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徘徊中的爱
祈求泪水，泪水已成结晶. 自从杨德荣跳海离开米华，在台湾，在米华的心底还有什么？ 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湛蓝的天，蔚蓝的海，浪花拍岸。但米华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她只想一死。 站在基隆港码头，看着天水一色的台湾海，抑郁症使米华只想了却一生，是璐阿婆的突然而至，将米华内心滋生的跳海念头暂时拉上了岸边。在璐阿婆话中有话的刺激下，米华只好与璐阿婆母子一起，离开基隆码头，朝佐轮巷回走。 看着佐轮巷内，商贩与商客，商贩与顾客讨价还价时，各自那份精明，想象在阿翔的鱼店，过往熟悉的顾客对自己蔑视的眼神，想像阿妹最近整日闷闷不乐，想象自己的处境，跳海的意念再次指示着米华向死神靠拢，所以她想摆脱璐阿婆母子，独自再回基隆码头。因为基隆码头是丈夫杨德荣跳海的地方，那里是她思念的地方。 基隆港是杨德荣的殉难之地，所以米华一定要在基隆码头结束自己的人生。 “阿翔家的，我是过来人，我比你清楚，孕妇是应该常走动，将来好生产。不过，你生产还早着呢？和我们一起回去吧！不定阿翔已经回家了。” 璐阿婆无法知道米华的内心变化，她以为米华只是为了活动身子，所以璐阿婆即是讨好也是规劝，希望米华和他们一起回到佐伦巷，回到阿翔的鱼店。因为过往阿妹说过，璐阿婆是孤寡老人，所以每逢璐阿婆来鱼店买东西，米华总会把当天没有卖掉，而且又不宜存放的海产品，无偿送给璐阿婆。虽然过往阿妹也常这样做，但毕竟现在这些行为，由米华来完成。因此，在璐阿婆内心，虽然为阿妹抱不平，但她还是对米华多了一份好感。 “阿婆，你和儿子走的快，你们先走吧！”米华希望自己的好心能使璐阿婆领悟，从而使自己摆脱他们母子。 “是不是阿妹对你不好？阿翔不在家，你害怕她？ 甭理她，她就一瘫子，这个家终归是你管事，走吧！”璐阿婆貌似关心且小声对米华说，而后又一次伸手去拉米华。 “还早着呢？瓜熟蒂落，不用着急，着急也没用！听我的，回去。” 看着米华抑郁的眼神，璐阿婆掰着指头算了算，规劝米华和他们一起回家。 无论米华说什么，璐阿婆好像铁定要米华与他们母子一起走，而且直接把话题扯到阿妹身上，让米华更加为难。 璐阿婆彻底挑明了米华与阿翔的关系，使米华更加难堪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虽然米华感觉难堪，但她却没有刻意去解释，由此让璐阿婆确信，米华腹中的孩子就是阿翔的。 米华知道，本来佐伦巷的商家都疑似孩子是阿翔的，如今自己的无语让璐阿婆得以证实腹中孩子父亲的归属，璐阿婆不会不告诉阿妹！由此对自己的确起到保护作用，但对阿妹来说，她有多难过，这对阿妹真的不公平，毕竟她是残疾人，丈夫、孩子是她的一切，如果丈夫心有所属，而抛弃她，她还有活下去的勇气吗？也许阿翔失去身有残疾的妻子是解脱，但无论是谁，都无法代替阿妹在阿海和阿霞两个孩子们心中的作用和地位 “不行！是该了断的时候了！” 米华内心激烈的搏斗，她想象着阿妹对自己的保护和关爱，想象着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是阿妹力劝丈夫收留，米华还能在阿翔的鱼店待下去吗？ 的确，如果如璐阿婆所说，阿妹对米华不好，也不是现实，在得知米华有身孕后，阿妹更多的时候是嘱咐两个幼小的孩子阿海和阿霞为米华分担，而且阿妹不断地嘱咐阿翔给米华购买海蟹，让阿霞熬制糯米海蟹粥以此为米华增加钙质营养胎儿。因为米华多次告诉阿妹，每到夜晚，两腿经常抽筋，疼痛难忍。 如果说阿妹对米华好，的确，米华刚来时，阿妹是真心对她，但在得知米华有身孕后，阿妹对米华的好，更多的是无奈中的无奈，是基于自己身体的原因。虽然阿妹的内心感受，米华无法感知，但米华能感知阿妹对自己的热情在降温。 米华无法感悟阿妹内心感情，但她知道自己目前的尴尬处境。 左右为难中，米华与璐阿婆母子不得不一起往前走。 “龟儿子阿翔，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起前吧！阿妹能吃苦，阿翔打渔，阿妹卖鱼，两个从孤儿院走出来的人白手起家，省吃俭用买了这间门面和后边的小院，给自己建了一个家。如果不是地震导致阿妹瘫痪，如果不是为了修复被地震破坏的房子，以及为阿妹治病，不定阿翔会买一条大船，虽然还在打渔，阿妹还在卖鱼，他们的生活也不至于如此。现在吧，阿翔又遇上了你，你不仅人漂亮，又能干，自从你来到以后，阿翔的脸上也开始有笑容，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点也不假。 不过，你知道不！大头威逼阿翔，要用三间门面换你做小。” 璐阿婆乜斜着眼睛看着米华神秘的说，她期望自己的话语能触动米华，她期望以此再次窥探米华内心深处的秘密。 “璐阿婆，你咋知道这事？阿翔同意了吗？” “对丈夫的思念，人言的可畏，孕妇抑郁症的加重，使米华再次对生活失去了信心，轻生的念头让米华无法控制，在她心头萦绕不愿离去。此时，璐阿婆又神秘的告诉米华，混混大头想要米华做小，闻听此言，米华眼睛都直了。 “你甭怕，阿翔真爷们，大头的无理诉求，被阿翔给拒绝了。为此，阿翔还被大头他们痛打一顿！并威逼阿翔，交什么转让费，你说，还有王法吗，本来你就是阿翔的，大头他凭什么让阿翔交转让费。” 看着米华恐惧的样子，璐阿婆以谴责大头，盛赞阿翔来安慰米华。 “阿翔是咋拒绝的？最后咋解决了？我知道大头，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阿翔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大头开始不相信，因为大头知道，阿翔对阿妹的真情真意，他不相信阿翔会背叛阿妹。” “后来呢？”米华渴望知道结果。 “虽然大头是混混，但大头也是孤儿院长大的，在孤儿长大的人，更珍惜他们之间纯洁的友谊，大头要你做小，其实是丘八他们共同商量的，想为阿妹出气，在阿翔向大头保证，你和他，一辈子都要照顾阿妹，大头才放过阿翔，你说阿翔够爷们不？以后和阿翔好好过日子，人们对你的冷眼是暂时的，主要是同情阿妹。” ““璐阿婆，你说的什么话！” “什么话，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保护了你，要是没有孩子，大头会放过你，鬼才信。虽然大头和丘八是为了阿妹，但我知道，他们个个都对你流口水，也许保护阿妹只是一个幌子和借口而已，虽然你和阿翔有了孩子，但你还是要小心，尽量不要一个人出去，大头你不会不知道他的为人吧” “璐阿婆，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我是谁？基隆的百事通，没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不过，虽然我是老太婆一个，但很多时候，那些大老爷们的事情，还需要我去摆平，你信不？” “奥，原来是这样！”米华若有所思，她明白，一定是阿翔委托璐阿婆从中调停，不然大头不会就此罢手的。 虽然米华在佐伦巷待的时间不长，但大头的威名米华还是有所耳闻，吃、喝、赌只是他嫖中的浪花，在基隆，只要他想占有，没有他得不到的。 与其说大头是无赖，不如说他是牛魔王，但凡被大头占有且抛弃过的女人，没有一个人敢诅咒他，为什么的呢？当然更多的是惧怕大头，一旦被大头知道有女人诅咒他，他一准会将那个女人扔进大海，特别是国军驻扎台湾后，乱世更助长了大头和丘八他们的威风。 “阿婆，谢谢你，我知道你是活菩萨，谁敢不听你的，谁要是不听你的，将来他们生的孩子一准没有屁屁眼。”米华逢迎阿婆说。 “这话我爱听，不是吹，知道不，右伦巷，阿九他婆姨，立胎位，不是我守候了三天三夜，体外扶正胎位，早难产死了。 你想想，阿九能不念我的好，我救了一个人就有一百人，甚至上千人念我的好，这是咱的本事。 你想想，全基隆有多少孩子是我把他们迎到这个世界上的，所以，你现在就得念我的好，先行东风吧！” “阿婆，我知道，到时候还要麻烦你！”米华嘴上这样说，其实她心里不这样想，因为她还惦记着丈夫杨德荣，因为那个跳海的阴霾还没有远离米华。 “龟儿子，你在家，也不告知人家，害得人家到码头去接你，知道不，出门前一定要告诉家人,以免人惦记。” 不知不觉，当米华抬头看时，她与璐阿婆母子已经走到阿翔的鱼店门口，看见阿翔正在鱼店忙碌，璐阿婆不知是埋怨阿翔，还是多事说给阿妹听？ “走了！阿翔，好好照顾她，不能让她一个人再去码头，不说码头人多危险，如果大头他们再反悔，出了事，后悔都来不及了。不为她，也要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你被大头胁迫而吃的苦不是白白付出了！”璐阿婆诡秘的朝阿翔笑着说。 “她说的是什么？大头为什么威逼你？” 闻听璐阿婆的话，阿妹大声质问阿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