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又陷伦理地
纷呈的栾树花,随风飘落。 灯笼似,已经成熟的栾树果,在微风中相互摩擦,发出哗哗啦啦的声响。 丘八与米华坐在栾树下为阿海的婚事绞尽脑汁。 “她姨,我说阿海一定会将自己内心的秘密告诉思荣,就是能,不要与我争,了解阿海对婚姻、对女孩有什么要求,思荣是再好不过的人选,就这么办!” “你总得让我知道为什么呀?” 丘八坚持要思荣去探究阿海内心对婚姻期望的秘密和要求,使米华不免疑惑陡升。 “用我直说吗?非得让我直说吗?”丘八用征询的目光看着米华问。 “那当然,只要你说,让思荣去说服阿海的理由成立,我当然支持。” “你呀,让我说什么好呢!是你逼着我说的,先声明,我可不是多嘴婆。” “你平时不是这样,有话直说,为什么现在变得像老娘们!” 米华看着丘八吞吞吐吐的样子,非常可笑,所以才要调侃嬉戏丘八。 “我豁出去了,我!” 丘八食指与拇指一起将手中的雪茄烟湮灭。 “没人不让你说呀!有谁压制你啦?” 米华四周看看佯装在找人。 “嗨,这事不说出来,会憋死我的。 你都看到了,阿海平时以工作忙为由很晚才回家,自从你支持他扩大生产规模的计划书,并说服董事们认可实施以后,阿海简直像一个机器人,一天到晚不是待在工厂本部,就是出差到分厂实地检查,难得回家与我们一起吃饭,即使偶尔回来,他也很少与我们在一起唠叨,家快成他的旅店。 你想与他套近乎,让他在家多待一会都不成,他不是去急三急四说到工厂查资料,就是一个人出去,直至夜深人静才回家,人都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有时候我起夜看到阿海还没有回来,就无法入睡,前段我告你说自己睡眠不好,都是阿海给我带来的。” “你咋不早说?我现在就找他去,问问他为什么不知道体谅干爹。”米华既是关心丘八,又好像责怪阿海。 “不是怕你担心吗?其实也不能怪人家阿海,这人呐,上岁数了,瞌睡就是少。” “丘八哥,阿海老大不小了,我们呐…… 嗨!我们不能一边催着人家拍拖耍朋友,一边又捆着人家的手脚! 阿海是大男人,我们咋还把人当小孩拴在跟前?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活动范围,他多出去走走,一方面对工厂有好处。 阿海说,人家美国商界都有会所,还要交昂贵的会费才可以进去,那是商人聚集,沟通的场所,也是信息交流的平台,他出去我不反对;另一方面,阿海出去多接触外界不定会遇到一个自己心仪的女孩,也省得我们瞎cao心。” “你以为他是在找女朋友拍拖?我见过,他的朋友都是和尚。 阿香没出嫁前,有一次阿霞有意与阿香一起,要阿海带她们去K歌,阿海硬是把阿霞从车上给拽下来,看着阿海凶巴巴的样子,看着阿香难过的样子,当时给我气得只想揍阿海。” 丘八捋起衣袖,好像他此时真的要揍阿海。 “阿香痴情,阿海无意,我们有什么办法了? 丘八哥,阿香的事我们以后再不要提,毕竟人家已经有老公,要是让阿香的老公知道,会影响人家夫妻感情的。” “咱这不是在家吗!在外边我可不敢说!我不糊涂,知道孰轻孰重。 不过,我刚刚提醒的事,你好像不上心、不再乎!” “什么事?” 米华已经忘记丘八曾经向她提醒过什么。 “那我再提醒你,周末,只要思荣放学回来,阿海像变了一个人,他们两个一见面永远有说不完的话。而且我都看出来,阿海对思荣的照顾,都让阿霞妒忌。 每个周末,只要思荣在家,阿海从不出去,既是有业务需要应酬,他从不拖拖拉拉,而且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思荣的房间,有时候是给思荣送小礼品、小食品,但更多的时候,阿海就是在那里干坐,一直看着思荣,有时候阿霞催阿海,他还不高兴。 阿海皮夹里边珍藏的,不是父母的照片,而是思荣在海边的泳装照。” “当年,阿海夫妇不是没有留下照片,阿海留着meimei的照片没有错呀!” “她姨,你咋恁糊涂!你说,要是让外人看到思荣的泳装照在阿海的皮夹里,知情的人知道他们是兄妹,不知情的人——人家会怎么想? 隔着思荣与阿霞房间的窗户,我都要看到,虽然思荣房间里边有阿霞,你是没有看到阿海的眼神…… 虽然我是一个单身汉,但我能感觉到阿海看思荣的眼神已经不是兄妹。 只要阿海没有特殊事情要处理,他都会主动去学校接思荣,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啊!哥哥接meimei是应该的,而且阿海都有告诉过我。 “你为啥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如果阿海有事不能去接思荣,或者他回来后看不到思荣,你看他有多着急! 思荣就更不要说了,他在阿海面前,无所顾忌。 相对于阿海来说,荣荣小,但阿海不是小孩,他是男人,男人!你懂吗?” 奥…… 我明白了。” 米华若有所思,恍恍惚惚说自己明白。 丘八把阿海与思荣兄妹之间的亲情上升到男女情感的高度,米华虽然说自己明白,但她的思维并没有跟着丘八走。 “虽然荣荣与阿海是兄妹,但毕竟他们都长大了。 她姨,不是我做长辈的多事、多心、多嘴,多疑,现在的年轻人,你都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这事你可真要注意!年轻人出状况是随时的。到时候你不要埋怨我没有提醒,毕竟他们是亲兄妹,这要是万一…… 你这老脸往哪搁?” 米华对阿海与思荣之间如此亲密的关系,不但不恐惧,而且神情依然,此时的丘八摇着蒲山是非常忧心。 丘八的提醒,没有震慑米华,反而使她的思绪随之逆行,走进时光隧道。 “阿姨,你看meimei的小屁屁红彤彤的像火龙果。” 思荣小时候,每当米华给其洗澡的时候,阿海总会伸出小手放在水中,双手放在思荣的屁屁下边担着,害怕她溺水。等到思荣慢慢长大,米华才不得不在思荣洗澡的时候,扯故把阿海支走。 阿海上学以后,每当他做完作业,第一件事就是尊在思荣的摇篮旁边,出神的看着思荣将小手放在口中吸允,很多时候,阿海会学着思荣的样子情不自禁的的将手指放到自己的口中,样子十分可爱,那时阿霞总会痴笑哥哥阿海像小孩。 “阿姨,你看思荣将小嘴贴着哥哥的胸脯好像在吃奶,好好可爱。” 当鱼行的业务繁忙,米华无暇照顾思荣,阿海总是与阿霞争抢着去照顾思荣,有时他会将思荣搂在自己怀中,一起进入梦中。虽然阿海也是孩子,但是他对思荣的照顾,其细心已经超过了大人。 看着思荣躺在阿海怀中甜甜的样子,米华如有所思,又无限惆怅。当年阿妹和阿翔都在家的时候,阿海时常会是把节省下来的生活费,悄悄的为思荣卖她爱吃的油炸麻团。 …… “荣荣,想哥哥没有? “不想才见鬼,昨天我还做梦,梦见我被海浪卷跑,你哭着冲进大海,用力将我推向岸边,可是你却……” “我怎么了?我不会被海浪卷走,死了?” “哥,我不许你胡说。” “呜!呜……” “荣荣别哭,告诉哥哥,你到底梦见了什么,是什么让你难过? “哥哥,你要对我发誓,永远不要离开我。” “傻丫头,你早晚要嫁人的,哥不可能陪你一辈子,让我漂亮meimei成为剩女,上帝会惩罚我的。” “我就是不嫁人,就是要你陪我一辈子,你必须答应我。” “好好,答应你!” “嘿!” 越洋电话的那一端,直到阿海同意要陪思荣一辈子的无理要求,思荣才开心的笑了! 阿海在美国读书期间,总是在思荣周末的时候往家打电话,只要有电话打来,如果听不到思荣的声音,阿海指定不会主动挂机的。 如果米华不催促,思荣与阿海,打着越洋电话,好像在唠嗑。 “哥哥,你背着我吧,我累了!” 沙滩上,阿海打着赤脚,思荣惬意的爬在阿海的肩上,双手紧紧的扣着阿海的脖子。 “哥哥,我的内衣在妈咪房间,帮我拿一下!” 奥! 阿海没有拒绝思荣的要求,而是羞涩的来到思荣的房间,为其寻找内衣。 阿海留学归来,虽然米华知道思荣已经是大孩子,但看着思荣在阿海面撒娇时,她更多的是为思荣高兴,米华从没有往情缘这方面想,因为米华知道,阿海对思荣的爱,完完全全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情。 “这…… 不可能!怎么会呢! 丘八一再提醒米华,要其关注阿海与思荣之间的情感碰撞,以免出状况,才使米华有所吃惊、震惊,但同时米华的思维出现了黑洞,她竭力想冲出黑洞,但思维的神经却紧紧的将她缠绕。 “思荣,你已经不是孩子,而且是女孩,阿海是成年人,在阿海面前你要矜持,以后不能单独去阿海的房间,更不能小孩那样,躺在阿海的床上,知道吗?” “妈咪,阿霞姐有时候在哥哥房间玩累了,她会与哥哥一起睡,我为什么不能去哥哥的房间,你太偏心眼。” “阿海的房间不是还有丘八伯伯吗?你们在那里嬉戏玩耍,影响伯伯休息。” 周末,思荣在家,在阿海临睡前,她不是给阿海送龙眼就是香蕉。有时候思荣会用龙眼茶或取龙眼加白糖煎汤让阿海饮服,说是对改善睡眠有益。 很多时候,由于思荣在房间,丘八不得不出去喝茶,所以米华只好以此为借口来说服思荣。 “我们家只有哥哥一个男人,而且你把工厂经营、投资、建设扩张的重担全部压在哥哥的肩膀上,你都不知道,哥哥为了工厂的事情,经常失眠。哥哥是人,他同样需要休息,我去哥哥的房间就是为他减压的,有什么错吗?” “关心哥哥,没错,但我说你一个人不能待在阿海房间就是不能,你这孩子怎么会这样!” “妈咪!为什么呀!阿海是我的亲哥哥呀!你怎么那么庸俗!”思荣从没有见过mama发这么多大的火。 看着mama发火,看着mama坚定的目光,思荣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思荣不知自己的妈咪为什么会发火,为什么不允许长大后的自己无所顾忌地去哥哥阿海的房间。 “哥哥,龙眼给你,它味甘、性温,有补心益脑、养血安神之功效。 哥哥,这是南投的香蕉,它富含钾,对人体有保健功能,对催眠有好处。” “你都快成营养大师了。 不过,水果你自己吃吧!我是大人,不吃那些东西。” “不,我要你吃,你要是不吃,我就赖在你房间。” 思荣将香蕉剥去皮,像小时候,给阿海递田螺那样,送到阿海的口中。 “荣荣,哥哥是大人,会照顾好自己,你目前最大的任务就是读书,明白吗?如果你将来考不上台大,哥哥就不理你。所以,从现在起,你要把自己全部的心思都用在读书上,你敢承诺将来一定能考上台大吗?” “如果我考不上台大咋办?考上别的学校行吗?”思荣思忖一会问阿海。 “不行,你必须报考台大,如果你考不上台大,受惩罚的一定是哥哥,是我没有给你鼓励,是由于meimei要照顾哥哥,所以才会影响读书,所以我会去比基尼海滩跳崖,让大海来惩罚我。” “啊!好!从现在起直至我考上台大之前,你的房间我不会踏进半步,如果我将来考不上台大,我会去日月潭找水社姐再也不会来。” 听着阿海认真的样子,思荣只好答应阿海。 “拉钩!” 为了激将思荣,更为了米华那份嘱咐,阿海伸出了右手的小指。 看着思荣与自己手手拉钩后离去,阿海依着门框是那么失落。 “阿海,荣荣已经长大,虽然你们是兄妹,但毕竟她是女孩子,而且阿姨的愿望就是让她不要分心,将来能考上台大。” 其实丘八的提醒是多余的,对于阿海与思荣之间纯洁的兄妹情,由于家中男女比例失调,米华当然有所顾忌,所以她曾有提醒过阿海。 …… 想象过往,思荣在阿海面前,撒娇时的那份幸福; 想象着思荣在照顾阿海时,更多的是甜蜜,是享受; 想象思荣,自从阿海从美国回到台湾以后,思荣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再孤独伤感。由此,泪水不知不觉模糊了米华的双眼,她知道在思荣的内心,就是把阿海当做自己可以依赖的父兄,她为思荣在成长过程缺少父爱而难过。 “对不起!” “别,刚刚还好端端的,你咋说哭就哭,我没有说错吧?”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 米华想要对丘八什么,却没有往下说。 “你没有对不起谁的地方,人在做,天在看,你为阿翔一家所做的一切,别人不清楚,我能不清楚吗? 要说对不起的是阿海兄妹,什么事都要你cao心,工厂的事情让你cao心,男女婚嫁也不让你省心,看我不整他们才怪呢! 不过,阿海的事你也不要太闹心,姻缘是苛求不来的,要随缘。” 米华的眼泪,使丘八误以为她因阿海兄妹的婚事着急,承载太多外界压力的原因,所以才要安慰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