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脆弱的男人
颓废是一种不可救药的荒废,往往是沉伦容易,解脱难。 生命只有一次,走过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风雨夜的迷茫曾让米华困惑,不知所措。 虽然现实还原了生活,但却无法还原阿翔内心的失落。 虽然米华仍和从前一样,与阿翔在工厂一起忙碌,一起接待客户,一起指挥团队制定生产和营销方案,但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那么融洽、那么和谐。 米华心理上的戒备,导致她患上了情感恐惧症。 “我们的营销方案都是阿郎他们团队设计策划,所以,阿郎以后要参与到我们与客户的业务交往和谈判之中。” “营销团队归你管,人事调配当然由你安排,只要你觉得对工厂有利的事情,不用告诉我,更不用与我商量,你自己决定就好了。” 因业务上的需要,必须要米华与阿翔同行的时候,米华会以种种理由要阿郎参与其中。 对于米华任何工作安排,阿翔再也不像过去那样,向其述说自己的建议和意见,既是有时候阿翔明知米华不会采纳自己的建议,但他依然会毫无保留的发表自己的看法,目的是给米华在业务上做参考。而现在,阿翔的工作热情突然降至到冰点。阿翔与米华之间,他们与工厂的关系发生了本末倒置,好像工厂的主人是米华而不是阿翔。 阿翔与米华因情感隔膜导致他们之间的相处是那么别扭,即便是如此别扭的时日并没有延续维持多久,意外发生了。 “昨天下班前,老板让我把工厂账上的现款全部从银行取出来。” “干什么用?” “不知道,老板只说有用!”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找你了,阿朗说你去了灵泉寺。” “账上资金归零了?” “是,老板说他有重要事情要做,而且是做给你看的,所以要我把全部现金都取出来。” “今天老板上班来没有?” “我刚去他办公室看过,没见到。” “你是怎么搞的,财务这一块归我管,为什么不事前告诉我?为什么要擅自处理?现在马后炮的汇报还有用吗?” “不是我要擅自处理的!” “那你怎么解释账上资金归零?” “昨天阿翔老板让我取款,我知道这事必须要告诉你,所以到处找你,这事阿郎是知道的,他可以为我作证,直到快下班,实在等不到你,加之老板一直在催,我才去的银行。” 米华刚刚上班,财务主管阿香急急忙忙的告诉她,阿翔将工厂的所有流动资金全部取出,闻听此话,米华顿时懵了,她不知道阿翔究竟要干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 “阿香,我知道了,你去工作吧!” “阿仔,怎么一个人?” “是啊!这都什么时间,老板还没有来上班。”阿仔抬头看看墙壁上的挂钟,时针与分针已经构成九十度角,所以一脸无奈的对米华说。 “我今天起得早,着急送思荣上学,没有等老板,你快去佐伦巷看看,是不是老板生病了?” 看着阿香离开自己的办公室,米华起身来到阿翔的办公室,仍然没有见到阿翔,只有阿翔的助理阿仔在整理文件,为此米华着急的要阿仔去佐轮巷找阿翔。 “老板娘说,天不亮老板就起床走了!” “遭了!” 阿仔从佐轮巷回到工厂,告诉米华没有找到阿翔,听过阿仔的话,米华感觉天地都在旋转。 “阿翔去哪里了?他为什么不辞而别?他为什么将工厂的流动资金全部提走?难道他在外边有人了?早知道他在外边有女人,还不如我…… 不可能? 这么多年来,无论阿妹情绪如何变化,虽然有时候阿翔在情感上莫名其妙的对阿妹发飙,但发飙过后,阿翔却在生活中对阿妹更加体贴!他怎么会撂下阿妹而不顾呢? 从卖鱼作坊到办工厂,阿翔倾注了全部的心血,而且工厂已经步入正轨,他怎么会放弃呢?他怎么会离家出走呢?难道阿翔他心死了吗? 阿翔,不是我心如磐石,其实我是身不由己,那份责任也许会左右我一生。 阿翔,是我害了你,如果我能放下心事,放下那份责任,也许你就不会离家出走。” 米华陷入到深深的自责之中,她百思不得其解,阿翔为什么要将工厂至于倒闭的边缘! “阿郎,工厂出事了!这事暂且不要告诉任何人,目前只有阿香我们三个人知道。” “我明白,您放心,只要老板还在基隆,挖地三尺我也要找到他。” 米华绞尽脑汁始终理不出阿翔出走的原因,于是她将阿翔携款出走的事实悄悄告诉了阿郎。 每天,米华在焦急中期盼,在期盼中等待。 过去,业务繁忙的时候,米华总觉得太阳转的太快,她恨不得一天当两天用,现如今,她却感觉度日如年。 一天、两天过去了,阿郎找遍了基隆的大街小巷,没有阿翔的任何消息。 “阿朗,赌场、霓虹院你有没有找过?” “我连海边的‘鸟巢”都没有放过,就是没有老板的任何消息,而且我去码头问过,没人见过他上船,有可能是坐车离开的基隆。” “阿朗,你到财务室与阿香他们商量,看看还能要回来多少货款,然后发给工人们,让大伙回家吧!” “老板,我们不会回走的,谁不知道,工厂虽然是阿翔的,但从始至终都是你在筹办建设,业务上的事情哪一样不是你在运作,我们相信,只要有你在,工厂一定还能重新开张兴旺的,工资我们不要了,你领着大伙干吧!” 不知什么时候,工厂的工人们齐聚在米华的办公室外边,米华吃惊地看着大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知道的消息? “你们都知道了?” “这事能瞒得了大伙吗?老板都多天不见,这事用谁来告诉我们吗?" “你们都有家世,我不能让你们的家小没有饭吃。” “大不了,我们还去打渔,守着大海,怎么会没饭吃呢!” “这里的事情我盯着,阿秀回家了,思荣快放学了,你赶紧回去吧!” “就你阿朗能,是吧!老板娘待我们不薄,现在工厂出了状况,我们要一起分担。” “你放心,工厂有我们大伙守着,一准不会出事,只是业务上的事情我们帮不上忙,你只有自己受累。” 面对自己的工人,米华流泪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我们大家分头行动,把机器保养好,老板娘一定有办法让工厂重新开张的。” 走出工厂大门,米华听到阿朗在吩咐工人,当她扭头回望时,看到阿朗与工人们向她挥手。 “你们等着,我不会让大伙失望的。” 米华明白,工人挥手的内涵,那是对自己的鼓励和信任。 “阿妈,阿爸呢?” “阿爸到台南考察市场去了!台南知道不,在台湾的最南边,我们在台湾的最北边,两者相距将近三百公里,远着呢?” 由于工厂的事情,阿翔到台北是常事,所以阿妹并没有在意阿翔几天不回家是为什么!倒是思荣,最近几天,放学回家,看不到阿翔,思荣不止一次向米华询问,米华以阿翔到台南考察市场来糊弄思荣。虽然思荣还不清楚考察市场的真实含义,但他明白阿爸到台南是为了工作。 阿翔为什么会撂下工厂,携款出走呢?这些问题时时缠绕着米华。 没有了流动资金,工厂陷入瘫痪,行将倒闭。 “骗子,阿翔他妈的就是骗子一个,佘我们那么多货物,当初承诺加倍偿还,如今却携款出逃,使我们本利无归,砸,把他的工厂全部砸了! 当又一天暴风雨过后,太阳钻出云层,火辣辣的太阳使雨后的基隆像蒸笼一样,使人湿热难耐。而阿翔出走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湿热的空气中迅速传播,蔓延,以各种版本,各种谣言被放大,被讹传。 有人说,阿翔有钱了,将原配旧爱予以抛弃,又有了新欢,; 有人说,阿翔通过香港、澳门的客商,偷渡去大陆发展; 有人说,阿翔被中情局以客商的身份派去大陆潜伏。 不论人们如何议论,阿翔携款出走,使工厂资金链折断是不争的事实。 由此,鸿翔海产品加工厂的原料供货商,没人组织,没人召集,他们齐集到工厂欲实施破坏行动进行报复。 米华有能力挽救工厂吗? “如果砸厂子能为你们挽回损失; 如果你们不怕损失; 如果你们觉得将厂子砸了能解心中的怨恨,我和你们一起砸; 如果你们不想损失! 如果你们希望工厂能够偿还你们的损失,我希望你们不要一时冲动。 虽然阿翔走了,但我以人格担保,只要你们给我时间,所有的供货款一个子都不会少。” “我们凭什么信你的话,你一个女人家,有什么能耐!” “她说的没错,与其鱼死网破,不如给她一个机会,也是给大家一个机会,现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请你们相信她。” “你一个吃百家饭长大的臭小子,这里没有你说话地。” “是,你们说的没错,我没有父母,是孤儿,没有资格与诸位对话。但我要说,如果你们把工厂砸了,你们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如何挽回损失?” 看着供货商七嘴八舌挤兑米华,阿郎站在米华身边极力维护她。 “你们说的都对,我没有任何物质信物做保证! 但阿郎说的有道理,与其大家鱼死网破,不如给我时间试试,如果半年以后工厂没有起色,你们觉得偿还无望,再来砸场子我无话可说。” “走吧,她说的没错,阿翔走了,即是我们把厂子砸了,又能如何呢? 即是我们把工厂的机器搬回家,又有什么用?不如给她半年时间,死马当活马医吧!” 面对前来到讨债的债主,米华跪地祈求他们给自己时间。 米华的善良和诚信能感动了前来讨债的供货商吗? 她有能力让鸿翔海产品加工厂起死回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