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奇怪的细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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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天蓦然一觉，面色微变。 再度踩上桌子，将束起来的布幔松开来，走远一看。 果然，布幔将屋梁都遮住了。 也就是说，这很可能就是凶手用来掩饰的道具之一！他利用这里的视野盲区来做手脚。 重新把凶器大铁锤拿出来。 他忽然想起不对劲来，为何昨天晚上拿它的时候会有剌手的感觉？手掌刮得生疼。 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谁家榔头铁锤木柄不是磨得锃亮，才能用得顺手？否则容易误伤到自己，用力猛了，掌心皮都轻易被刮去。 定睛一看，原来木柄尾端被人割了一小圈木皮。 目光微凝，张小天磨娑着这有刺手的木柄，脸色却阴沉不定。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但这种可能性却让他有种难以接受的感觉。 李芷菡有旁边看了半天，有些焦急，又怕影响他的思考，半晌后才小声问道：“喂，这锤子有什么问题吗？” 张小天被惊醒，淡淡道：“或许有，或许没有。” 站起来，走到门口。 将两扇门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突然眼前一亮。 门后的门闩处，木制的门闩有一条浅浅的沟痕，像是被人用小刀割的，也像是勒出来的。 张小天不作声，复又走到昨晚凶手跳出的窗子边。 古代这种木窗开合页在窗棂上方，窗子开启状态时，下端是用木棍或竹竿支撑住。 这叫“叉竿”。 当初潘金莲好像就是用这玩意打的西门庆。 可现在，叉竿显然不在了。 四下一看，没有；往窗外看，也没有。 张小天清楚地记得，在检查其他人的房间时，他都看过后窗，没有例外，每个房间的窗子都有叉竿，若是窗是关着的，便是搁在窗台边。 可为什么吕宪房间里没有呢？ 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拿它另有用途呢？ 窗子外缘，竟也有一条与门闩上一样的沟痕！若是不注意看，还真轻易发现不了。 张小天素来觉得巧合这种东西，最多只能给两次机会。 所以，这线索一定是有联系的！ 这细痕究竟是什么东西留下的？又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它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作用？ 李芷菡接下来的时间，看着张小天在房间里喃喃自语，然后跟失魂症一般走来走去，有时蹲着身子，有时仰着头，看着某处怔怔发呆，有时伸手似是要丈量距离…… 总之，他的行为很怪异，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李芷菡有些担忧。 突然，张小天站起来，笑道：“走吧，下去吧。” 神色中终于恢复到她认识的张小天模样，自信而睿智，笑意痞痞坏坏的，又特别让人暖心…… 心也放下了，浅笑道：“你是不是知道谁是凶手啊？是不是下去揪出凶手啊？” 张小天摇头：“不，我想祭奠一下吕兄的亡魂，让他给我一点指示……” “……” 张小天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身来，李芷菡没注意，又一次撞在他宽厚的后背上。 与上次在怡红楼里的情景一模一样，这几是让她有种恍惚不真实的错觉。 “怎么了？” 张小天转过身来，目光湛湛地盯着她。 白皙娇嫩的皮肤，明亮如秋水的大眼睛，秀气的柳眉，高挺俏皮的鼻子，红唇皓齿，纤细雪颈…… 尽管穿着捕头的衣服，但丝亮不影响她的美貌，反倒有一种惊艳和异样诱惑来。 这天底下哪有这么漂亮的捕头？谁信？ 被他盯得有些羞赧，面红耳赤心头狂跳，嗫声道：“你，你看什么呢？” 张小天“嘿嘿”笑了几声，把李芷菡笑得有些毛骨悚然。 紧接着，她便惊骇地发现，张小天居然伸出两只魔爪，直接往她脸上摸来！ 这登徒子，居然打的是这主意！趁旁边没人，敢轻薄于我！ 又惊又急间，整个人愣住了，张大着可爱的嘴巴，眼睁睁看着张小天为所欲为！ 半晌后，张小天得意地拍拍手：“好了！” 说真的，这妞皮肤是真好，又滑又嫩，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李芷菡眼睛瞪得老大，忽然回过神来，气恼尖叫一声：“张小天！”朝他扑了过去，同时施展九阴魔爪功，又抓又挠。 他刚才检查了半天的现场，手上沾满了灰尘，又黑又脏，居然直接往自己脸上抹了！不用想，现在她脸上肯定跟个叫化子一样！ 爱美爱干净是每个女人的天性，受了如此“侮辱”的李芷菡瞬间暴走了，恨不得打张小天一顿出个气！ 两人扭扭扯扯，动作略有变形，她几乎就要埋在张小天怀中了，仍是不解气，扬着小拳头，吧嗒吧嗒擂在他胸膛上。 “好了，好了，别闹了，正事要紧。” “你居然敢弄脏我，我饶不了你！” “别，轻点，松手……让人看到多不好，这搂搂抱抱的，急你也不能急这一时半分啊，以后日久天长，慢慢来。再说，强扭的瓜它也不强是不是，我也不是那么迂腐的人，我很容易被感化的……” 听张小天说得越来越偏题，越来越不要脸，越来越暧昧，李芷菡面色羞红，蹬蹬退了几步，没好气地啐了一口：“你胡说些什么？说，你为什么要抹脏我的脸？” “我这不是怕别人发现你是个女的嘛？这传出去对衙门对县尊大人对你，名声都不太好啊！再说，你这么漂亮，我告诉你啊，下面叫陈泽的，还有那叫吴毅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我怕他们见了你，以后少不得无谓的纠缠……所以，为以绝后患，我只好出此下策了，真是委屈你了……” 张小天说得言辞诚恳，李芷菡几乎就要相信了，而且，被他旁敲侧击称赞自己漂亮好看，让她心里甜滋滋的…… 皱着鼻子，哼了一声，才道：“好吧，这次便原谅你了……” 张小天暗叹一声运气好，幸好这房间没有镜子，不然她要是照一下镜子，估计要拿锤头来撵我…… 不敢多想，赶紧下楼去。 众人见了这满脸糊黑的“捕头”，心里只是讶异，多看了几眼也没说什么。 当张小天提出要给吕宪烧几柱香的时候，众人都愣住了。 张小天挑了挑眉：“怎么？不应该吗？吕兄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同窗，往事随风，这都这样了，给他烧几柱香咋怎么了？哦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心虚，可能是心里有鬼……” 话都这么说了，谁还敢反驳？一反驳就被打成反派，才不去触这个霉头。 小二屁颠颠拿了香烛来，又从厨房弄了些简单的菜食。 众人来到吕宪的房间，将尸体摆到房中，把香炉放好，点上香烛，请酒。 这些活都是小二干的，小二边斟酒边小声低语。 张小天凑过去才听清楚，小二战战兢兢地说：“吕公子啊，小人对不住你，小人不该为了这手链迷晕你，都怪小人猪油蒙了心，可是杀你的人真的不是小人啊！你若是泉下有知，千万不要来找我……” 张小天听得心里好笑，但他还是注意着所有人的细微脸部神鬼。 如今，小二也被排除掉嫌疑了，而且，真相也越来越近了！