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们死了
“律，陪我去阿利亚大陆一趟，很快回来。” 律低头看花语，目光犀利，“你怎能笃定我去？” “不能。”花语笑意不变，“但我可以加钱。” “不用，但为什么要去？”律说出和白天一样的话。 花语的笑意消失了，她直觉认为这个律有问题，却感觉不到敌意，只能见招拆招，道： “阿利亚大陆有小如兄妹——他们和乐朔一样救过我的命。” “你想报答他们？” 律的回答非常快，似乎早就知道花语要说什么，这感觉很不好，花语忽然不想让律跟着了，“你带乐朔回去吧。”她说完就往阿利亚大陆的边境走。 “乐朔，自己回去。”律说，也不等乐朔回应，跟在了花语后面。 乐朔纠结地绕松树走三圈，一咬牙一跺脚，咿呀做声地追上两人。 花语倒不介意带上乐朔。她善于隐匿，在阿利亚大陆留下不少后路，只为有朝一日腿伤好转离开那里。 可现在物是人非，花语必须另行打算。 潜入阿利亚大陆的过程意外简单。花语找了个看起来就很可疑的深邃洞口，挑衅地看律。没成想律是个胆大的，眉头不皱就往下跳，倒是乐朔有些犹豫不决，被花语一脚踹了下去！ 三人尴尬地经过一段潮湿泥泞的土xue，一出洞都是浑身泥土，连脸都不能幸免。花语和乐朔都无所谓地囫囵下算作清洁。倒是律的冰山脸略有松动，他在花语乐朔怪异的视线下掏出洁白的方巾，仔细擦干净手，淡定地解释说：“异物影响挥剑手感。” 经过岗哨时花语异常安静。倒是乐朔非常惊讶，因为阿利亚大陆和仅仅一线之隔的融图村竟是两个气候！ 融图村冰天雪地，万物沉寂，相比之下阿利亚却是郁郁葱葱，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象。 花语倒不惊讶。她早知道阿利亚的气候是被诅咒过的，一年四季变幻不定。可能今天开春，明天就入冬。因此阿利亚大陆的植被经常损毁，有时不得不靠吃魔法植物为生，食物单调还有副作用，所以才经常侵略人族的村庄，融图村就是受害者之一。 弱rou强食，似乎在什么年代都不稀奇。 一路上都是花语在引领。女孩儿小巧的空间戒指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随手唤出块加料的生rou，就把沿途把关的示警魔兽迷得神魂颠倒，狼吞虎咽地忘了职守；连见人族就缠的食人藤都拜倒在她一小瓶香粉之下，萎靡地摊在路边。 律的长剑是抽出又缩回，连续几次后，他终于不再怀疑花语的手段，艺高人胆大地在队尾逛起大街。 他们走了好长一段时间，开始打头阵的律好一会儿没听见花语说话，律只能回头问道：“这里左转？” 于是毫无悬念地，律迎上了花语的目光。 花语的眼瞳很大，有着乖巧可爱的眼型，此时那双眼却有着迫人的压力，满满的全是杀意！一瞬间律甚至因为花语企图要杀自己，可他很快就发现，花语不是在针对他。 花语赶紧收敛心神，暗骂自己大意，指着右边土路上的一处草坪说道：“这里有收留我的灵族师父。他就住在土道右边的一处石房子里。”花语的目光渐渐有些冷了。 “右边什么都没有。”律回答，乐朔也跟着凑热闹地猛点头。 花语看着空空如也的土路，道：“我不瞎。”她语气平静，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如今看来，连师父也有问题！ 那么小如和小晶呢？他们两人也是神秘人派来的演员吗？ 这些人联合起来唱了出戏，只为她有朝一日能唤醒涯？ 花语强忍骂娘的冲动，却忍不住从头到尾被算计的怒气，也不顾身后律的眼光，直接以魔族士兵看不清的速度飞奔到小如兄妹的居住区。 路过灵族长老的树屋时，花语似乎想到了什么，便止住脚步。她恭恭敬敬地站直身体，敲响树干。 灵族长老是居住区的守护者，没有他老人家的许可，任何人不能进入。可是花语连敲三声，也没得到长老回应。 花语本想再敲一轮，却被奇特的乐声吸引了注意。她举目望去，看到巨树成林的居住区里，每个树屋伸出白色的小灯笼。 小灯笼离开树身，灯绳脱开，灯笼便飞高了，有的挂在树梢上，有的迎向蓝天。 乐声优雅似风铃，带着固定的节奏临近。 花语知道自己不该多留，可就是忍不住听着歌，甚至……她还发起呆来。 律跟上来，见花语表情恍惚，一向少话的他难得解释道：“是灵族的送葬曲。据说这曲中有特别的力量。凡是思念死者之人，都会忆起相处的过往，且历历在目——你看到什么了吗？” 花语神色微怔，因为周围突然安静了，她发现律和乐朔都不见了。 她听到笑声，寻过去便看到小如和小晶在居住区里追逐来去，笑声如铃。其中小如感觉到了什么，突然躲在大树后面露出头，调皮地眨着绿眼睛看花语。 这场景很快就消失了，花语张张嘴，蹙眉答了一句： “没有。” 她转身便走。 小如和小晶已经死了。 这里不需要她。 乐朔好不容易追上两人，刚想喘两口气就发现花语和律又不见了！作为经验丰富的雪山猎人，跑不过小孩子也太丢人了！ 乐朔强行无视身体疲劳，磕磕绊绊地跟了上去，结果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他下意识一摸——呃，好像软软的？ “色狼！”高八倍的尖叫加上响亮的巴掌声，成功引来花语和律的注意，同时也引来巡逻的若干名魔族士兵。 花语回头，就见乐朔被拍飞撞树不省人事的倒霉相；视线转移，又看到被“轻薄”后怒发冲冠的魔族女性。她火红色的长发散发出近乎实体的元素光芒，每一处光芒都迸发出呼呼的小火苗，魔族女纤指一伸，火苗直奔乐朔飞去！ “律！”花语大喊！她来不及救乐朔！ 接下来的一幕，所有人都惊呆了！ 如果仅仅是律替乐朔挡下这一击，就只能说明他速度够快，但不值得惊讶。 可律是走过去的！ 他迎面进入火苗攻击的范围，犹如闲庭信步。每经过一簇火苗，那火苗就颤抖震动，最终熄灭。直到他挡在乐朔面前，魔族女释放的火苗已经全数覆灭！ 魔族女自己都愣了！ 花语也是目瞪口呆，赶紧躲到树后，省得魔族认出她。 “尊敬的三公主，我的同伴不是故意冒犯的，望你能原谅他。”律用魔族语说道。 听到熟悉的语言，魔族女的火气就压下许多。尤其是和她道歉的男性，声音清醇耐听，姿态优雅而相貌英俊，她看着看着就有些入迷了。 “三公主，您看……”有魔族士兵询问，眼神怀疑地看向律和乐朔。 “还是算了吧，当务之急是找龙族。我没那么多时间瞎耗。”魔族三公主说，腼腆地对律笑了笑，然后眼神不满地看向乐朔。 “奴隶不要出来乱跑！”三公主高傲地说，丢给乐朔一瓶内伤药。 乐朔接过，红着脸看三公主，点头如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