短。”佟大夫有了七八成的把握,收回了搭在国公爷脉上的手,补充道:“国公爷切记万不可再动肝火,本已上了年纪,如此cao劳就不是养生之道。” 我在一旁默默记住了话,不敢插嘴多说,可是一张小眼无辜的望着国公爷。 他把我拉过去:“刚才吓坏你了吧。” 我垂首道:“有些,茜娘无能,不能为大人分担。” “你啊,你只管你玩乐成长,这些事都是为父该做的。都是为父的错,就该独自承担了。”国公爷实在没有力气,便没有多说。 佟大夫提了笔,没一会儿就叫人去抓药,我一向喜欢中药的味道就缠着国公爷要跟过去瞧瞧。国公爷也因着有些事要和佟大夫说就挥了挥手嘱咐我当心些。 我跟着那个穿着素灰麻布的人拐出了厢房才到了放药的地方,里头什么晒干的蝎子都是有的。 “你不怕吗?”那个抓药的人见我跟来以为我只是一心好奇。 我眨巴着大眼笑道:“不会啊,它们都是死的了。” “那你可别碰坏了东西,有些药材几百年难得一遇的。”说完就自顾自的去拿药材料了。 这个瞅瞅,那个摸摸,一时间抓药人也配好了量,我悄悄把药名都记在了心上,都是些安神补气的药,量也不重。估摸着应当是真的没什么问题,我便收了小心思感激道:“小哥哥叫什么名啊,真是麻烦了。” “我叫木童。” 果真如名字一般木讷,我心下想到,忽然发现东侧药房外头种着金银花:“咦,那不是金银花吗?” “姑娘认得此物?”木童诧异的看着我。 大概都认为高门里的姑娘就是不是物的傻子吧。 “我可是被这东西救过命的。” “忘了先头听说过一次,姑娘真是福大命大。”难得木头也是会夸人的,我便收了这祝福。快步回房寻大人去。 “大人,先前一直没机会问你。到底酒娘做了什么决定啊。”直到国公爷缓了好些劲,能行路了,我们才出了门,到街上找些可口的食物。 “酒娘……她让娟娘以平妻的身份和自己一道嫁入姜家。” 用惊讶已是形容不了我的心情,我只当能做个贵妾,早已是万分不易,平妻,这是要受到争议的。 “本是如果姜家或者我们家提都是不光彩的,酒娘自己提及,我是万分没想到。”国公爷又抓了腰力的玉牌,满脸愁容:“不说这些了,茜娘想吃什么?” “都行,只要是大人喜欢吃的。”如今我个小,还不到国公爷的膝盖,他牵着我时还要弯些腰。阳光照射在那张和蔼的面孔上温暖了不少岁月留下的痕迹,我只望国公爷能多平平安安。 “还是茜娘好啊。”国公爷老眼惆怅得望着前方,着实不知道自己心下的决定是对是错,能带来的是安逸还是风波。 我紧紧握着着他长年握兵器长满老茧的手,生怕一不小心就会错失了似得:“大人我看那老爷爷卖的馄饨可香了。”早前在车上我就看到国公爷流露出来的情感,无非也就是顺着他心意而说。 国公爷一把抱起,有些费力得抱歉:“精神大不如前了,要是难受要和为父讲啊,为父带你吃馄饨去。” 我咯吱着小脑袋一脸幸福的小样:“不会,茜娘最喜欢大人抱了。” 卖馄钝的老爷爷瞧起来应当也有七十的样了,皮肤长年暴晒已是黝黑,又加着条条深迹的皱纹,看起来比国公爷还要大上几岁。身上的麻衣多处补丁,可见家中艰辛。国公爷收起腰牌,抱着我放在了左边的凳上,叫了两碗。 我见老爷爷手法技术熟练,一会一个馄饨滚翻两下到了锅,一锅的烫香扑鼻而来。我吞了一口口水,强忍着不让我肚子叫:“这味好香。” 奶娘在一旁替我羞得直跺脚,国公爷却是憋着笑硬装严肃道:“茜娘是等久了吧。” 那老爷爷眼睛不大好使,以为我俩是普通大户人家的,扯着嗓门中气十足的喊道:“马上好,姑娘要是饿了,可以先吃了蛋。那蛋可是今日我家老母鸡刚产下新煮的。” 国公爷大手一挥,奶娘上前去了一个给我剥了皮吃,我也是真的饿惨了,一口吞了。国公爷是再受不住了,指着我大笑道:“平日见你在你母亲那吃饭做事都规矩,不相信,今日一见……茜娘啊,可千万别给你母亲瞧见了。”国公爷的笑得架势就差没拍案了。 老爷爷有些不乐意得再后头道:“我家丫头吃蛋的时候也是如此,那才能吃得蛋的好味道啊。” 奶娘暗道:“那是你家。” “我家也是家,谁家不是家,只有那几个儿子,平日是规矩,倒是和我和他们母亲生疏的狠。都是这个规矩淡了人情,冷了心。”老爷爷摇着出锅的馄饨放在事前搁置好调料的碗里头。碗一圈都是缺口,却是洗的锃亮。 我早已是被这香味勾起里食欲,大口大口的舀勺吃,把我烫的眼泪啪啪下。 奶娘直替我臊得慌:“姑娘快别,吹吹吃。” 国公爷却是不再大笑,把一肚子乐点吞在心里。 “大人,这样吃才香啊。”我为了挽回一下颜面,僵硬得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很不是道理的解释。 那老爷爷得了空用抹布擦了手再在衣服边拍沓两下:“这小姑娘和我家丫头小时候可像,每次一吃我煮的馄饨,就舀一勺一个吞着大口吃。我也是心疼她烫啊,她还就不乐意。” 这空插的好,我见机问道:“那你家丫头叫什么啊?” “兔儿。” “好可爱的名字。” “那是,我家丫头长得也漂亮可心。”老爷爷说起来一副美滋滋的样子,忽又有些伤感道:“若是有个儿子能像丫头般贴心贴肺的,我也不至于这把年纪了还在外头干。” 我偷着眼瞧着国公爷,这话委实也是触动了他的心刺吧。 “那你儿子们,如今都做什么呢?”国公爷并没有放下勺子,而是不经意的问老爷爷。 “有从了兵,打完仗回来做了小官的,也有经商开个酒家的。还有的,不提也罢。” 我吃着被奶娘晾过的馄饨,悄摸着心,你可千万别再多说了。 “为何不提?”国公爷反倒来了兴致紧跟着追问。 老爷爷摸摸了后脑勺,有些惆怅:“一天追着跟我要债呢,老头子我会做得几个活,赚得的钱全给他祸害了。致使另外那个当官的,经商的,也都跟着一块,要我分。” “不孝子,人还没怎么呢。怎么能做这种事。”奶娘最是看不过眼世上活着却忘了父母恩情的人,脱口骂道,也没多想。 我却是呛了一口汤,拽了拽奶娘的衣服,奶娘才想起眼前还有国公爷呢懊悔极了。 “是啊,不孝的东西。可是到底是自己儿子。”老爷爷立起半靠的身子,打算结束话题,继续干活去。 国公爷不声不响间已吃了干净:“那你最后如何分配了。” 老爷爷收了脚,回头看了眼国公爷:“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老头子不才,也是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